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说一千道一万,弄不到钱,一切都是空谈。掐断银行这条道,他们这是要彻底切断我们的活路。”
李鸿朗眼里冒出一道冷光,表情平静地望着鹰三,“哦?油盐不进?你真的什么方法都试过了?”脸上在笑,拳头却握紧,关节嘎嘎地响。
“您是说?”鹰三的语气里带着一点兴奋,眼里也冒出一道光,像被长期压抑的兽初放出牢笼的光。
“跟我玩阴的,好啊。”李鸿朗说,“吩咐下去,做的时候小心点。不要让人抓住把柄。”
“是,老板。您放心,绝对干净利落。”这些人本就是刀口下拼死活混出来的,为了洗白长期压抑着嗜血的性子,现在李鸿朗一松口,一个个便迫不及待摩拳擦掌了。
玩阴的,玩狠的,这个人个个都是行家。尽管,这里不是“狼窟”,而是狼山建造公司。
等到手下离开,麦麦才推门走了进来。
没有想到麦麦会出现在这里,李鸿朗楞了一下,然后很快恢复镇定,问:“你刚才都听到了?”
麦麦也学着他手下的样子,站到他的办公桌的对面,反问:“你让他们去做什么?”即使知道李鸿朗的老本行,可是当有一天亲眼看见他眼中的血腥,亲耳听见他要去做的事时,她还是忍不住一阵脊背发寒。
“麦麦,生意场上有时候就是这样?你知道什么是逼上梁山吗?我现在这就是被逼上梁山。”李鸿朗依旧坐着没动,试着耐心解释,“银行不给我贷款,没有资金我就不能按他们的要求完成工程,达不到他们的要求,他们就有理由取消我们的资质。我这也是没办法。有人在背后玩阴的,我难道坐以待毙?”
“可是你这样会伤害到其他无辜的人。”麦麦说。“你是要去对付谁?那个倒霉的行长还是他的家里人?”
“谁也不想做坏人,都是被情势逼出来的。”李鸿朗说。“而且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如果那个徐行长有本事,就该护他的家人周全。”
道理麦麦懂,可是感情上她无法接受,她绕过去,来到李鸿朗的面前,她弯着腰恳求说:“你还缺五百万,如果有办法能够筹齐是不是就可以不去做那些事?”
李鸿朗疑惑地盯着麦麦。
她小心地把银行卡送到李鸿朗的面前,“这里面有二百八十万。”
李鸿朗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眼珠子里有一点凶光还未冒出来,随即又被什么狠狠地击碎了,仿佛漫天残星,碎在瞳子里,阴冷狠鸷又让人忍不住心酸。
“哪里来的!”他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和麦麦说话,每一个字冷得都要结冰。
麦麦吓得连垂头躲开都忘了,愣愣地说:“我卖了房子。”
李鸿朗的眸子明显一暗,盯着她,两人之间的空气死寂低沉,压的人喘不过气来。他缓缓抬起双手,动作极为缓慢,好似那双手有千斤重似的,好不容易扣到她的腰上,一点点慢慢收紧,紧得似要勒断她的腰肢。
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无声的折磨,麦麦稍稍挣扎了一下,小声说:“你过说房子是我的,我有权力卖掉。”
他的双手猛地一提,将她拉住在桌面上,他倏地站起,椅子被猝然踢开咣当倒在地上,吓得她惊瑟了一下。
他弯腰和她平视,眸子又冷又黑,好似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张开口,声音很低,“你以为我需要?”
“你……你不需要吗?”麦麦问。
他的声音更低了,可是里面的怒火已经压制不住,如火山爆发一般向外喷涌,“我需要可是我有自己的办法!”
“你的办法就是去害人吗!”麦麦想也没想地吼回去。
“那又怎样?别人害我不准我还回去?”李鸿朗深吸一口气,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脾气说:“我有分寸,不会闹出人命,那个姓徐的只需要在自己的仕途和家人之间做出选择。比起很多事,这种选择,并不残酷。比起……”他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情绪,盯着麦麦,咬着牙说:“比起你把房子卖了,这更不算残酷。”
“干嘛把事情说得那么严重,房子卖了以后还可以再买,关键是现在你需要用钱。我看啊,你不过就是大男子主义的思想在作祟,觉得我卖房子筹钱让你丢了面子,心里不痛快……”麦麦反驳的声音越来越小,下面的话在李鸿朗凶光毕露的眼神下生生咽了回去。“大……大狼……你不要生气……”
“我怎么不生气!”他磨着牙说:“丰麦麦你这个笨女人!你知道那套房子对于我意味着什么?对于你又意味着什么?”
麦麦悲哀地看着李鸿朗:“我只是不希望看见你为了钱变得嗜血残忍,不择手段。我心中的李鸿朗不是那样的人。那样的话,你就不是我的大狼了。哪怕你身无分文我也一样爱你,可是如果你变得狠毒……”
不协调的巨大撞击声打断了两人的争执,李鸿朗暴怒地抬头望过去,办公室的门已经被大力推开,黑熊一头冲了进来,他满头满脸的灰尘满身狼藉,上气不接下气地,跳脚大吼:“不好了老大,仓……仓库……失……失火了……”
李鸿朗的面色在一瞬间变得难看之极,快步冲了出去,没几步又折了回来,把麦麦拉出来丢给黑熊,从身上掏出自己的车钥匙,连同那张卡也塞到黑熊手里,“你现在什么也不用做,用最快的速度把麦麦带离这里。如果。”他稍稍一顿,接着说:“我没能出来,你要想尽办法也要把那套房子买回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