端午的日子转眼就来了,今年的端午较于往年的天气要舒坦许多,温度不冷不热,向乐哥体感也就觉得是二十来度左右。这会儿也没有汽车尾气这种东西,没有温室效应,风吹得凉快太阳照着也是暖乎乎的。
前两天向戎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匹小矮马,生得很是可爱。矮马在这会儿其实虽少却也不罕见,许多人家会拿回去让小童玩,向戎带回来的这匹毛色棕红,向八郎一看到就两眼放光,抱着就不撒手了;于是这几天的早上,三岁的向八郎就每天早上趴在马背上随着姐姐的高头大马一起在马场上转圈。
向乐哥来了这地方后每日早上都会到马场练那么一个时辰,如今也近有一个多月了,大概也能掌握一些基本的马术,快跑也是妥妥的,只是那些什么翻山越岭的本事可就别指望了,最多给你把马给骑稳了,倒是上马下马的架势都越发着调了,偶尔还能做出些潇洒之态。
向八郎也学着姐姐的样子给自己的小矮马起了个名字,叫做雷公。
向乐哥很不能理解弟弟怎么能给这么可爱的一只小母马起一个这么霸气的名字,不过她听到的时候脸抽了抽也就过去了。反正这矮马也长不大,估计弟弟骑到五岁也就算了。
端午节的这天一清早,每个院落的门口都高挂起了艾草编做的东西,有的做成人形,亦有虎形兽样的,清庭轩的院落门口则挂了个艾草编作的艾草环;说来很是普通,可是上面又有用野花点缀,看上去倒似个花环,很是可人。
这日每家每人不分贵贱都会在臂上系上五色丝线,用以驱灾。这个习俗其实早便有,在凌安的那个时空也多见,早在《荆楚岁时记》就有记载:“以五彩丝系臂,名曰辟兵,令人不病瘟。”;《风俗通》亦有云:“五月五日,色续命丝,俗说益人命。”
五色丝又有名叫长命缕,取的是五行之色,以红黄蓝白黑代表火土木金水。典故是取自大悲心陀罗尼经的,到了这日也是无论富贵贫苦都会佩戴。
除此之外便是举国上下各州各道都会举行的竞渡赛事,这是一项举国欢庆的赛事,甚至会有邻邦友国也来参加。京畿道的竞渡举办地点在寻溪自瀑布下河道入江的那一段。河道宽阔,足以容纳数十船只。
那一段的河道自古就被称作是寻江,而寻江虽是在京城之外,可两岸还是因着这一年一度的赛事早就起了许多观赛的楼阁,做的多是饭庄酒馆的生意,也有些私驿客栈,是供往年路过之人歇脚的。
早几日起这些地方早就人潮涌动,已是客满。
到京畿道来参加这赛事的多是国内各州里选出头筹的;这一日若是天气好,或许圣上也会赏脸前来观赛;然而今年龙椅上的那位并没有来,但那四位皇子却是齐聚到场了。
当今圣上膝下只八子,子嗣并不多;早年忙于朝政只得了四子,近些年盛世开始享福了才开始注重到子嗣上,两年就得了四个皇子。只是那后四位如今最长的也才两岁,所以成人的也就四位;年岁在二十以上的也就两位。
嫡长子太子今年已二十八了,次子今年刚满二十。
此时二人身后跟着两个弟弟均已封作亲王,三皇子平王如今封地在剑南道,年方十八,四皇子周王则未得封地,只得了个封号还住在京中。
太子与二皇子之间的关系很微妙;说来太子是因着嫡长子的身份才坐上了那太子之位,早些年还是深得帝王喜爱得。然而这些年却越发不得宠了。
坐在太子之位久了,人的心也就多了。特别是年近三十看着那皇位上的老头还未卸任,心里的抱怨自就更多,而那父子之情便早已淡薄。
二皇子是妃嫔所出,天生奇相,莫名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早些年是被养在宫外的道观里的,做事很是一副道家的做派。后来在道观里养到了十岁又被接回了宫中,那时已经是生得一副仙人模样,举手投足亦是气势十足,没有人会将他往那权利的漩涡里去想,基本在所有朝臣的心里,这位二皇子都是要出家得道成仙的。
然而从今年年初开始便让众人都莫名生了旁的心思,因为帝王开始沉迷道教,想着修仙炼丹保命长生不老了。二皇子就此深入了帝王的眼里,而坐在太子之位的储君却开始成了帝王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皇家无兄弟更无父子,毕竟老有一个盼着你死了得以昌盛繁荣的人怎么也不会让你喜欢起来,特别还是在帝王想长生不老的情况下;如此相比之下,二皇子这样一个逆来顺受的儿子就顺眼了许多。
如今帝王防着太子就比防贼还谨慎,那从前的父子之情早就不知道去了哪个深山老林潜水了。即便太子心中没有特别的想法,他也是能感觉到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的。
“二弟今日当真雅兴,怎不在宫中陪圣人论道法了?”太子言有讽刺,他不是不知道现在他的这位二弟有多得盛宠;圣宠这种东西,它只要多一些给了旁人就会少一些给自己。
“殿下说笑了,今日端午,竞渡这等赛事连殿下都亲自前来,臣弟怎能缺席?”二人谈话间已是兵戈相对,跟在后面的平王倒是眼看着别处,装作听不到的模样,而周王则是低着头,并不去答理。
四兄弟均非同母,并无太多亲疏之别。
“听闻这些日子二弟常在城外晃荡,不知都在做些什么?”
“自是与观中道友品论道法,莫非兄长亦有兴趣,下次何不与臣弟一同前行?”
二皇子的笑容在旁人看来是仙风和气,在太子眼里却是讽刺非常,他挑起唇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二弟莫当为兄是傻子,圣人下令荡蔻可是出自你手?”
“臣弟不知兄长何意,圣人之意岂是臣弟可左右一二,殿下如此话来恐怕不甚好吧。”
太子面有气却不得回嘴,最后一甩袖哼了一声便向早已搭起用于观赛高台的主位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