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他才说:“好了,你下车吧,当我什么也没说。你说的对,我们又不熟,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
麦麦觉得自己真的误会他了,心里更愧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识是说……”
“下车!”李鸿朗语气冷硬,可是表情有些伤感。
麦麦心里更难受了,打开车门回头说:“对不起,谢谢你救了我。还有,我会为你保守秘密的。”
李鸿朗冷着脸不出声。
麦麦走下去,突然又想起什么似地,快速转回头来嘱咐,“可是,我能发觉你就是那个人,别人也应该能发现啊。”
“你当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有一只狗鼻子?”李鸿朗嘲弄地说,跌倒低谷的心情又因为麦麦的一句话而窃喜起来。
“哦。”麦麦终于没趣地关门,转身,抱着包包,耷拉着小脑袋,缓缓离去。
李鸿朗望着麦麦垂头丧气背影,唇边不自觉溢出一抹笑,低低骂了一句:“小笨蛋!”
麦麦刚踏进荣家大院就意识到气氛的压抑,院子里空空的,钟点工和住家保姆都不在,大厅里也是寂静如死,仿佛有一团厚厚的阴云笼罩在这个家的上空。
荣妈妈坐在沙发里,全无往日的端庄优雅,头发是乱的,身上的披肩也是皱巴巴的,眼睛哭的像桃子一样,整个人还在委屈地抽咽打颤。
荣天悦难得的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家里,他坐在母亲旁边,居然点着一根烟在拼命地吸。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麦麦赶紧靠过去坐到荣妈妈身边,惊讶地发现荣妈妈的半边脸居然又红又肿,“这是怎么弄的?”
麦麦这一问,荣妈妈的眼泪又拼命往下掉,“麦麦啊,妈妈气死了!妈妈气死了!我不想活了!”荣妈妈因为巨大的愤怒和悲伤憋得脸色青紫,浑身都在颤抖,她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抓住麦麦的手,另一只手捶着自己的胸口,用沙哑的嗓子喘不过气似的哭喊着:“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麦麦啊!我该怎么办啊?让我一头撞死算了……”
妈妈的样子似乎下一秒就能憋死过去,麦麦又心疼又害怕,一手拼命捋着荣妈妈的胸口一边着急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事能让一直端庄优雅的妈妈变成这幅模样?
“那个狐狸精又回来了……”荣妈妈断断续续地说:“季茉莉那个狐狸精……她被你爸爸……养在西山的一处小别墅里……今天被我捉到,那个不要脸的居然理直气壮地动手打我……荣永康那个混蛋居然也帮她一起欺负我……老公这样对我我不想活了……不想活了!”荣妈妈一边哭一边捶着胸口,几乎哭死过去。
“怎么会这样?”听了荣妈妈的话麦麦又生气又心疼又难以置信,她抱着荣妈妈对荣天悦说:“这是真的吗?爸爸怎么可以这样对妈妈!这太过分了!”
荣天悦胡乱地掐了烟,胡乱地扒了扒头发,又重新点上一根接着抽。
麦麦搓着荣妈妈冰冷的手,然后快速站了起来,去卫生间拧了热毛巾,为妈妈仔细的擦了脸,理了头发,又为荣妈妈倒了杯热牛奶,送到妈妈嘴边,“来,喝一口不要哭坏身体,妈妈还有我和天悦,我们不会让妈妈受委屈的。”
荣妈妈喝了一口牛奶又捂着脸哭了起来,麦麦又去拿了柔软舒适的外套为荣妈妈换上,“妈妈是最端庄优雅的女人,妈妈是最漂亮的,爸爸只是一时糊涂,他会明白的。”荣妈妈冷静了下来,抱着麦麦抽泣,“还是女儿好啊,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啊。麦麦,你说妈妈该怎么办啊?”荣妈妈是个典型的温柔而软弱的中国妇女,丈夫对她来说就是天,就是一切,失去了丈夫的庇护,对于她来说就如同天塌了一样。此时的荣妈妈就像一个孩子一样的无助。
麦麦心疼地摸着荣妈妈红肿的半边脸,眼泪也忍不住往下掉,“妈妈,你要坚强一些,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爸爸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他怎么可以这样做?”单纯的麦麦怎么都没有想到电视里的狗血绝情会发生在自己家里,她以前对荣爸爸威严的畏惧有一大部分来自对于他的敬重和爱戴,可是今天这件事彻底颠覆了荣爸爸在麦麦心中的高大威严的形象。
荣妈妈呆呆地坐在沙发里,捏着纸巾说:“天悦,你知道吗?就在二十四年前,我们母子就差点死在那个狐狸精的手里。”
一句话让荣天悦和丰麦麦都吃了一惊。
荣妈妈陷入了回忆,“你爸爸以前是很好的,创业之初,我们两个很恩爱。可是就在我怀上天悦身子不方便的时候,你爸爸就和他的秘书季茉莉勾搭上了,我都快要生产了,他居然可以以工作为由一个月不回家,后来我气极了,挺着大肚子,一个人到码头坐货船去找他。可是半途遇上暴风雨,货船只能停在港口,夜里我的肚子开始疼,可是货船上全是男工,没有会接生的,我在船上整整疼了一夜,差点就死掉。”
“后来呢?”麦麦问。
“后来?”荣妈妈深深叹了一口气,说:“后来是老天爷可怜我,让我遇到了好人,哎,不提了,都二十多年过去了。”荣妈妈颤着嘴唇梗咽着对荣天说:“二十多年前,季茉莉没有害死我们母子,可是现在,她是要气死你妈妈啊。”
荣天悦掐了烟头,站了起来,“妈,你放心,我不会放过那个女人!”
“你不会放过谁?”亮如洪钟的声音在大厅门口。荣永康铁着脸大步走了进来。四十多岁的他依旧挺拔硬朗,眉宇刚毅,很是英俊,上位者一贯的桀骜霸气让人望而生畏。他走到众人面前,盯着他的儿子问:“你不打算放过谁?”居然理直气壮,一脸的质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