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束银拿来的衣服穿上,我快速的穿好衣服,下了床。
回头看一眼床单,殷虹的血迹异常的扎眼。我将床单扯起揉成一团,将血迹裹在当中。打开门准备出去时,见到了站在门口的束银。
他看了看我怀中的床单,低声问,“你要怎么对它?”
听束银那语气,好似我要毁尸灭迹一样。
“洗了。”我故作淡定的说。
谁料他趁我不备一把抢过去,宝贝似的抱在怀中说,“我来洗!”
我看他说完就抱着床单飞速的下楼,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扫眼看一眼四周,发现没有一个人在。大概是怕我害羞,都躲在暗处吧。这样好,免得尴尬。
我扶着楼梯慢慢的下楼,昨夜的劳累使得浑身都有些酸疼。
出了前堂的门发现,今天竟是个阴天。抬头望一眼乌云攒动的天空,慢步走到湖心亭。依坐在栏杆上,看湖中的鱼儿三三两两的仰着头透气,暗叹,这一场雨,怕是跑不掉了。
忽的,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我吃惊的转过头,正见束银左手端盘子,右手提水壶。
“桂花糕?”
“恩。”束银将手中的盘子放在亭中的石桌上,说道,“春红一大早就做好的,快吃吧。”
“春红她……”
“每年她都会晒一些桂花,只是你一直没喊着想吃。早上我起床时,她言你大概想吃,就做了一些。”束银说着问道,“你……想吃吗?”
看他说话都变得有些小心翼翼,我捻起一块儿桂花糕放进嘴里,三两下咽下去后微笑着说,“还是这么好吃。”
束银松了一口气,拎起水壶倒了一杯,我又闻到了桂花的香味,问道,“桂花茶?”
他点了点头,我拿起桌上的水杯,眼泪不受控制的滴进了水杯里。
束银忙问道,“怎么了?不想喝的话,我就去倒掉。”
他说着就要抢水杯,我忙将温热的桂花茶一口喝完,抿着嘴说,“谁说我不想喝。”
束银无奈的笑了笑,宠溺似的摸了摸我的头。
我故意的躲开他的手掌,他又是一声笑。
我咽一口桂花糕喝一口桂花茶,不一会儿就将盘子里的桂花糕全部消灭完。
束银看一眼空空如也的盘子,委屈道,“她就做了这么多,我还没吃呢。”
“你起这么早不吃怪谁。”
束银哭丧着脸说,“怕你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哪有心情吃。”
我白他一眼,“我有那么弱么?不就睡了一觉。”
“不就睡了一觉?”束银的脸一下子拉长了,“那可是第一……”
“停!”我打断他的话,“我不会对你负责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束银一双眼又瞪大了,“你负责?”
“怎么?”我反问他道,“难道该你对我负责?”
束银用手狠狠地戳了戳我的脑袋,气道,“宁潇雨,你是不是个女人?!”
我摊手,“昨天还是女孩,现在是女人了。”
“……”束银大怒的吼道,“宁潇雨!”
瓢泼大雨忽的落下,我无动于衷的起身观雨,背对束银道,“与其思考烦心事,不如替我想一想,如何帮雪妃将澹台百奇拉下那个皇位。”
身后的人不停地深呼吸来压制心中的怒火,我闭上眼,静静地听落雨声。
这一场大雨,下的可真是及时。
“为何要帮雪妃?”束银忽的开口。我摇头道,“不是帮她,我要替秋姨报仇。”
“报仇尽管找雪妃即可,是她将舒元秋的身份报给了澹台百奇。”
“不。害死秋姨的,还是澹台百奇。若不是他疑心太重,不肯细查,秋姨满腔的爱意又怎会换来的如此悲惨的下场。”我冷笑道,“澹台百奇如此聪明的人,又怎么会不清楚秋姨是否对他背叛,还不是因为秋姨的身份!”
“万一……”束银顿了顿,“万一事实并不是你猜想的这样呢?”
我疑惑的转身看向束银,“还有什么事实?难道这还不是真相?”
“据我所知,舒元秋当初离开凤国,是为了一个男人。废弃武功自然也是为了他。而这个男人……”束银垂下了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是我爹?”
束银点了点头。
此时,我竟不知该哭该笑。我爹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舒元秋跟着老爷一起来到万华国后不久,她就遇到了澹台百奇。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但澹台百奇之所以狠心赐毒,一方面是因为,舒元秋和老爷不清不白的关系。而这关系雪妃也是后来才知晓。这一点,张公公并不知道,所以才误导了你。雪妃对你下杀心,我猜想大概是觉得,你之所以和宫中有来往,是受了老爷的意思。要替舒元秋报仇。”
“那雪妃是觉得,我是秋姨的女儿?”
