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开将军的腿,由大麦拽着走到了他的马前。我被大麦动作粗鲁的搬上了马,他也不嫌弃我一身脏差的衣服,贴着我坐在了后面。
“大麦,你近了这女子的身,可是要娶她的。”有人起哄的喊道。
“什么?!”大麦吃惊的从马上坠了下来,我眨着无辜的眼睛扫过每一张随行将士的脸。
“好了别闹了。”那名将军面带笑意的对大麦道,“快上马,我们回大营。”
大麦怯生生的问,“将军不会……不会让我娶她吧。”
“想什么呢!”将军瞪他一眼,“就你这样儿,你想娶人家还不定会不会嫁呢!”
小麦一张脸烧的通红,又说将军欺负他,利落的翻身上了马。
能看出他们这一行相互的关系很好,方才也仅是玩笑话。再次赶路时,一行三十多人,大麦带着我走在中间,四周都有其他的将士,却没人再打趣大麦。
要说大麦也确实是个好欺负的,虽然因为我他被嘲笑了,但他还是体贴的告诉我该抓好马绳,不能去抓马的鬓毛,两腿不用那么用力的夹着马的身子,这样会让马感觉的不适。告诉我不用害怕,他的骑术很好,不会伤到我。
听他的声音在耳边小声说,我真的很想照他说的做。装作第一次坐马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是我现在装的是个痴傻人,痴傻人能听进去啥啊。所以我依旧我行我素的犯错……
从小道到这名将军口中的大营,我们骑马走了将近两个时辰,他们骑得速度很快,并且每人都穿着铠甲,不知道到冷,我冻得浑身发抖,就差嘴唇变紫了。
远远看到他们的营地,我真的是倍感亲切,终于到地方了,再走上两刻钟,我大概要装疯卖傻的喊下马了。
从他们这个大营的规模来看,应该有一万多的人马,此地距离皇城不算远,全程赶路只需一天便能到达,应是银亦俞的后备军中的其中一条。这里距离我们事发的树林有段距离,不该能看到树林里的失火,我猜想应该是有人前来求救,求救的人是李勇派出去的?
“到了,我们下马吧。”大麦对我道。
我看其他人都已经下马了,开始牵着马朝马厩走。大麦说完也跳下了马,牵住马绳让马不要乱动,以免我从马上跌下来。
我装做胆怯的不敢下来,大麦急得教我怎么下来,不会有事。听得同队的兄弟又笑了起来,“你看她小脸儿都下白了,大麦你是不是在马上欺负人家了?”
“你……你们别瞎说!”大麦急道,“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可该怎么办!”
“好好,我们不瞎说,那你赶紧把她抱下来啊,将军都帐篷了。”
我看大麦急得汗要出来了,也不继续磨蹭了,装作小心翼翼的踩马蹬下马,却又在快要落地时坠到地上,摔了个仰天叉。
“哎呦……”我大叫着喊疼。周围的人愣了一下转而开始指责大麦,“怎么回事,人怎么掉下来了?”
“大麦你好好看着啊,这人本来就有点傻,再摔瘸了,你可真的要娶回去了……”
“大麦,还不赶紧把人扶起来……”
大麦被说的连马也不顾了,送了马绳就来拽我,方才那一下没怎么摔疼我,但是脚腕却崴住了。因为要装,我也没去忍,疼的满眼是泪。
大麦看我好像真的摔得不轻,先不拉我,而是问我摔着了哪里。我委屈的指着脚腕,他安慰我道,“我背你去找梅大夫。”
我点头,其他人也不凑热闹了,纷纷让开路。大麦走的很快,步子却很稳。他背着我帐篷的间拐来拐去,最后停在了一个相对比较大的帐篷前,问了问梅大夫在不在,知道梅大夫在里面,掀开帐帘背着我走了进去。
“梅大夫,这位姑娘脚崴了,您给看看。”
梅大夫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看我一眼,皱眉问道,“哪儿来的姑娘?”
“将军在路上捡到的,脑子有些愚钝。”
他们都喊我痴傻人,大麦却说我有些愚钝。我心中想,这个大麦可真是个十足的好人啊。
梅大夫停住手中捣药的事情,指了指凳子,对大麦道,“放哪儿让我看看。”
大麦赶紧照做。梅大夫走过来,我没穿袜子没穿鞋,他不嫌我满是泥的脚脏,也不避讳我是个女子,捏了捏我那个崴了的脚,抿嘴道,“是崴到了,没事儿,扭回来就行了。”
扭回来?没等我多想,只听“嘎吱”一声,脚腕一阵剧痛,我没准备的叫了出来,尖细的嗓音吓得大麦一抖。
梅大夫有心理准备,但还是皱着眉道,“这么怕疼,别人腿断了也没你这样。”
脚被正了回来,立即就不痛了。为了配合我是傻子的身份,拿脚踹着梅大夫喊坏蛋。梅大夫瞥一眼大麦,问,“这姑娘不是愚钝,是脑子有问题吧?”
