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普济寺里,静海本想安心念经,但闭上眼时,脑子里却突然响起了胡阿九的声音,还有刚才胡阿九趴在他腿上时的触感。不仅如此,他还觉得胡阿九身上那股淡淡的味道似乎也出现在了他的身边,而且越来越浓。
他深呼吸,大声念着经文,可还是觉得那味道浓得很,甚至让他想吐。
他紧握手中佛珠,翻出方丈给的符文和香丢进香炉点燃,细烟缓缓从香炉的镂空雕花中升起,那味道也开始逐渐散了。
这味道虽然和胡阿九身上味道大致相似,可却比胡阿九的难闻得多,腥臭无比,定然不是胡阿九身上的味道。
自从他恢复光明之后,他便隔三差五闻到这味道,他知道是当年弄瞎他眼睛的狐妖来了。
第一次之时,方丈恰好在,还是方丈驱走了这狐妖,留下了香和符文。
可后来自己点香燃符,他总觉得这气味散得越来越慢了。
“呵呵呵……”
不知是不是幻听,他竟听到了那尖细刺耳的笑声。
胡阿九回到家中后,发现背上的伤表面上是好了,可竟残留了瘴气在其中。她是妖,倒也还能忍受,便想慢慢清除。
第二日她想去看静海,却发现她一靠近普济寺,背上便凭空出现一道划过她整个背的伤,瘴气萦绕其上,那佛光便刺得她的伤疼痛难忍,看来她背后的瘴气触动了普济寺的驱魔伏妖阵法,让她进不得寺庙,叹一口气,,心中对那伤了她的人,更是恨之入骨,眼下也无其他方法,她只好先回家。
对她来说,这样瘴气清除的事情,是从来没有做过的,于是她尝试着一点一点的弄,可终究花了三天也才清去六分,这三天她也再未去过普济寺。
“咚咚~~~~”
这日她正跟往日一般运功,便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翠鹂开门,却见是一个满头大汗的小和尚。那小和尚见了翠鹂,愣了会儿,道,
“这儿不是胡阿九姑娘家么?”
“是。”
胡阿九听见声音便从里屋出来,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因她总是去找静海,一来二往的与这小和尚倒也算认识,平常只有这小和尚下山采买看到她在她家门口纳凉时才会跟她打声招呼,这般急匆匆地来敲门找她可是从未有过的。
“这位小师傅,请问出了什么事么?”
因身上带伤,胡阿九脸色苍白得很,才下床走几步路额上便冒出了虚汗。瘴气越要清除净的时候,竟越让人觉着疼得难熬。
小和尚见胡阿九这副虚弱模样又是一愣,犹豫了一下道,
“静海……静海他被狐妖抓走了。”
“什么!”
胡阿九吃惊地向前走了两步,又因背上的伤让她止步抽气。她脑子里蹦出来一个红色身影——艳娘。
小和尚道见胡阿九面色不好,只道是胡阿九担心静海,于是继续说:
“是今日阮师兄去给静海送斋饭,发现静海房中的香炉倒了,里面还有未烧完的符文,屋里又一股奇怪味道,不见静海,便去告诉了方丈大师。方丈大师去查看了以后,说……他是被狐妖抓走了,那味道是狐妖身上的味道,还说……那是静海的命数。”
命数?胡阿九听这话只觉得不妙,命数,他静海的命数只能是她,那该死的艳娘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她的人身上。
“既是命,那方丈大师可有派人去救他?”
胡阿九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发抖,她很生气,这一次原本身份就很让她不满意了,结果还出现一个什么艳娘的想要跟她抢夺。在看眼前小和尚一副关心她的样子,于是她立马故作难受,两眼一热,竟是有泪在其中蓄起。
小和尚看她这般模样,心中倒是惋惜,可惜了静海一心向佛,恐怕是要辜负了这位阿九姑娘的心意了,他一直觉得阿九姑娘不是普通人,这才到此找她,于是赶紧道:
“主持亲自带了几个长老去了,胡姑娘不用担心。”
哦,原来还是会救静海的,可……
“他们知道那狐妖居于何处?”
“这……不知。”小和尚挠挠头。
不知道那狐妖在哪儿,那他们找过去的时候静海会不会连渣都不剩了?就算他们尽早找到了,那狐妖他们能打得过么?不行,她得亲自去。
胡阿九脑中转了无数个弯,还是决定先让小和尚回去。小和尚是见胡阿九对静海的情分,自己私自下山来告诉她的,也算是空了自己的职位了,让他回去他便赶紧地回寺里了。
待他走后,胡阿九便换衣要出门,又注意到跟着她的翠鹂,想了想,道,
“你走吧。”
她怀疑翠鹂身份,不想让她害静海才留在身边,现在静海不在寺中便放了她吧。
翠鹂这回可没犹豫,化成鸟儿便飞走了。
胡阿九一边使用法术追寻狐妖踪迹,一边向狐妖处赶。
她身上带伤,又没什么战斗经验,能不能打过她并不确定。但她仗着自己修为比那只狐妖高出不少,觉得大概也是能保全静海和自己的。
待她至狐妖洞前,一股瘴气便仿若活的一般,灵活地向她袭来,她更确定抓走静海的是艳娘了,可是,为什么?
她忍着背上的疼痛,施展法术,毫不留情地将那瘴气打散,一点没有保存实力的意思。
她一是通过前次教训不敢轻敌,二也是想作势让艳娘看看她的实力,最好让艳娘知难而退就再好不过了。
她一路顺畅地到达洞穴深处,便见静海双手被吊绑着。他以往最是仪容齐整,如今连发都是散落着的。
那狐妖正在静海身边转悠,似乎在观察什么,眼中有明显的欲望。
胡阿九第一反应就是立马将自己隐匿起来,好在,她修为终究高了那狐妖许多,所以那狐妖也察觉不出。
“你的眼睛是怎么好的?”
艳娘笑吟吟地问,但面上有了不耐烦,显然这话问过不止一次,可静海就是一言不发理都没有理过她,一直默念佛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