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琉璃是不怎么会泡茶的,只是姬月珩爱喝,之前在T市给他泡过几次,之后又刻意让他教了自己一点,现在正好可以排上用场。
安平并不知道顾琉璃会泡茶,看着她蠢蠢欲试的模样,“你会吗?”
“放心,放心,不就是泡茶吗。”颇为自信的拍着胸脯保证,顾琉璃接过安平手中的茶具和茶叶朝着厨房走去。
“别浪费我那上好的红袍。”看着她进去,顾正雄还不忘鄙视的囔囔几句,只是那微扬的嘴角泄露了他的满足和欣慰。
顾琉璃都懒得去回应他的瞧不起,想着之前姬月珩交给自己的步骤,专心致志的泡着茶。
很快,顾琉璃泡好了,端到顾正雄的面前,给他倒了杯,又给自己倒了杯。
对于她捧着茶杯,顾正雄挑了挑眉梢,“我记得你嫌茶苦,一直不肯喝茶的。”
以前,他也让她喝过,只是她嫌弃不好喝,只喝纯净水,没想到出去一趟都改变了。
“纯净水虽好,但有时候太过索然无味。而这茶虽然最开始入口很苦,但细细品味,唇齿间会留有甘甜。”
亦如谭懿宸和姬月珩,一个或许曾让顾琉璃幸福过,可最后终究是趋于平淡,一个虽然一开始给自己的不是很好的印象,可如今回味起来,那时的一点一滴都是一种幸福。
她是真的不一样了!
她的成长是在安天来算,看事情的眼光态度和想法都变得不同,比以前更为的成熟冷静和睿智。
好比刚才的饭局,她没有像以前那样霸道的去教训杜美文,而是选择了以己之矛攻己之盾,懂得利用她们自己制造的话题给她们自己带来麻烦。
两人各自占据着一张沙发,顾琉璃看着顾正雄,指腹摩挲着那精致的杯缘。
老爷子的每一套茶具都是价值连城。
用他的话说,就是好的茶叶就该用好的差距来配,不然有损它的美味。
漂亮的睫羽微垂着,没有去看顾正雄,低低的嗓音泛着执着,轻声问道:“爷爷,跟我说说我妈吧。”
沐之曦在顾家那就是禁忌,顾正雄不准任何人提起,那是因为当初沐之曦的离开对她的打击太过沉重。
以前,她也没想过想要去窥探这段本就不属于她的历史,只是当她绕了一圈,发现原来她认为的那些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却是那样的关系紧密,她必须知道,而沐之曦就是第一个。
顾正雄握着杯子的手猝然用力,慈爱的眸光顿时沉了下来,目光深深的看着他,因为太过深沉,顾琉璃无法窥测他的真实情绪。
突然——
就在顾琉璃犹豫着还要不要说什么的时候,顾正雄突然起身,“你才回来,上去休息休息。”
就在顾正雄准备离开的时候,屋子里再次响起了顾琉璃那寡淡的嗓音。
“爷爷,你知道我为什么屡次遇险吗?”把玩着手上的茶杯,顾琉璃不去看顾正雄那因为自己过于平静的声音而微微蹙起的眉宇,又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一切的一切都不知道。谁是真正的对我好,谁又是对我不怀好意,我通通都不知道,所以我要用更多的时间去窥探一个人心思,而往往那个时候早就给了那些想要伤害我的人机会。”
“那所谓为了伍旭东的自杀……爷爷,我到底会不会自杀您难道不清楚?”
闻言,顾正雄握着拐杖的手猝然一紧,没有转身也没有接话,只是那背影显得有些悲伤。
“如果不是月明轩,不是姬月珩,不是谭懿宸,您现在看到的不是一个正在跟您说话的顾琉璃,恐怕是一具什么也说不了的尸体!”
刻意咬重的尸体二字让顾正雄生生的颤了下,脸色浮现一丝苍白,睿智的双眸亦是微眯着,站在那一动不动。
安平不知道顾琉璃为何突然提起这样一个话题,让他们都没有防备,被问的一怔,看着司令那哀伤的神情,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低低一叹,转身走了出去,将这里留给他们爷孙俩。
“爷爷,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无时无刻的保护着我,我需要的是自我保护。”而茫然一切都不知道的她,如何去保护。
她都分不清谁是坏人,谁是好人,如何去防御?
顾正雄还是不说话,站在那的身体一直笔直的,从军的生涯让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姿态,只是那细微的佝偻还是刺痛了顾琉璃的眼。
难道今天她问错了,该给他一个心理准备的。
或许顾琉璃母亲的死不仅仅是对顾琉璃的伤害,恐怕顾正雄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是他是长辈,承受得要更多,只是人心都是肉做的,一个人看起来坚强不代表他就真的坚强,或许她的内心脆弱不堪也说不定。
而且还要保护着她……思及此顾琉璃有些愧疚,她一心只想着快点龙明白一切,却忘记了这个老人也是会悲伤的。
“爷爷……”
顾琉璃开口,刚想挽回,顾正雄就转过了身,又重新走了回来,在她身边坐下,冲着她摆摆手,捏着拐杖的手动了动,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这才沉声道:“你母亲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眸光有些深邃悠远,仿佛透过她看向了某处,“是我们顾家对不起她。”
看着顾正雄那凝重的神情,顾琉璃觉得顾家不准提顾琉璃的母亲,一时怕她伤心是一个原因,可现在的顾正雄让她觉得还有另外的原因。
是顾家对不起她,她不是死于意外吗?
跟顾家有什么关系?
还有,她跟顾珍珠的年龄差距,那是在她出事前就有了顾珍珠,难道是顾谦勇出轨伤害了她?
这个认知让顾琉璃对她那个所谓的父亲更加的反感,就在顾正雄还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道:“不要说她跟爸爸的事情。”
她的聪明遗传了她的妈妈,许多事情就算不记得,可稍加点拨她一定就猜得到。
刚才不严明,只不过是想要给她一个准备的时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