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轻歌奇怪的看着坐在喜房内的叶紫。以她的认知,新娘和新郎行过礼后,应该是喜娘嬷嬷陪在房内,为什么叶紫一个未嫁的姑娘也在这里呢“?听说她和皇上情投意合,也不知日后她入了宫,皇上会不会独宠与她?自己会不会刚入了宫,就要独守空房?”她绞着手中的喜帕想到。
她看着频频起身走到窗边张望的叶紫,轻启樱唇唤道:“郡主,你在看什么?”
叶紫听到问话回过头来说:“禀贵妃娘娘,听说晚上会有烟火,我正等着看呢。”
南宫轻歌看着她有些俏皮可爱的样子,难以想象的出这样清纯的她会是那种会祸害羽妃失掉孩子的人。
“郡主,烟火没那么早放的。你过来和我……本宫说说话,本宫一人坐在有些无聊。”
“贵妃娘娘想说什么?”叶紫规矩的站在她面前。
“你就说说皇上是什么样的人,好吗?”南宫轻歌看着她希冀的问。
叶紫有些自讽的笑了笑,你喜欢的人的老婆还是小老婆问你她的老公是什么样的人,这世上没有比这个更讽刺的事情了。
“皇后驾到——”这时外面响起了一个尖细的叫声。
叶紫和南宫轻歌都微微的皱了皱眉,两人互看了一眼。
皇后这时候来干什么?
疑惑归疑惑,两人还是跪在地上行着礼。
“叶紫(臣妾)叩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曹新雨慢悠悠的在她们面前走来走去,最后停在喜床前面,看着床上的百子被,脸上出现了怨毒的表情,完全没有一丝白天的高贵婉约。
“皇后?哀家还真是不敢当,贵妃娘娘今天的册封大典可真是隆重啊,堪比当年哀家的大婚了,从纳彩,问名开始,哪样不是按照皇上的大婚之礼来的,再看看你的嫁衣,这喜被,用的都是大红色。啧啧,哀家看这日后皇后的位置也该让了。你说是不是,郡主?”曹新雨走到了叶紫面前站定,一只脚有意无意的踩在了她的手上,用力的碾了碾,“他以皇后之礼娶了你,还要哀家跪着给他道喜,摆明了没有将哀家放在眼里!若不是晚上有重大的事情,哀家真不想在白天演那样的一出戏!哼!”
叶紫痛的脸色刷白,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的贝齿死死的咬住下唇,不让自己惊呼出来,她不能输给曹新雨。
南宫轻歌看着叶紫忍痛的样子,急在心里,想要帮她却不知该如何帮起。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的册封之礼再是隆重也越不过皇后去,您是一国之母,就好比天上的月亮,没人能比得上。而臣妾永远只是月亮边上的那颗星星。”南宫轻歌轻声细语的说道。
“哦?贵妃人不仅长得美,一张小嘴也生的巧。只怕你这个星星离得月亮近了些,有取而代之之心吧?”曹新雨终于抬脚离开,走到南宫轻歌的面前,用脚尖轻轻的抬起她的下巴说道,“不管你是星星也好,月亮也好,再风光也不过是这一时。看着吧,等会哀家会让皇上身边的女人一个个的消失……”她突然转过头来对着叶紫说,“这还是你教我的——‘天下无妃’,你实现不了,哀家替你,如何?”
叶紫听了她的话,心下一惊,猛地抬起头看着她。
皇后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华子和子谦并没有安排好一切?
“怎么了?不相信?”曹新雨看着叶紫清澈的双眸,心里有点厌恶,蹲下身来,双手捏住她的下巴,“看看这双眼睛,盈盈水润的多勾人呐,瞧瞧这张小嘴,粉嫩粉嫩的多诱人。我呸,整一个狐媚子。你这不要脸的东西,勾了卫子谦也就算了,还要勾搭花痕,最可恶的是把主意打到了皇上的身上。皇上是哀家的夫君,你知道吗?你凭什么占据他的心,凭什么让他‘天下无妃’?你个骚蹄子……”现在的曹新雨哪还有一点天下之母的威仪,整个人就像是一个街头的泼妇般竭斯底里,“你说哀家把你的这张小脸蛋给划花了,那些个男人们还会围着你转吗?”说着,她的双手成爪就向叶紫的脸上抓来。
叶紫惊恐的看着她的手,双手死死的抓住,不停的甩着头,想要挣脱她的钳制。
“来人!”曹新雨气急败坏的叫着,“把她给哀家按住了!”
