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家族人不少人也是杏花村的,自然也是认识张阿绣的,对于张阿绣和陈三郎的和离,他们也会当做饭后的谈资的,如今还多了一些陈家大郎纳妾和陈家二郎杀风流娘子的传闻。
"阿杏!不要去小溪边!"张阿绣见阿杏往小溪边走去,于是焦急说道。
"婶婶,小溪里有鱼呢。"阿杏停住了脚步。
但见小溪边还蹲了不少人在那里洗衣服,洗菜,淘米,杀鱼,杀鸡的,张阿绣远远一瞧都是甄家的族人在那里为喜宴做准备。
甄家族人的亲戚们一个个的到了,都笑着给主人祝贺,还抬了一箱子又一箱子的贺礼。
然后各自寻着相熟的人坐了一桌,这和现代农村里的流水席差不多。
忽然有一道清脆的声音喊了声,"阿绣姐。"
张阿绣转身瞧见了陈云梅。
但见陈云梅瘦弱的身体挑着两桶衣服过来小溪边洗衣服。
"云梅?"张阿绣愣了一下,突然见到她,让张阿绣有一丝恍惚,而且更大的是吃惊,云梅好似过的不太好呢,这身上的衣服竟然是打着补丁的!
"阿绣姐,你也是和他们一样来吃甄三小姐的喜酒的吗?"陈云梅微笑的问道。
"阿杏,快喊小姑姑。"张阿绣催促阿杏,不过,阿杏只是漠然的喊了一声,就蹲在小溪边看小鱼了,不出声。
"这孩子最近可能受打击了。所以她心情不太好,云梅啊,你不要往心里去。好得,你们是一家人嘛。"张阿绣走到阿杏身边,俯首给阿杏理了理腮边的乱发,柔声笑道。
"嗯。"陈云梅点点头,然后低头从水桶里取了脏衣服开始蹲在小溪边的岩石上开始用皂角洗衣服。
"云梅,你最近过的好吗?"张阿绣关心的问道。
"还凑乎吧!"陈云梅回答的淡淡的。
只是张阿绣觉得奇怪,怎么陈云梅还要洗男人的衣裤,还有女人绣工极好的抹胸或者肚兜?
"你为何洗的衣物这般杂?"对,就是太杂了,所以张阿绣才觉得奇怪。
"厄..."陈云梅没有出声。
"云梅,你怎么眼圈儿红了?"张阿绣见她不说话,却流眼泪,心中有点儿担心,毕竟往日的情分在呢。
"阿绣姐,我娘她上次从你那饭馆回来之后气急攻心,变成了说不出话的哑巴了,再加上瘫在床上离不开人伺候,话也说不出来,如今她的日子很不好过,偏偏大哥不成器,还带着柳氏和妓院里出来的女人住进了我们的房子,还有那个不着边的宁氏也在,虽然三哥之前给我们拖人捎来了银钱,可是都被大哥截住了,所以这家里的日子是越发的不好过了。"陈云梅哭哭啼啼的说道,一边说,一边低头抹泪,她就担心被人瞧见了,风言风语的给传到柳氏她们的耳朵里去。
"云梅,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在给他们做下人?"张阿绣震惊的问道,亲大哥指使亲妹妹洗自己内衣裤?
"嗯,柳氏说她刚怀孕,不能太过劳累,新来的婊子最会哄大哥,说什么她在妓院是被捧在掌心的,从来不干粗活,宁氏说她要忙着照顾一双儿女,所以才都把家里的粗活都...呜呜..."陈云梅说起这事情,又一次哭个不停。
"这群狗东西,太可恶了。"张阿绣捡起一块石子扔到远处。
"阿绣姐,这是我的命。"陈云梅看着时辰不早了,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埋头赶紧洗衣服,怕回去的晚了,那午饭没有做好,指不定又得挨骂。
"阿杏,你祖母病了,你是否回去看看她?"陈云梅似想到了问阿杏。
阿杏摇摇头,"婶婶已经不是陈家的儿媳妇,既然婶婶和陈家没有关系,那我是归婶婶抚养的,婶婶不方便去,我也不方便去的。"
"算了,你去了,也说不定得挨骂,阿杏,你的运气比小姑姑好,长大了记得好好孝顺你婶婶,她一个人把你养大,太不容易了。"陈云梅叹了口气,把洗好的衣服放入水桶里,扁担一挑,准备挑回去了。
"嗯。"阿杏点点头,"祖母...祖母她真的不能说话了吗?"忽然阿杏问道。
"是的,不能说话了,你祖母现在变成了哑巴。"陈云梅点点头,然后把两桶衣服挑走。
张阿绣望着陈云梅纤细瘦弱的背影,心情难以平静,她,未来可怎么办?
"婶婶,不要内疚,我爹娘的事情,我不怪你,祖母变成哑巴,也不是你的错,陈家的事情,往后我们不要去管了。"阿杏拉住张阿绣的手,阿杏扬起下巴对她说道。
"可是你祖母变成哑巴,也有一部分是我的责任啊,如果当初我没有和你三叔和离,也许...算了,不说了,说这些空话也没有什么用。这样吧,等下我们在喜宴上吃到好吃的食物,你给装进蒸食袋里,晚点你拿去给你小姑姑吃。"
张阿绣心道陈云梅看起来很瘦弱的样子,肯定没什么吃的,也许陈大郎他们根本不给她吃饭,这么一想,张阿绣有点儿过意不去,从她魂穿到这具身体上,陈云梅和她走的很近,平时也很粘她,所以这会子她见陈云梅的日子过的不太好,心中也是极担心陈云梅的。
"好的。婶婶,那我把我刚才得的红包和喜糖也给小姑姑吧。"阿杏想了想说道。
"你舍得?"张阿绣愣了愣,随后笑着打趣道。
"嗯,也许能帮到小姑姑呢?"阿杏微笑道。
"咱们阿杏长大了,懂了很多呢。"张阿绣欣喜道。
张阿绣转身瞧见已经有甄家人在喊她们过去席上吃喜酒了,赶紧答应了,伸手拉着阿杏的手走了过去。
"你们瞧瞧,那不是杀人犯陈二郎的女儿阿杏吗?"人群里已经认出来阿杏了,于是就有好事者说道。
阿杏一听这话,便往张阿绣的背后躲了躲。
"是哦,想不到这杀人犯的女儿也敢出来,这脸皮可真厚,如果是我的话,早就天天在家里哭了,还敢和那和离的婶婶一起出来抛头露面..."接下来那些话编排的越来越难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