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时,几家**干脆没有开门,我怕风影惹怒他们,便也没让风影再去闹他们。风影找出了楼里的叛徒,不是别的,正是冬然。
我不知道平日里心肠最好的冬然为什么会突然背叛风雨楼,心伤之余,全部交给风影去处置。风雨楼铁定的规矩,冬然难逃一死。
我不是圣人,为了利益想致我于死地之人,我不会去轻易的饶她。
风影处理完这件事情,就带人去了凤国。风雨楼的事情一部分交给了束银,一部分交给了幕画。
不过,束银那个懒散的性子,不大愿意管风雨楼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幕画再管。而幕画又是不上心的人,也就平日里处理一下密报,并没有做什么决断。
三七之后,春雨楼重新开业,开业当天,虽说不是热闹非凡,但也有不少老客户上门,好似前段时间的事情并没有对他们有什么影响。
春红因为小茶的事情,不愿意再去买小倌,幕画也推说没有时间,但眼看春雨楼里又需要增加新鲜的血液,在春红的哭诉下,我拉着不大愿意的束银一起跑去了人市。
束银的恢复能力很好,我手腕上的伤还没好时,他的刀剑伤竟然已经开始结疤。幕画和夏莲稀奇的要拉着他研究,他说是身体里面养着蛊虫的缘故。
并且说,以后银镯里的蛊虫长大,我也会像他一样。
不过这次受伤,也算正巧。为了拖延雪妃的绣帕,虽然此时手腕上的伤已经不大碍事,但是我依旧将手腕搀着纱布系在脖颈上固定。
到达人市,今日前来做买卖的人不多,总共也就那么几家。许是气质在那里放着,见到束银和我的人,统统将束银默认为主子。
我气愤的问束银,明明俩人穿一样的衣服,为何别人对他总是笑脸相迎,对我则一副蔑视的样子。
束银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那双被药水改成的黑眼珠贼溜的转了几圈后结论道,“大概是你长得比较像个被包养的小倌。”
我生气的踹束银一脚,同时又自恼。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故意将束银易容丑,将我弄美了。
我看了一圈没找到面相过好的,但想着既然来了,好歹带个人回去交差也好,于是便想寻一个有技艺傍身的。
我拉着束银一家一家的问,问到最后一家后亦失望的发现连会唱个小曲儿的人都没有。
束银烦着问什么时候会来新人,没眼色的人贩子竟还反问束银,要不要把我卖给他。束银上手就要打人贩子,我赶紧拉住他。打坏了还要赔医药费不是。
再者说,别人准备想买我,也不过是看上了我易容的这副皮囊。这么认真作甚。
因为这件事,束银也不愿再等一等是否还有人来卖,拉着我就离开了人市。
我坐在马车上烦闷的说没买到小倌,束银则撑着脑袋说,“好烦,咱们去城外散散心。”
我瞥他一眼,问道,“你烦什么?”
束银恨铁不成钢道,“说了你也不懂。”
我撇嘴,“随你。”
束银出了车厢,把赶车的随从扔在了大街上,自己驾车带着我一路晃荡出了城。
我在车厢里被晃得头晕眼花,想喊一声束银让他慢一点,稳一点,却被颠的说不全一句话。正当我想纵身从马车里跳出去时,突然一声撕裂的马叫声和随即而来的骤然停车将我狠狠的撞到了马车的一侧,本来不疼的胳膊也被撞得生疼。
我疼的“哎呦”一声,束银的头立马从马车的幔帐里探进来问道,“有没有事?”
我怒视他道,“你想颠死我啊!这么急的刹车干什么呢!胳膊没事儿也要被你摔断了!”
束银瞄一眼我裹成粽子的胳膊,皱眉道,“我好像撞死人了。”
“什么?!”我吃惊想站起来,激动间忘记还在马车里,头一下子撞到了马车的顶棚。
束银不忍的看我一眼,说道,“你还是出来看看吧。”
我赶紧从马车里出去,跑到马车前面看了看却只看到一滩血迹却没看见人。束银好意的指了指一侧齐人高草丛说道,“撞进草丛里了。”
我瞪他一眼,比划了一下我的残障胳膊,喊道,“你还不赶紧把人拉出来!”
束银叹了口气,听话的去草丛里扒拉人。
等束银把那个类似尸体的人从草丛里拉出来时,我忍不住的训斥束银道,“看样子他仅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看你车速快把人给撞得,他娘估计都认不出来了。”
束银白我一眼没说话,好似认错了一样,开始检查那人到底死没死。
我站在一旁看束银探了探他的脉搏,赶紧问道,“死了没?”
束银没抬头的说道,“没死。”
我猛地松一口气,拍着胸脯说道,“没死就好,没死就没事儿。”
束银不理我的继续检查,我看他作势要去扒那人的衣服,好奇道,“你不是要谋财吧?”