随着她的一声叫喊上来了几个太监,把叶紫的双手反剪在身后。
南宫轻歌看着这个情况,拼命的对着曹新雨磕着头,说:“皇后娘娘,郡主可是镇远府里的,您这样做怕是不妥……”
“住口!”曹新雨齜着眼恶狠狠的说道,“镇远王爷又怎样?用不了多久,所有姓华的都要被哀家踩在脚下,等哀家划完了她的脸,还要将她扔进军营里让她做军妓,让那些如狼似虎的男人们好好尝尝会勾引皇上的女人是什么样的销魂滋味……”她突然转过头对着南宫轻歌说,“还有你,凡是要和哀家抢皇上的狐媚子都要受到惩罚,你等着,等哀家把她的脸划花了,下个轮到的就是你……”
南宫轻歌和叶紫听了她的话心里俱是一震。
南宫轻歌没有想到的是曹新雨的这段话指的是曹家会选在今天反叛,而叶紫着急的是不知前殿的情况到底如何,华巍赢和卫子谦有没有设计好一切。
“来人!来人!”南宫轻歌高声叫起来。
“哈哈哈——不用叫了,整个皇宫都在哀家的控制之中。你的那些陪嫁过来的人也都‘歇着’了!”
“你——你这个毒妇。”南宫轻歌想着那些陪嫁的娘家人都是有武力的,居然也被曹新雨给制住,既然不能求救,就只能自救了。她骂着站起身来了,想要上去扭打曹新雨。
曹新雨只在她身上点了几处,南宫轻歌就僵硬的立在了原处,剩下一双眼睛瞪着她。
而曹新雨阴笑着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慢慢的逼近叶紫的脸。
叶紫看着那泛着寒光的簪子慢慢逼近,绝望的闭上眼。
“放下簪子!”突然一个太监拿着一把剑架在曹新雨的脖子上。
“我不!这个女人我一定要毁了!”曹新雨头也没有回的叫道。
“雨儿,你答应过我的,不会伤害紫儿的。为何要食言?”那个太监厉声的问道。
曹新雨忿恨的看着叶紫,说:“我恨她!她抢了皇上,还抢了你。我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雨儿——你——”
“痕哥哥,你说过要保护我一生一世的。可是现在你的心理只有这个贱人。皇上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我如何不恨。我一定要毁了她。”曹新雨恨恨的说,簪子又离叶紫的脸近了半分。
“雨儿,你再不住手,莫怪我不念当初的情分!”那个小太监说着,剑身离曹新雨的脖子近了几分,甚至已经割破了皮肤,渗出了血丝。
“痕哥哥——你——居然这样对我?我不过是要划花她的脸,你居然要我的命?”曹新雨不敢相信的转过头看着他。
“我……”
叶紫这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看清了曹新雨身边的小太监,居然就是桂公公。她讶异的消化着他们两人的对话。
曹新雨叫他‘痕哥哥’,这么说来他是花痕?
