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总是不公平的,有些人他们能得到许多的爱,有些人却是少的可怜。可是却是少的东西,人越会珍惜,越会向往。这是贪么?
或许是,又或许不是吧。
对于向乐哥来说她最不缺的就是爱,她上辈子有爱她的爸爸和哥哥,这辈子有爱她的姐姐和阿娘。虽说是分为二世,却还是让她带着记忆将它们都真真切切地感受得完整。
京城的七月不平静,先是张尚书被革职了,而后朝中的大臣出现了次大的调动,几位阁老倒是并未被推下,但有一位辞了官职归隐乡林,也在这次的调动中,向乐哥的父亲向戎被升至正三品中书令,入阁为相,官阶比向褚还高了两阶;那日家中大摆家宴谢皇恩时,向乐哥能看到大伯的脸色十分难看。
一家之中若是有弟弟比兄长要厉害,那除非兄长是个前辈的或者没有野心的人,不然的话许多的事情就不那么容易了,更何况如今向褚与向戎之间的关系十分紧张;势同水火是谈不上,但是却也已经快了。
向戎自是并不去在意这些,他的眼睛一直在朝堂上从未放在家中,但是向褚却不一样。他眼睁睁就这样看着弟弟爬到了自己头上,他如今断了太子那一只臂膀还未攀上二皇子,弟弟却已经如日中天。
苏氏惯会了见风使舵,如今倒也是三天两头往二房来看看。
张媒人今日来了家中,说是帮二娘看了门亲事,是清平候府的世子,如今恩荫做的个正八品上的京县主簿,比之前的那门亲事要好上许多。
苏氏很是开心,她也知道这也算是沾了二房的光,这会儿有多少人想来巴结这位新入阁的中书令;自己这些日子也算是没白忙活。
这边的亲事就这样愉快地敲了,然而事情传到长铃斋的时候二娘子的脸却煞白,忽而就取了尺白绫,屏退了身旁的人就上了吊。
事情是没传出去,人也救了下来,可是苏氏却气得半死。
那脖子肋得生红,二娘的眼睛却无神地看着床顶得纱帐,什么都不愿意说。
嫣容院里的那位听到这事的时候冷笑了一下,她站起了身将面上的粉匀了匀取了苏氏的房里。
“母亲,儿刚才去看过姐姐了,你可莫要生气,恐怕姐姐也是有苦衷的。”她一脸的安慰劝和却看得苏氏更是气愤:“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这门亲事多好,她这又是上吊又是摆脸色的给谁看!?”
“母亲……有件事情……儿不知当说不当说。”向乐柔支支吾吾地看着苏氏,见她面上多了丝勒令,这才忙捂了捂嘴一脸难为地话道:“那日……就是端午的那日……我见到二姐……去私会了一名男子。”
这话倒不是她瞎扯的,她自己做这种事情也是惯犯了,当时看到二姐离了队就知道肯定有事,再加上那几日她不寻常的表现就忙支开了楚家的几位娘子跟了过去。至于她看到了什么……
她在心中暗笑,你苏氏的女儿也不过如此嘛,我当是有多金贵?
苏氏的面上一阵紫一阵绿,最后黑得阴沉,看向彩娘:“去把那个不知廉耻的给我叫来!”
她的话中带着勒令,听得彩娘不禁一怔。苏氏就二娘子一个女儿,向来娇宠惯了,名中都给带了个娇字。二娘子又是个好的,所以苏氏从未对她说过重话。彩娘瞥了一眼四娘子静静出了门。
私会已是不雅之事,私相授受更不必说,更可况是……
“儿已与他私定终身了。”向乐娇的嗓子还哑着,但这几个字却是被她说得响亮,深深砸在苏氏的兴头上。
“你……说什么?”苏氏气得要撅了过去,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问道。
“儿的话母亲已听到了。”向乐娇的声音很小,接着传来的一声巴掌却是响亮。
向乐柔从始至终都一直默默站在墙角,心里早是开了花,若不是强忍着真让脸上没有笑意露出来。
“你!”苏氏已不知该说什么了,她合上眼睛缓气,未出阁就已与人私定终身,这竟是她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做出来的事。
“那个男人,是谁?”她总算是让自己平静了些,眼睛犀利地盯着向乐娇,见她面色惨白地跪在那儿,身子有些哆嗦,眼中营着泪,咬着唇没有说话。
“你说,娘还能帮你,你不说,难不成你要这辈子就这样守着么!?”苏氏已经气得有些七窍生烟了,彩娘忙给向二娘使眼色,去抚着苏氏的背劝她勿气。
“是仓恒伯世子。”二娘咬了咬牙将话说了出来,苏氏听得更气,一个茶盅砸到了二娘的脚跟前:“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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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兴院里发生的事情向乐哥还不知道,她正在纸上工工整整地誊抄着一册书;这是岑十一郎拜托她帮忙做成线装书的,也算是给她无聊的生活添了些事。她想着与其去麻烦姐姐不如自己练练字,于是这会儿就一字一句地往纸上抄着。
“姐姐,这是什么字?”八郎在一旁趴着看着,时而开口问一问。
“这是葛字”向乐哥给他答道,
“这不是采葛姐姐的名字么?”八郎指了指那书上的字。
“是啊,这是诗经的风篇的诗,你采葛姐姐的名字就是那儿来的。”
“那它事什么意思呀?”八郎支着头好奇地问。
“嗯……葛是一种草,可以抽丝做成葛布,采葛就是采葛草的人。”向乐哥耐心地答道。
“采葛姐姐的家里是做布的?”
“额……这倒不是。”向乐哥抓了抓头:“不过是好听就用了而已。”
“那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呀?”八郎继续开启十万个为什么模式。
“这个啊……等你长大了也到国子学读书了自然会懂的呀。”向乐哥摸了摸他的头:“姐姐可不懂这个,但诗经说的是以前朝代的故事了,等你长大了先生自然会教的。”
“那我要快些长大,跟四哥一样去国子学读书。”
“嗯,没事,咱们慢慢长,等你懂了所有你想懂的事情,你就长大了。”
向乐哥疼爱地扶了扶小肉球的肩膀继续誊抄着诗卷,小肉球也像模像样地拿着一摞白纸在旁边跟着学着抄,虽说字歪歪扭扭却也比同龄的孩子好要上了许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