束银扭头瞪我一眼,“你当我是你?”
我撇嘴,“当初我救你时可没谋财。”
“你谋色。”
我,“……”
“这人身上有剑伤,并且不止一处。伤口是新伤,但已经溃烂,应该是剑上有毒所致。身上旧疤很多,看他手上的茧子,应该是常使剑之人。”束银边翻着那人的衣服边做断定,等他检查完,总结道,“这人不简单呐……”
我不屑道,“再不简单能有你复杂?”
束银白我一眼,站起身说道,“这人我们不能救,会招惹麻烦上身的。”
“你撞了人家你不救?!你这是间接杀人!”
“看他伤口溃烂的程度,就算我不撞他,他也活不过今晚。况且,刚刚他是从路边突然蹿出来的,责任不全在我这儿好么。”
“这些你跟官府说去吧。”
“他死在荒郊野外十天半个月的不会有人发现,就算有人发现也是烂肉一坨,谁知道我曾经撞过他。”束银依旧坚持道,“这人一定不能救!”
我懒得再理他,开始动手拆胳膊上的纱布。
“你做什么?”束银制止我道。
“你不救我救。”我打开束银的手,“当初把你救回来时,我也知道你会是个麻烦。但我不也救了?他再麻烦,总比不上你这个被追杀的皇子吧?”
“身份自然没我高贵。”束银自恋道。
“一边去。”我嫌弃道,“什么破身份也显摆。”
束银还想再说什么,我赶在他开口前面先说话,堵住了他要说的话。
“虽然现在风雨楼处于被人监视的情况,但你让我见死不救是不可能的。你要是心疼我一个人扛不动他,就帮我一起把他搬到马车上去。要是没这点良心,就看着我一个人扛。当然,你也别想坐马车再回去了,自己走回去吧。”
我说完,弯腰就要去搬那人,束银拉住我道,“我来吧。”
我欣慰的笑道,“你还算有点良心。”
束银冷哼道,“我是不想走回去,这里距离城门太远了。”
我呸他一口,“赶紧的!”
把频死的男人装上马车,我特意嘱咐束银不要走太快,不然这人最后这口气儿也被颠没了。
束银倒也配合,一路平稳的回到了春雨楼。
束银将马车从后门开入春雨楼,他去把人扛进客房,我去前院喊幕画和夏莲过来。春红她们听见我又捡回了人,马上飞奔去看他的容貌。
束银站在客屋看一群人围在床边给男人洗脸,调笑道,“当初她们也是这样看我的?”
我点点头,“一群饿狼。”
春红拆穿我道,“你不也是因为束银的容貌而把他带回来的?”
我瞪一眼春红,束银则像是很兴奋的问道,“真的?”
我尴尬的笑笑,“算是啦……”
束银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然后笑道,“没想到长得好看也是有点好处的。”
“……”在心底吐槽一下他的自恋。听见幕画她们的吸气声,赶紧去看男人的脸洗干净了没。
这一看不得了,我下意识的吐出一句感叹的话,“比束银还美……”
这句话一出口,立马觉得后背发凉,我顿时觉得说错话了,扭头一看,果然束银正冷着一张脸的问,“你刚刚说什么?”
我看他自己把易容解了,恢复自己俊美的脸庞,蓝色的双眸,立马改口道,“还是你这张脸美。”
束银挑眉,走近床边,想要看看男人到底有多美。却听门外传来夏莲的声音,“在哪儿呢?人在哪儿呢?”
“在这儿!”幕画大声的应一句,看夏莲踏门而入,立马赶人道,“出去出去都出去,再不解毒人要死了!”
束银看一眼幕画黑着脸赶人,再看夏莲满脸狂热的去扒那人的衣服,去挤压他的伤口,立马同情的拍了拍我的肩,“早先让你受苦了。”
我想一下被她俩搞得昏迷几天的事情,悲愤的点了点头,“确实。”
我和束银一起吃了午饭、晚饭、等到了快要吃夜宵时,才听春红传消息来,说幕画和夏莲给那人解完毒了。
我拉着束银去看他,却发现那人并没有醒,于是便吃了夜宵,各自回房睡觉。
谁知刚躺回房没多久,突然听到了夏莲的尖叫声。
我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去看怎么回事,一开门正看见束银慌张的问我,“有没有怎样?”
望着束银那张焦急的脸,我心中感激,嘴上却拗着脾气说道,“你有事我也不会有事。”
束银被我一噎,立马反啄道,“我有事你肯定也有事。”
“……别贫了,快去客房看看什么事。”
束银走在前,我跟在后,赶到客房时,正见夏莲满脸惊吓的站在门口。我赶紧问道,“怎么了?”
夏莲惊魂未定指着里屋说道,“他……他醒了。”
我不解道,“醒了是好事儿啊,你这么惊吓做什么?”
夏莲吞一口唾沫,说,“他要杀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