叶紫仔细的看了看桂公公,难怪看着他眼熟,原来是花痕假扮的。既然桂公公就是花痕,那小雪又是谁?她这样想着,已经开始在屋里寻找起小雪的身影。
果不其然,趁着曹新雨转头的空档,一个娇小的身影快速的飘到叶紫的身后,飞速的结果了那些个钳制叶紫太监的性命。叶紫的手一松,整个人往后一仰跌坐在地上,堪堪的避开了曹新雨的金簪。小雪对着叶紫笑了笑,叫了声:“师傅受惊了。”
小雪果然是上官蓉儿。
这时夜幕上盛开了一朵朵绚丽的烟花,亮红的光芒映着黑夜,虽然美丽却又带着些血腥……
“哈哈哈——”曹新雨突然笑了起来,“开始了,盛宴要开始了……”
远远的,随着烟火的燃放,可以听见整齐的喊杀声。
叶紫看着烟火,听着那些厮杀声,顾不得喜房里的人,用尽了平生所学,飞速的向乾元殿奔去。
花痕丢下曹新雨追着叶紫而来,上官蓉儿追着花痕而来。
乾元殿里灯火通明,声乐阵阵。
礼部侍郎江郎突然往地上使劲一摔杯子,猛地站起身来,蔑笑着看向高坐在龙椅的华巍赢。
丝乐声戛然而止。殿里正在吃着宴席的大臣们,都看着江郎,有诧异,有了然,也有些人兴奋。
江郎走到中间,对着王公大臣们一抱拳说道:“各位大人,大家都知道,华巍赢亲政这10年来,不曾亲自颁布过一道政令,他所批阅的奏则都是由风王爷和曹国舅先批示了的。华龙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也都是风王爷和曹国舅的功劳。而他,”江郎手遥指龙椅上的华巍赢接着说道,“华巍赢,只知游山玩水,去年更是离朝达半年之久,这半年若没有风王爷和曹相在朝中主持大局,华龙早就乱成一锅粥,更甚者,他只知淫乐,这几年实事没有办成,后宫却是壮大了不少,可悲的是,这10年来,居然没有一个子嗣,妃子怀上了不是滑胎就是死胎。羽妃好不容易怀上了,却被一个山野来的村姑推入湖中而致使她胎死腹中,由此可见,他这个皇上并不是命定的真龙天子。不然,为何老天不赐龙子给华龙?因此,在下斗胆,恳请各位王公大臣要华巍赢让位给素来有贤名的风王爷。其实,就算是论资排辈,坐这龙椅也应该是先皇的四子风王爷而不是坐在上面的华巍赢!”
江郎的一番话像个落地的响雷,轰的大家一时忘记了反应。不久之后,大殿里响起了交头接耳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
华巍赢看着手中的夜光杯里琥珀色的液体,整个人慵懒的斜靠在龙椅上,双眼微眯的看着中间的江郎。
风王爷和曹霑眼角微微的露出了些得意。而卫子谦,南宫羽还有镇远王爷只是不动声色的坐着,平静的喝着杯里的酒。
“江郎,你口出妄言!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出口,你就不怕皇上诛你九族!”大殿的角落里站起一个官员义愤填膺的说道,声音掷地有声。
江郎把头微微的一抬,看着那个官员轻蔑的笑了笑说:“黄大人,本官说的可是实话。你问问在座的大人,是不是也这样想?”
“哦?”华巍赢突然出声,声音低沉带着风雨欲来的气势,双眸似阖非阖之间,不怒而威,“还有哪位大人和江大人有着一样的想法?站出来,让朕好好看看。”
华巍赢的话一出,大殿里瞬时安静下来,大家面面相觑。
吏部尚书宋安石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缓缓的站起身,跪在风王爷面前说:“吾等恭请风王爷登上龙椅,成为吾等新皇,新皇万岁万万岁!”
随着宋安石的下跪,陆陆续续的有官员跪在了他后面,高喊着:“新皇万岁万万岁!”
风王爷得意的站起身,缓步走上龙椅,站在华巍赢面前说:“六弟,看来你的位子坐的并不稳。10年前你就说过,如果你没有办法坐稳它,就会禅位于我。10年之约已到,你是否该实现诺言了?”
“怎么?你们这是想造反吗?”华巍赢不理风王爷,一声厉喝道。
那些跪在地上的官员们浑身一颤,没有人敢抬起头。
“来人!”卫子谦高声喊道。
顿时,从殿门内涌进了许许多多的御林军,个个拿着长枪对着他们。
“哈哈哈——六弟,就这些个虾兵蟹将,能顶什么用?你听听外面的声音。”
大臣们经他这么一说,各个竖起耳,就听见了阵阵整齐的喊杀声由远而近的传来。
华巍赢的脸色变了变。那些个没有对着风王爷下跪的官员们面面相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