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天堂,就是有他和她的地方。
这几天,白日里李鸿朗又多了一件最重要的时间,那就是教麦麦学开车。
原本李鸿朗极力反对麦麦再学开车的。可是有一次发现麦麦乘着他不在,偷偷的要挟黑熊,要他教她学开车之后,只有妥协,亲自教导,并且威胁不准其他人教她学车。好在这里地方空旷,李鸿朗又是个极有耐心,驾驶技术极高的老师。学了两天麦麦的技术居然真的有所提高。虽然也有两次惊险的经历,可也都还算是有惊无险。只是可怜,他的路虎前保险杠都被撞弯了。
作为李鸿朗白天教她学开车的交换,晚上麦麦开始教他弹钢琴。对于黑白琴键,李鸿朗实在不拿手,他感兴趣的不过是那首(小星星)而已。而且是一只手弹奏的。
许多年以后,李鸿朗依旧牢牢的记着那个刻骨铭心的夜晚。那一晚,外面先是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水拍打着窗户玻璃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仓库套房内的大月亮灯和缀满穹顶的小星星灯都开亮着,就像一个梦幻的小宇宙,灯光让一切显得朦胧唯美,温馨而浪漫。李鸿朗坐在钢琴凳上,怀里抱着香香软软的麦麦,随着麦麦的指导,另一只手缓缓地敲动琴键,只是那首《小星星》一个一个音符如泉水叮咚,清脆地爽朗地挑出来。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空放光明,好像千万小眼睛……”而麦麦则靠在他的怀里轻声哼唱着。
漆黑的夜,风雨交加的深山野外,而这一方天地里却是如此的幸福温馨。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美好到有些不真实。当他修长的指尖落下最后一个音符,他轻轻的抬起她的脸,温柔的吻了下去,灯光更暗了,夜更显朦胧。穹顶上所有的“小星星”都悄悄地闭上了眼睛。他把她抱了起来,走到床边,他说:“麦麦啊,一生太短,你得属于我,直到永远……”于是麦麦看见了漫天的星光灿烂,看见了满山的鲜花盛开,看见了一朵一朵绚烂的烟花在眼前热情绽放。她犹记得自己说:“是啊,即使来生,我们也要在一起。你得记得我,三途河边,奈何桥上我会守在那里,即使喝了孟婆汤,你也得记得我教你的暗号和我们的约定。”
烟花散去,温情犹在,她躺在他的臂弯,凝听着窗外雨打树叶沙沙声。如此温暖如此安全。
“麦麦,告诉我明早想吃什么?”他轻声问。
“肉。”麦麦说。
李鸿朗闷闷的笑了。
“笑什么,还不都是你。所以现在才那么喜欢吃肉。”
“谁说的,你小时候就喜欢吃肉。”
麦麦在他怀里挪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撑起头来望着他:“谁说的?”
“你不记得了吗?小时候路过肯德基看着人家吃汉堡,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想到那时候,麦麦还是记得非常清楚的。“那时候你总是会去捡破烂,还钱给我买棒棒糖,还带我去肯德基。”
李鸿朗捏捏麦麦的小鼻子,“笨丫头,那时候我身上的钱不够,带你去的根本不是什么肯德基,而是一个山寨版的洋快餐小店,名字叫……”
“森德贝!”麦麦一下子想起来了,童年的回忆像放电影一样被拉到眼前,麦麦的眼睛亮亮的,“不过现在回忆起来,那个什么森德贝的食物似乎也不错。也做汉堡和薯条的。”
“笨麦麦,记不记得你那时候常常嚷着说,‘大狼大狼,带我去森德贝吃肯德基吧!’”
麦麦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她突然认真看他,“那时候为什么你会对我那么好呢?”
李鸿朗揉揉麦麦的头发,“笨女人!快点睡吧,已经十一点了。”
麦麦望望外面,风越来越狂,雨也越来越大,李鸿朗却没有要睡的打算,“你不睡吗?”
他说:“再等十分钟没有电话,我就关机睡觉。”
可是话音刚落,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他接了电话之后对麦麦说:“就等着这场雨,做一次雷管防水测验。”他为麦麦掖了掖被子,说:“你不要担心。先睡,听到什么爆炸声也不要害怕,没有任何危险的。我天亮就回来。”俯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乖乖的,明天睡到自然醒。”
看着他利落的穿上风衣,大步离去,麦麦突然睡不着了。心里无端的忐忑起来。大约半个小时之后,麦麦接到一个电话。是个陌生号码。
麦麦刚接通就听见那头急匆匆地说那边是某某医院。她父亲丰藤心脏病突发,需要立即手术,而家属没有到场签字手术便无法进行。要她立即赶到医院。
一下子吓得坐了起来。拿着手机的手都开始发抖。麦麦强迫自己冷静,快速拨打丰藤的电话,那头果然无人接听,又拨打李鸿朗的电话,也打不通,看看外面一片漆黑,狂风暴雨,在工地上值班的人也应该都去深山里参加什么防水测验了。
麦麦快速的穿上衣服,看着手里的手机,快速在原地转了三圈,然后毅然的掏出李鸿朗风衣口袋里的钥匙,冲出去又快速折回来,拿起床头柜上的纸和笔给李鸿朗留了简讯,然后再一次飞也似的冲出雨幕,跳上那辆停在门口的黑色路虎。
关上车门,麦麦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然后用脚挨个虚试了一下油门,离合,刹车。又十分仔细地检查了一下雾灯,跳灯,雨刷器的位置。然后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没事的。这不是考试,一路上也没有其他车,更没有倒库移库和电子桩,一路虽然是山道可也算全是直行。可以的,只要小心一点,一定可以的。等到了城里就换出租车,一定没问题!发动,换挡,踩油门,车子颤了颤,便歪歪斜斜地开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