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中。挂花树下。
“风翊!”巍华喊道。
从暗处闪出一个人,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属下在!”
“缥缈楼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花痕已将主子的意思传达了。”
“花痕吃了碧雪丹?”
“是的!”
“查出是谁找上‘缥缈楼’的吗?”
“还在查找中。”风翊低下头回道。
“已经两天了。这就是‘暗营’的办事能力?再给你三日时间。查不到,你们全都把脖子给我洗干净了,等着宰吧。下去!”巍华厉声说道。
“诺!”风翊像一阵风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子谦,你觉得紫儿怎样?”巍华转过身问道。
“不似一般女子!”
“呵呵——我也这样想。你说我把她带入宫中封她为妃如何?”
差了一步,终于还是迟了。就是这一步,却是咫尺天涯。卫子谦痛苦的闭上眼,手紧紧的握住胸前的衣服。该把刚冒出土的嫩芽重又埋回土壤吗?可是那颗嫩芽的生命力是如此的顽强,破了土,无需雨露,养分,也能茁壮的成长。这情,是说断就能断的吗?
“子谦,子谦,怎么不回话?”巍华蹙眉说道。
“属下”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说:“属下觉得还是应该问问紫儿的意思。”
“哦?”巍华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说:“子谦是觉得她是会答应还是不答应?”
“这……属下不知。”
“不管她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她,我要定了。”说完,一甩袖,也不理会卫子谦,径直向前走去。
卫子谦一人定定的站在树下,寒风吹起他的衣摆猎猎作响。天再冷,没有他的心寒。夜,黑得更深沉了。一片雪花飘下来,接着两片,三片,无数片雪花纷扬而下。雪花落在他的眉上,肩上。化开了,又有新的接上来。没多久,雪花覆盖住了他,成了一位雪人。他就那样站着,站着。
翌日。十里坡,雪浪亭。
亭内的石桌边坐着两位年轻男子,一黑一白,正在对弈。棋盘边,有个泥炉,上面煮着酒,烟雾袅绕,酒香四溢。
没多久,过来一位老翁。伛偻着腰,拄着拐杖,蹒跚而行。
“好香的酒啊!年轻人,小老儿可否讨要一杯?”老翁苍老的声音响起。
“老人家,请便!”白衣男子头也没抬的说道。
老翁也不客气的自行倒了一杯,坐在他们中间,一边喝着酒,一边观看他们下棋。
“小黑,你的黑龙显然是依附着白龙生存,一不小心就会被白龙咬住,死无葬身之地。你这一子,至关重要,考虑清楚再下,否则,满盘皆输。”老翁见黑衣男子拿起黑子毫不考虑的放下,急忙的拦到。
“依老人家之见,我这一子应该放哪儿?”黑衣男子谦虚的看着他问。
老翁从棋盒里拿起一子,在白龙的眼处落下,说道:“这样的话就能自行找到生路,不用再依附白龙了。”
“是吗?那可未必!”白衣男子拿起白子,堵住了黑龙。
“这会可真是死翘了。”老翁皱着眉说。
“老人家,也不用灰心。”白衣男子指着黑龙的侧翼,说:“在这里落一子,黑龙就可以一飞冲天了。”
“是吗?”老翁疑惑的放下黑子,果真如他所说,“这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高招!”
“哈哈——老人家好才情!”白衣男子站起身踱到亭口,摇着玉扇,看着雪景说道:“老人家你看昨夜的雪下得如何?”
“纷纷扬扬,无声无息,遮天蔽日。许久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今早起来,世界万物都被这雪盖住了。”
“你别看这雪覆盖住了一切,到处都是白茫茫的。待到太阳一出来,还不是将它化的一干二净?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树林中的藤蔓要想长得更粗壮,爬得更高,只有依附在更大更粗壮的参天大树。不要以为攀到一棵枝叶茂盛的树就以为是大树,说不定那只是树叶长得茂盛了些的灌木而已。也不要以为缠绕在大树上就能高枕无忧,可以不断向上爬。什么时候大风吹来,爬的越高,跌的越重。”白衣男子说道。
“哈哈——年轻人说的不错。这藤蔓想要生存并要长得好,是要找棵参天大树。就是不知今日看到的是灌木还是大树?”
白衣男子忽的收起玉扇说道:“这棵树,也许枝叶还没到如盖的地步,但是它的树根蜿蜒,深埋在地里,可以获取更多的水和养分;它的树干粗壮笔直,枝桠不停的伸展,能够吸取到更多的阳光。你能说它以后不会长成一棵郁郁葱葱的擎天巨树吗?”
“好一棵擎天巨树,小老儿今日受教了。后会有期。”说完,老翁对他单膝跪地,施了一个大礼。然后,身子一展,犹如大雕一般向前方飞奔而去,一点也无刚才老迈之象,雪地上尽毫无脚印。
“六爷就不怕大树被这跟藤蔓死死的缠绕住,无法脱身,无法喘气?”黑衣男子问道。
“大树被缠绕的紧了,不是还有樵夫嘛,到时拿把斧头将它砍了就是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亭外。临走之前,他向后面的棋盘抛了一个白子,正好欲将冲天而飞的黑龙打落下来。
两人正向苍山的方向走去。一个身穿银色丝质锦袍,拿着玉笛的男子,单膝跪在白衣人面前,恭敬的说道:“主子,收到京城的飞鸽传书。还有,江湖上传来了‘花藏’的消息。”他将双手向前递伸,手中是一个小竹管的东西。
白衣男子接过东西并不着急打开,而是看着他认真的说:“风翊,起来回话。‘花藏’的消息如何?”
“回主子,据传闻,半年前有人传出‘花藏’就在祁州的秦家。过了几日秦家上下0余口在一夕之间全部被杀,而后宅院燃起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只有秦家的兄妹失踪,同时失踪的还有‘花藏’。”
“半年?现在秦家兄妹身在何处?”巍华问道。
“这个无人知晓。但,各国的探子及江湖各种人马都在寻找。”
“这件事情你要抓紧查,务必在各种人马之前找到秦家兄妹。”
“诺!”回完话,风翊恭敬的站在一边。
巍华抽出竹管内的布条,看了看后,紧蹙着眉说:“太皇太后病危,我等要速回京都。”说完后,飞快的向苍园掠去。后面紧跟着卫子谦两人。
苍园,书房。
“叔父,皇奶奶病危。侄儿恳求你,请您速与我回去,救治皇奶奶。”巍华对着苍日远恭敬的说道。
苍日远正坐在书案边看着书,听到他的话后,抬头看他,眼里尽是挣扎的神色。良久,他长叹一声:“罢了罢了,我且随你去一趟。只是,夫人和紫儿尚在外面,待我给她们留一封书信。”
巍华紧了紧眉头:“紫儿不在园内?”说着,他低头想了一会。然后,从腰间解下一块龙凤玉佩,小心的转了转,说来也怪,随着他手的转动,那只振翅欲飞的凤就这样和龙分开了。他也拿起笔,写了一封书信。将凤玉和留书一起交给苍日远。
苍日远接过,看着他的眼认真的说:“你果真要将这玉交给紫儿?你可明白这玉的意义?”
“侄儿明白的。也确信这玉非她莫属。”
“你想明白就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