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钟。当古老的大钟,时针指向时,沉重的钟声蓦然响起。随后飘来一抹清冷委婉缥缈的声音:“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教堂的门被轰然推开,昏暗的教堂照射进一缕光,染血的十字架在晃悠着,笑得慈祥圣洁的神明雕像正阴森森的滴着血,那殷红的颜色刺眼万分。
门口逆光站着一位少年,身穿纯净洁白的月白色长袍,脖子拢着一条纯白狐毛编织的围巾,三千青丝如月华侵染过,闪烁着点点银光。面容俊美妖异,肤白如雪,一双妖月般勾魂摄魄的幽幽黑眸,不时飘过一缕暗色的紫金,薄唇如血染般嫣红,他轻抿着唇,神情淡漠冷酷,眉间的疏离和冰霜更为他的风华添上一抹浓墨重彩的光华。
空无一人的教堂里,蓦然就凭空现出一个婀娜多姿的背影,她转过身。骤然,世间黯淡无光。白纱蒙面,乌头盘起用白色的头纱笼罩,露出一双冷冽深含悲情的深蓝色眸子,她身穿一袭雪白色纺纱连衣长裙,白色的腰带飘飘,裙摆轻轻摇曳随着垂下的几缕黑发在风中起舞。她如一朵静静绽放的白莲,站在他的面前,用一双深切痴迷的眸子注视着他。
“墨。”她轻启娇嫩的唇瓣,深情的把他望着,她双手十指紧扣的贴着自己的胸,紧张的闭上眼,几乎落泪,“墨,我终于见到你了。你知道这几万年来我每日是怎么度过的吗?”
名为墨的少年轻轻抬着头,波澜不惊的看着她,没有吭一声。
“墨,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她激动的一眨眼扑到少年的怀里,莲藕般纤细如白玉青葱般洁白的手臂搂着少年的脖子,她的眼里泛着水光,嘴角扬起一抹舒心幸福的笑。墨回到她的身边了,真好!
墨淡漠的垂下眼帘,“凉,我这次来,是想向你要天命书的下落。”
凉闻言身体一僵,她不可置信的推开墨,轻咬薄唇神情忧伤的朝后退去,她摇着头含着泪,“不,不是这样的,墨,不是这样的,你是来找我的,是来找我的!”
“凉。”墨轻唤着,淡漠的波澜不惊,眉间的冰冷似乎不曾淡开。
凉悲哀的闭上眼,晶莹的泪划过脸颊,她的心好痛好痛!她悲戚的朝他低吼:“墨,你居然又为了那个女人来找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的思念你,多么的盼望你回到我身边,你为什么就不给我机会呢?”
“天命书的下落,我只想知道这个。”墨冷漠残忍的开口道,他眼里的冷漠将凉一下子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我不知道!”凉咬牙道,她如玉的手指扯着白裙,眼眶里打转着泪珠,“那个女人的命劫本来就逃不掉,经过道轮回那是命中注定的事,天命书虽然可以破解这道劫数,但是没人知道他在哪里不是吗?”
“我知道,你有办法知道天命书的下落。”
“我不知道!我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凉愤恨的喊道,娇躯有些发颤。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燃烧她的生命才可以打破命运找到天命书,他却义无反顾的选择为了那个女人而要牺牲她!她的墨居然要为了一个女人而牺牲她啊,这对她是多么的讽刺!
墨轻微的叹息着,眸光闪烁着,他语气有些软,“凉,不要对我有任何的奢望,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爱上一个人了。”
“呵。”凉悲痛的泪如雨下,她自嘲的笑着摇头,“不可能再爱上一个人?墨,你可真是可笑。你知道吗?当初的你因为无上云境的束缚压抑着对她的爱,疏离她甚至逃避她。可是你知不知道,当时的她也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对你充满着敬畏和爱慕,正是你这种的逃避导致她伤心欲绝到最后她才逐渐喜欢上陪伴在一旁对她不离不弃的天命笔的。所以,酿成这个悲剧的人,应该是你才对。是你亲手把你爱的人推进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墨黑眸闪过的紫金色光芒更甚,世界上最毒的一句话不是你爱的人告诉你“我爱的人不是你”而是别人告诉你“是你把你自己最爱的女人推向别的男人怀里”。
“是又怎么样?”他依旧淡定着,手却不由自主的捏紧。
凉笑得如一朵凄美凋零的花朵,她凄凉的笑着,“又怎么样?墨,你就别装得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为她做得所有事?原本她轮回转世要抵达十五岁才可以见你们,可你却不惜消耗你万年的功力,只为让她从小就受到你的保护。你机关算尽为她铺成一条解封的路,微笑佯装淡定的祝福她嫁人。你为了她什么都干的出来,可笑的是,她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报应,我为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你都没看到,然而你为她做那么多事,她也不知道。”
墨沉默的听着,长睫轻轻扇动着,他轻声道,“凉,既然你也不知天命书的下落,那么我这就走了,你多保重。”
“你、她还有天命笔注定纠缠一生,这次的劫难同样命中注定改不掉,就像她可以改变所有人的命运,却改不了自己的命运。”凉的声音缥缈如烟,墨转身离去,他道,“这次的劫难,不用天命书,我照样也有办法。”
望着少年毫不留念的离去,她的泪缓缓而下,为什么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你的心里却永远只有那个人,墨,你知道我是多么希望你能回头,又何从得知我为了你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她拂开面纱,那张美艳的面容依旧,却在瞬间变得苍老,她的手抚摸着自己苍老的容颜,凄美一笑。
每一个男人总有两个女人不能忘,一是念念不忘的爱人,二是曾经为他做过许多傻事却不能在一起的姑娘……
乐声徜徉着,西式的教堂里,钟声敲响,声声入耳,红地毯铺了一地。空荡荡的礼堂阳光明媚,却十分破坏气氛的升腾起袅袅浓烟,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伙人在翻腾着烤架,在烧烤着呢。
“我去,薇丫头的婚礼怎么这么特殊?不是酒宴就算了,居然搞烧烤?”千晨修翻着在烤架上的骨肉相连,面无表情的拿着刷子涂着番茄汁。
千晨影淡定的翘着腿靠着椅子拿着一串烤翅不由分说先吃了起来,“上次她还不是利用夜游江湖摆了一冰淇淋大赛?这次烧烤婚礼,压根就不用太过于惊讶。”
云夜晨依旧穿着牛仔背带裤,接过妈咪递过来的骨肉相连,先是眯着眼呼了口气,随后绅士的轻咬一口,吃相说不出的优雅可爱。千晨修看着自家儿子的吃相,又看看云陌秋那挑不出毛病的吃相,十分纠结。
帝王家的人,怎么都这样呢?果然修养极好……千晨修腹诽着,忧郁的咬了口香味浓郁的香肠。
“你姐的表情怎么这么……幽怨?”白墨清诧异的挑眉,小声的问着在一旁吃得不亦乐乎的千晨瑾。
千晨瑾淡定的回答:“我姐这是纠结。”
“纠结?何来纠结?”
“额,姐夫他是帝王家出身的,所以那个……你懂得。”千晨瑾含糊的说,又低下头继续烧烤,白墨清蹙起眉,满头问号,什么叫“所以那个,你懂得”?你就说了句云陌秋是帝王家出身而已,谁晓得你说得是虾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