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虽小,但在这个圈子内也是人尽皆知,这是洛家女婿季沉西的儿子,刚刚两岁零四个月,而孩子的亲生母亲,不详。
洛家的时代早已过去,而如今的洛氏集团,除了招牌名字还挂着洛氏两个字之外,已经被季沉西完全掌控。
宁旭泽在宁氏集团任职三年,跟季沉西的接触不少,自然也知道他这个儿子。
季沉西是极宠爱这个孩子的,走到哪便带到哪,据传言,他从不允许这个孩子离开他的视线一个小时以上的时间。
他对外宣称,洛天晴因为洛远山突然离世太过伤心,不小心从阳台跌落,脑部受到撞击三年未醒,按着这个孩子的年龄,不管怎么算,也不可能是他和天晴之间的孩子。
一直以来,洛天晴游戏人间,看似放荡不羁,可到头来,真正攻于心计的白眼狼是谁,看着这个孩子便一目了然。
感觉到身旁的人身体慢慢紧绷,萧笙拧了拧眉,疑惑的眸从温媛和宁旭泽的脸上移开,慢慢看向宁迹和那个突然间闯入的孩子。
宁迹轻轻勾了勾唇,弯腰将孩子抱了起来,柔声问道,“念一,你爸爸呢?”
“那里。”小孩子随手指了个方向,宁迹笑了笑,抱着他坐了下来,拿出手机给季沉西打电话,这种场合也带着孩子过来,他该说他是对这个孩子毫不在意,还是紧张过度了?
温媛和宁旭泽的脸越来越沉,看着季念一的目光并不友好,反而都带着淡淡的嘲讽,几人之中,只有萧笙不明所以,她戳了戳离她最近的温媛的胳膊,“怎么了?”
温媛压低了声音,声线冷沉,“这是季沉西的孩子。”
脸色陡然间惊变,她紧拧着眉心目光复杂落在孩子的脸上,孩子看着她扯开了唇角,笑得纯真清澈。
她抿唇,低声问道,“他和那个盲女的?”
温媛摇摇头,“不知道,季沉西从来没说过他的母亲是谁,也没见这个孩子跟那个盲女有所接触。不过肯定不是天晴的,她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季沉西不准任何人探视,就连晴风也没见过。”
温媛是个媒体人,她曾给季沉西做过一篇专访,结尾时,出于私心她八卦了一下季念一的亲生母亲。
面对镜头,季沉西只是微微一愣,并无恼怒,然后淡笑了一声,面对镜头坦然,“她是我唯一深爱的女人。”
她想再问下去的时候,季沉西这根纵横商场的老油条已经把话题转了过去,那也是唯一一次,季沉西在人前提起季念一的妈妈,所以这个问题,至今无解。
萧笙唇角动了动,“天晴根本不在季沉西那里,季沉西也在找……”
在这件事上,宁迹还不至于骗她。
温媛和宁旭泽陡然愣住,视线落在懵懵懂懂的孩子脸上,神色有些骇然。
萧笙咬咬唇,却再也说不出什么。季沉西可瞒的真紧,偌大的黎城,竟然没人知道洛天晴早已不在黎城。她视线落在宁迹的脸上,思绪纷乱复杂。
宁迹注意到她的视线,转头朝着她看过去。
宁旭泽关了音乐,包厢之中突然静了下来,宁迹手中的手机听筒里传出季沉西冷沉的声音,裹着焦灼和不安,“有话快说……”
“你儿子在我这里。”他顿了一下,看了看怀中的念一,“501包厢。”
电话啪的被挂断了,接着走廊里便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包厢门突然被人推开,季沉西俊逸的脸出现在眼前,看到宁迹怀里的孩子骤然松了一口气,放慢了脚步朝着他走过去,伸手将念一接了过去,“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这时候才有时间扫一眼包厢里的其他人,看到萧笙,陡然间明白了,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不打扰你们了。”
他抱着念一离开,宁迹深吸了一口气,视线落在念一的身上,如果他和萧笙的孩子还在,现在也这般大小,也这么令人喜欢。
萧笙紧拧着眉心,视线慢慢的收回落在宁迹脸上,“那是……谁的孩子?”
宁迹菲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线,昏暗的灯光打在脸上,给他温润的线条裹了一层凉薄,沉默了片刻才答话,“你们不是应该猜到了吗?阿笙,有些事并非你想象的那样,眼睛看到的,未必真实。”
萧笙愣了愣,轻喃,“那怎么可能呢?”
她抓紧了温媛的手,下意识的朝着温媛寻求答案。温媛的脸上也是不可置信,“这不可能,天晴怎么会愿意跟他生孩子呢?如果她愿意,她当初就不会拿掉……”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温媛下意识的看向萧笙。
“她拿掉了什么?”
见瞒不住了,温媛叹了口气,“七年前,她怀过孕,是季沉西的,被她亲手拿掉了。”
她和季沉西之间的恩怨纠葛,爱恨情仇,其实是从那个时候才真正开始。
萧笙骇然,她竟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她转头看向宁旭泽,宁旭泽微微侧过眸去,躲避着她的目光。
他们都知道,却唯独瞒着她。
宁迹伸出长臂,薄凉的面容渐渐被无奈占据,他将她揽入怀中,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
回去的路上,萧笙是醉了的,宁迹将她放至副驾驶座的位置,帮她系好了安全带才绕去驾驶座,刚打开车门还未上车,便被宁旭泽给拦了下来,两个男人对视而立,一个深沉冷毅,一个淡漠如冰。
“四哥,别再逼她了,她根本就不想跟你在一起。”
宁迹眯了眯眸,轻嗤了一声,淡漠的目光泛着一丝藐视,“小七,事到如今,被她允许留在她身边的人依旧是我,不管是以何种理由。”他低头看了一眼正在熟睡中的她,“她需要信念支撑,而能给她信念的人,是我。”
宁旭泽拧眉,抿唇。
宁迹不再看他,坐进车子,关门,然后离开。
寒风吹动着宁旭泽的发丝,他脸色青白交加,一脚踢在路旁的绿化树上,发泄自己的愤怒。
并非是对宁迹,而是对自己。
他愤怒,是因为宁迹说的都对,而他,无言反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