“恩。”束银印证了我的猜想,“你和舒元秋确实有几分相似。”
那天雪妃让我抬起头,看我的容貌,便是这个意思?我不禁仰天长叹,“真是一团乱麻。”
“其实也简单。”束银忽然道,“雪妃装神弄鬼,你就帮她一把。雪妃开始动作时,你扮成舒元秋去恐吓澹台百奇。不出几晚,他定会噩梦不断。”
“束银就是聪明,这不失为一个办法。不过,我并不记得秋姨的样子和平日里喜欢的装束,该如何扮?”
“笨。”束银在我脑袋上敲一个响嘣,“没见过本人,去看画像不也一样?”
对啊。被束银一点,我顿时大悟。
“早上幕画说风影晚上就会到,具体可以晚上再同他探讨一番。”
我奇怪的望向束银,“你早上怎么这么巧,见了春红还见了幕画。”
束银轻咳一声,“风雨楼的人我都见过了……”
“……”我隐隐觉得,晚上大概有一场难应付的会议。
“如果他们逼婚,你替我担着。”
束银愣了愣,问,“我怎么担着?”
“就说……”我想了想,还真没想出什么理由。
“如果……”束银深吸一口气,“我说如果……”
我瞥他一眼,“想说什么?怎么变结巴了?”
“如果你有了身孕怎么办?”
束银被逼的快速的将这句话说出,我第一时间真没听懂。看他脸红窘迫的样子,算是猜懂了他的意思。
“若真天命如此,就生下来让阿瑛带回苗疆。”
“真的?!”束银兴奋的问,“你不会喝什么奇怪的水来避免?”
我忍不住的对束银翻个白眼,“不会。这点责任还是要负的。”
“太好了!”束银将我一把抱住,勒的我差点透不过去。
午饭和晚饭我都是在房里吃的,虽然嘴里一直说着没什么,但还是不想看春红幕画她们那憋笑的脸。
亥时刚过,风影便回来了。但是先去了幕画那里,束银猜想,大概他是要了解离开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子时,敲门声响起。束银前去开门,却在门开的那一瞬间,挨了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吓得我赶紧去门口看,发觉风影浑身湿透的站在外面,脸色沉重。身后跟着同样湿透了的幕画。
幕画朝我使了个眼色,我立即将束银拉到了身后,迎着风影要杀人的视线问,“你这是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看你是否护他。”风影说完这句,转身同身后的幕画说,“进屋谈事。”
风影避着我的身子进屋,幕画趁机朝我摇了摇头,示意没事儿,紧跟着风影也进了屋。我回头望一眼捂着脸的束银,束银无辜的耸了耸肩。
幕画径自给风影倒了一杯水,然后将一包粉末倒了进去,搅拌一下后递给了风影。风影并没有喝下,而是漱了漱口。我看到他吐到痰盂里的漱口水呈淡黑色,担心的问,“你中毒了?”
风影轻轻地“嗯”了一声,幕画接着我的话回道,“他们一行人从凤国回来时,身上都中了毒。其余的人已经服过解毒药了,就他着急着要来找你,没有服解药。”
“出行时不是都带了解药?”
幕画叹一口气,继续倒一杯水冲解药,“冬然将风雨楼解药的秘方告诉了凤国人,凤国避开了解药的几种药材……”
我仔细的看一眼风影的面庞,看他嘴唇淡淡的发紫,忍不住的训斥道,“中毒了不先行解毒,这么着急的跑来这里作甚!”
风影干咳一声,接过幕画递的解药,喝下去后才回道,“我想看一下,你是否护他。”
这句话他刚刚也说过,我不解的问,“为何要验证这个?”
“你护他,说明你心里有他。”风影看一眼倚着门框的束银,面无表情的说道,“如果你刚刚没有拉他,我会杀了他。”
束银倚着门框贱贱的问,“那我要是说,你雨儿来强的呢?”
风影瞥一眼他道,“楼主打不过你。”
“……”束银贱兮兮的又说,“是她强行的……”
“那是你的福分。”
束银完全的被风影打败,我嘿嘿干笑两声,赶紧岔开这个话题,“去的人可是全部都回来了?”
风影点了点头,“仅有两名伤势过重,其余的都无大碍。”
幕画此时站在一旁补话道,“就你伤的最重,还说别人!”
风影尴尬的咳了起来,幕画又赶紧去帮他理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