大麦支吾着点点头,梅大夫又将我打量一番,对大麦道,“你按住她,我来把把脉。”
大麦忙说一句好。我挣扎几下,装作被大麦制服。梅大夫分两指按在我的脉搏上,诊着诊着眉毛皱起来了,狐疑的打量起来了我。
见他如此,我心中诧异,难道他诊出我会武功了?
梅大夫收了手,对大麦道,“没事儿,你出去给她找身干净衣裳,弄点洗澡水,我去给她开点药。”
“嗯好。”憨厚的大麦不疑有他,掀开帐帘走了出去。
大麦走了之后,梅大夫的脸立即拉了下来,站直身体俯视我道,“这位夫人,你为何要装作痴傻人混进大营?”
看来真的是被诊出来了,我不急不慌,继续装傻的看着他。私下里却在鼓动圣蛊活动,让我气血乱窜。
“你若有苦衷便现在说了。若再不老实交代,我就去禀告将军,以奸细之名惩处你。”
圣蛊在胸口乱窜,我估摸着差不多了,张口呕出一口血,吐了梅大夫一身。此时大麦碰巧进来,见状惊问道,“这是怎么了?方才还好好地,怎么突然吐血了?!”
梅大夫神色复杂的看我一眼,我捂着胸口痛苦的喊疼。他重新拿起我的手腕诊脉,发出一声稀奇的叫。
“梅大夫?到底是怎么了?”大麦问。
“她的脉象方才还好好地,怎么突然的乱了?”梅大夫边诊脉边自言自语的捋着胡子,又过一会儿,他发出两声嘿嘿的笑,起身跑到桌子上拿起一个小盒子,又拿了一根针,就要放我的血。
“梅大夫!”大麦急了,“虽然她有点傻,但你也不能放她的血啊!”
“去去,我这是在给她治病呢!”
“梅大夫你莫要哄骗我!”大麦护在我身前道,“我们大家都知道,每次兄弟受伤醒来后你都会拿出那个小盒子喂里面的东西喝兄弟们的血,兄弟们看你医术好,自己身上也没什么损失便没说。这件事将军也是知道的!你要是执意伤害这个姑娘,我就去告诉将军!”
“这哪里还是个姑娘,孩子都生过了。”梅大夫哼哼道。
我在心中笑,连生过孩子他都诊出来了。
“梅大夫,你不要辱人清白。”大麦气愤的说。
“哎呀不跟你这个笨蛋说!”梅大夫气恼的说一声,低头打开盒子,把衣服上的血渍贴在盒子口,仿佛是让盒子里的东西闻。
“真……真是!”梅大夫脸上欣喜若狂的表情又把大麦吓了一跳。看梅大夫举着盒子又要上来,赶紧拦住道,“你……你别胡来啊!”
“大麦,快让开,她身上有蛊虫。说不定她这么傻,就是被蛊虫吃的了。”
银国和苗疆相邻,不该不会知道蛊虫。大麦不信的问,“什么蛊虫,她是有点痴傻,但我可不傻,你莫要诓骗我!”
“你不傻!但是你笨!”
“反正我不许你放她的血!”大麦有原则的坚持道。
“不放,我保证不放行了吧?”梅大夫妥协道。
“你保证?”
“保证!你快让开,让我问她几个问题。”
大麦扭头对我道,“你别害怕,梅大夫不是坏人,他问什么你答什么就行了。”
我装作懵懂的点头。梅大夫见状立即开始问第一个问题,“你来自哪里?”
来自哪里?我怎么敢告诉你……我装作听不懂的看向大麦,大麦替我拦住这个问题,“我们是在一条小道捡到她的,那里相邻一个村庄,可能是从那个村里跑出来的。”
“村里面?”很显然这个回答没有满足梅大夫,他又问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人把虫子放进了你的身体里面?那种透明的小虫子,长得十分的可爱……”
“……”我很确定这个梅大夫说的是蛊虫。但……能说蛊虫可爱的,除了苗疆人也没谁了吧?
苗疆人……对啊!梅大夫会不会和苗疆有关系?否则怎么能诊脉诊出我身上有蛊虫,还有那个小盒子,里面放的会不会是蛊虫?!
思及这里,我对他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在哪里是谁做的?!除了这些他还做了什么?!”梅大夫迫不及待的问。
我又一次被他问傻了。大麦再次替我挡道,“梅大夫你刚刚也说她被什么蛊虫害成了这样,一次问她这么多,她怎么答得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