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什么?”麦麦问。
“李鸿朗你来干什么!”荣天悦戒备地问。
李鸿朗很快来到荣天悦和麦麦的面前。他完全忽视荣天悦的存在,只对着麦麦说:“这个问题需要你自己找出答案。”他神情地拿起她的手,弯腰的在她的手背上印上一吻:“今晚,我也要用一首钢琴曲来向你求婚。”
不等麦麦和荣天悦做出反应,他已经走到钢琴旁,端正地坐下来,只抬起一只手,一个音符一个音符地敲下去。
是(小星星)的旋律。
他弹奏的并不熟练,只是一个手指一个手指机械地敲着琴键,可是单调的音符却深深的震撼了麦麦的灵魂。这首单调的乐曲如同一道魔咒缓缓开启了她被封印的记忆。不由自主的,她的心里发酸,眼框发涩。“你到底是谁?我又是谁?”
一曲终了,李鸿朗来到她的面前,凝视着她的双眸,低声问:“你还是记不起自己是谁,记不起我是谁吗?”
李鸿朗对着麦麦伸出手掌,把手握成拳头,竖起小拇指,然后是伸出拇指,再接着是伸出食指。
麦麦的心狂热的跳动起来,被封存的记忆终于破茧而出,“老天,你在做什么?”眼泪终于决堤,疯狂地掉了下来。
“还记得吗?我们的暗语。学不会不要紧,我来教你。”他拿起她一只手,先让她握成拳头,然后从小指、到拇指、再到食指,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扳开,“这样连起来就是‘我爱你’,你学会了吗?你听到了吗?我的小傻瓜,我的小笨蛋,我的笨麦麦。”
“大狼……”被禁锢的记忆终于挣破束缚,她呼出声,“大狼!”扑进他的怀里,难以控制的连连呼唤:“大狼……大狼……”
“没事了,没事了,乖,我在这里,一直在这里。”李鸿朗说。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荣天悦仿佛被什么重重击了天灵盖,脑袋嗡嗡地响,刹那间竟有一种头昏眼花的感觉。
李鸿朗双眸锋利地看着他,“荣天悦,不可能的事还多着呢。”
荣天悦往后一瞧,不知何时,身后多了三个人,后面的两个人他不认识,可是霍振南却是那么扎眼地站在他面前。想装作不认识也不可能。一时间,一个不好的信息在头脑里爆炸,几乎让他双腿发软,浑身冒冷汗。
李鸿朗淡笑着说:“盗取我的印章,再假冒我的签名,到银行骗取贷款,荣天悦,你知道你犯的是什么罪吗?你知道你所骗取的金额可以让你做多少年牢吗?”
荣天悦终于被击倒,腿一软,跌靠在钢琴上。他倏地回神,目光狰狞地瞪着霍振南说:“是你出卖了我?你出卖了你自己的儿子!”他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浑身一僵:“哦不!这原本就是个圈套!一开始你就是站在李鸿朗那边的!你们这是在引我上钩!”
霍振南有些难堪地避开荣天悦的目光。很显然,他的态度已经默认了荣天悦的指控。
李鸿朗接着说:“儿子?儿子也没有他自己的前途重要!您说,是不是,霍叔?”
霍振南深深叹了口气,“少霆啊,你要真是我儿子,该多好。”他摇摇头,对荣天悦说:“天悦啊,你不要怨恨我,而是霍少霆手里握有太过我过去的资料,我没办法不和他合作,不过,只要你肯回头,交出治疗荣永康用的血清,他答应我不会让你去坐牢的。”
“回头,怎么回头?”荣天悦蹲到地上,紧紧揪住自己的头发:“我无法回头了……”
“不,天悦哥,可以回头的。”一只柔软的小手抚摸到了他的头顶,轻声的,又说了一次。“天悦哥,可以回头的。”
荣天悦像被电击一样猛地抬头,用充血的双眸看着麦麦,“麦麦,事到如今你还叫我天悦哥?”
麦麦点点头:“不可否认,我对你是有恨的,可是我们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那份童年的感情也是无法磨灭的。看见你一步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就像走失了一个亲人一样的心疼。回头吧,天悦哥。”
“麦麦啊……”荣天悦突然捂住脸,像个孩子一样,失声痛哭起来。
李鸿朗拉起麦麦,对霍振南说:“霍叔,我一直想对你说一句话。”
“什么?”
“养不教父之过。荣天悦欠我的,而你欠他的。霍叔……”李鸿朗拍拍霍振南的肩膀,“他就交给你了。”说完,带着麦麦走出大厅。
夜已深,繁星点点,微风徐徐。
“大狼,你怎么知道是我?”她问。
“那你呢?又怎么知道是我?”他问。
然后,他们都笑了。是的,没有为什么,只因,他是李鸿朗,她是丰麦麦。
“大狼,我们走回去吧。”她说。
“走回去天就要亮了。”他弯腰,在她面前蹲下,“来,我背你。”于是,两条人影,叠成一条。
“大狼,我突然有点害怕回荣家了。”
“害怕什么?”
“醒来的荣爸爸有点可怕。你是知道的,我一直是怕他的。”
“你不必怕他。”李鸿朗说。
“为什么?”麦麦问。
“因为……他怕我。”李鸿朗说。
“怎么会这样?”麦麦问。
“当然是这样。你瞧,荣永康怕我,而我怕你,所以啊,麦麦,以后你就是我们家里的no。1。谁也不用怕。”
麦麦嘻嘻地笑了,伏在他的耳边问:“你怕我?你真的怕我?”
“是啊,不信你试试?”李鸿朗夸张地说。
麦麦笑眯眯地揪住李鸿朗的两只耳朵,“好吧,大狼,跑快一点,再快点,再快一点啊。”
“遵命,我的女王陛下。”李鸿朗背着飞快地奔跑起来。星光的碎影里,洒下一路笑声。
在快要到家的时候,麦麦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等下等下。”
“什么?”
“丰穗穗还在家里?”麦麦说。
李鸿朗神秘地笑了笑,“她消失了,带着她的儿子一起。”
“啊?小继祖!”麦麦挣扎着从他的背上跳下来。“你让她把小继祖带走了?”
“麦麦你冷静点。”他扶住她的肩膀阻止她乱跳,“她是孩子的妈妈,有权力带走孩子。再说……”他弯腰附在她的耳朵边说了句什么,麦麦顿时石化了,她僵硬地低头望望自己的小腹,又望望李鸿朗,突然面红如血,“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保姆把大门打开了,屋子里的灯光似乎比以前要温和的多,李鸿朗无比满足的打横抱起她,一步一步走进去,“当然,我说过,我一直在。一直都在,从未离开过。”
“对了,你是怎么跟她说的。我是说丰穗穗。”
“这是个秘密,总之你相信我,她再也不会回来打搅我。”
麦麦无比满足地靠在他的怀抱,恩,不必问。她相信他,完全相信他。
一路走过来,他从未对她食言过,不是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