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媛看了看他,下意识把手往回缩,“我没事。”
“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徐易航看着她,确定她是真的没事才稍稍松了口气,站定身体问她。
她的手有些凉,徐易航再度捧起她的手,不顾她的意愿轻轻搓着。
温媛沉默,复杂的眸定定落在他身上片刻,唇角扯了扯,“我们刚刚谈到萧钦了……”
徐易航的动作一顿,抬起眸来看她。她眸里闪着他看不明白的光,如同死水微澜一般。
片刻,徐易航低下了头,察觉到她的手有了暖意才松开,“我们回去吧,这里凉。”
温媛摇了摇头,把视线转向了远处,城市的霓虹照亮了她漆黑的眸,“我爱萧钦,并不仅仅是因为他这个人,还因为,他是我的救赎。”
萧钦是她的救赎,是她曾经逃离过去的一种方式,她曾经向萧钦迈出了那一步。那一步,影响了她整个人生。
萧钦救赎了她,也彻底把她拖进了地狱。
徐易航的指尖轻轻缩了缩,看着她的眼睛,半晌才发出声音来,“爱本身就是一种救赎,一个人只能陪你走一阵子,人生就是在这样的救赎与被救赎之间度过的,你把自己缩起来不是在保护自己。”
“我知道。”温媛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和他对视,“徐易航,你给我点时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
等两人从小阳台回去,包厢里早已没了人。
徐易航愣了愣,轻笑了一声,弯腰拿起她的手袋,另一只手紧紧拉着她,“我送你回去。”
温媛看了看他,没有拒绝。
深夜的锦城进入了沉寂,温媛进入温家的时候,温婉还在客厅里,两手环胸,脸上挂着刻薄,“哟,我们的大小姐回来了,今天又去哪鬼混了?”
温媛顿住脚步,冷冷睨了她一眼,“我去哪鬼混你管不着。”
“你……站住。”温婉见她要走,拦在她面前,“温媛,我劝你早点把爸爸的东西交出来,不然我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真是可笑。”温媛不屑的冷嗤一声,“爸爸的东西你找爸爸去要,找我要干什么?”
温媛从她身边绕开,温婉伸手去拉她,她猝不及防,脚下一歪差点跌倒。
“温媛,我告诉你,别跟我们打马虎眼,乖乖把爸爸的东西交出来,不然我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叫你一声大小姐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大小姐了?就凭你做得那些事,如果不是爸爸留下的东西,你早就被赶出温家了,丢人现眼……”
啪的一声,温媛的手从她脸上掠过,在她脸上留下五个清晰的指印,火辣辣的疼痛在脸上蔓延来,温婉直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竟然敢打我?”
温媛冷笑一声,“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是温家的长女,温家的一切都是爸爸的,现在他没醒,理所应当由我来管。温婉,你想在温家待下去最好安分一点,不然我就把你赶出去,拥有决定权的人是我不是你。”
温婉气得咬牙,两只手攥的紧紧的,“你……”
“哎哟,可不得了了。”两人的争执还未有个结果,杜凤琴尖锐的哭声便响了起来,“姐姐打妹妹了,温媛,你爸爸还没死呢,你就想把我们母女赶出家门,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你怎么对我无所谓,婉婉可是你的亲妹妹啊……”
水晶灯骤然亮了起来,温媛朝着杜凤琴的方向看去,她还在哭哭啼啼,身边站着温家的人。
杜凤琴继续控诉着,“温媛,你以前年纪小不懂事,做得那些丢人现眼的事我们都不提了,可你现在应该懂事了啊,怎么还这么歹毒……”
温媛的唇角扯开一个凉凉的弧度配合着她影后般的演技,“我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能气死,一个妹妹算什么?琴姨,你可得小心点,可别最后落得我爸妈那样的下场。”
杜凤琴脸色一白。
温玲拧了拧眉,“温媛,你怎么说话呢?我们温家这是做了什么孽呀,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扫把星?跟着你把脸面丢尽了不说,现在家宅还不得安宁。”
温媛冷笑,“小姑,这个家,最没有说话资格的就是你。你看不惯就出去。”
她嗤了一声,懒得再看这群人的丑恶嘴脸,转身上了楼。
……
萧笙和天晴只待了一天时间便赶回了黎城过年。
以往过年,都是她孑然一人。
温家没有温情,她并不期待,年三十这天,对她来说和平常无异。
早上八点钟,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从床上坐起来,停顿了片刻才接听,“喂?”
“媛媛,陪我一起过除夕吧。”
他的声音很温和,如同阳春三月里的春风,扫除了她心底的阴霾。她从床上下来,走到窗边。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天色有些沉。
她微愣了片刻,“好啊。”
徐易航留在了锦城,和她一样,孤家寡人一个。
……
九点钟,徐易航的车子停在了温家门口,温媛接到他的电话下楼。
途经客厅时遇到了温婉,经过那天晚上的事,温婉收敛了许多,看到她下楼来只是冷冷哼了一声。
温媛到门口时,她突然转过头,刻意道,“哟,你今天又去哪啊?我听说你那表姐现在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是不是要去看她呀?”
温媛陡然间顿住脚步,慢慢的回过头,目光阴寒。
温婉又啧啧了两声,“我听说你上次托人打听她的下落,我真佩服你的脸皮,就不怕见到她被她一刀砍死吗?”
温媛的唇抿成了一条菲薄的线,太阳穴突突跳着,过了片刻,她睨了温婉一眼,转身出了门。
温家的人不停的揭她的伤疤,她没觉得痛,只是觉得这些事不该由温家人来评断。
就算她再不堪,别人也没资格说什么。
……
徐易航的车停在路旁,他没在车上等,倚在车身上,抬眼看去,似是能看到他周身裹着的正气。
温媛唇角轻轻一扬,朝着他走过去,“早啊。”
他抬起头,同样回以微笑,“不早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