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无耻?楚南渊笑了笑,眸光闪烁,“弦歌,我不介意更无耻……”说着他的薄唇就要压下。
弦歌侧脸躲避,可偏偏这个时候她看到了谢逸歌和笑歌的身影儿……
而此时,这一端,谢逸歌的视线也扫了过来,自然看到了这里的一切,他高挺的身姿伫立在客厅大门口,挺拔如松,表情沉然,说不上好还是不好,只是在那看不到的眸底,燃气的却是一大片暗潮汹涌。
笑歌就站在他旁边位置,感觉到谢逸歌没有动,就试探着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大哥,怎么不走了?”
“你在看什么?是不是姐姐已经回来了?”笑歌问了一句,可爱的小脸儿扬起,对着空气嗅了嗅,似乎在闻弦歌的气味儿,嘴里并叽叽喳喳叫着,“姐姐,你在不在……”
除了弦歌,背对着门口的楚南渊也听到笑歌的声音,他转过身,可放在弦歌腰间的手依然没有松动,始终霸道的占有,尤其是他看向谢逸歌的目光,多多少少隐含着几丝挑衅。
弦歌看到谢逸歌他们本来就有些着急,而且脸色以诡异般的速度在变红,甚至这抹红已经延伸到耳根处,更别提听到笑歌的声音,她抬起没受伤的胳膊,不重不轻拧了楚南渊的腰间一记。
而后,弦歌快速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小跑着过去,“大哥,笑歌,你们回来了,我刚才在洗手。”
她解释的很平静,可怎么听都感觉哪里不对?怎么感觉跟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尤其是看到谢逸歌沉的发冷的眼眸,她更不好受!
“姐姐,你昨天晚上没有回来,我都想你了……”笑歌说着,就扑过来缠住了弦歌的胳膊,脑袋蹭着她的脸,声音软绵绵的,“今天晚上不会了吧?”
姐妹两说着话,弦歌牵着笑歌走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楚南渊完全被忽视,腰间还冷不丁挨了一记,脸色沉沉,不怎么好看,深邃的蓝眸死盯弦歌的背影儿。
谢逸歌从刚才开始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脸色平静,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跟着她们的脚步也来到沙发上坐下。
弦歌想开口跟他说几句,可是不知道说什么?
不过,笑歌的话被刚从厨房出来的方若宁听到,方若宁蹙了下眉心,直接道:“笑歌,别胡说,你姐已经嫁人了,怎么能天天晚上陪你?”
“还有弦歌,不是我说你,南渊已经回来了,你怎么还住在那个公寓?”方若宁提到这个问题,严厉的目光笔直落在弦歌身上,“夫妻两个住在一起才是正确的!你们都是有身份的人,要是被人知道,还不知道会生什么乱子?”
方若宁说完,又看向从洗手室出来向这里走过来的楚南渊,就问,“南渊,你说阿姨说的对吗?你们不能一直这个样子?”
楚南渊轻笑了下,点头,“阿姨说的有道理。”
谢逸歌没有说话,垂头,喝了一口弦歌刚刚泡过的茶水。
而弦歌本人更是尴尬的不行,但是除了尴尬,还有更多的是不知怎么回应方若宁的话。
好在,这个时候,笑歌“腾”的一下,从沙发上起来,张口就问,“南渊?楚家的那个姐夫?也在这里?”
楚南渊轻轻的咳了下,应了声儿,“小姨子,我在这里。”他本来听笑歌叫姐夫心里一乐,可她前面偏偏加了三个字,这么一听好像就隔着些什么?搞得他心里不怎么舒服?
可笑歌的下一句更让他郁闷,小姑娘皱着一张可爱的苹果脸,鼻子一哼,口气不善,“别,千万别叫我小姨子!”
“楚家的姐夫,你在我这里可还没有过关呢?”笑歌补充,说雄赳赳气昂昂!就只差英勇的拍一拍胸脯。
笑歌的话一落下,四周气氛一顿,空气仿佛停止流动。
方若宁作为邀请楚南渊来吃饭的当事人,她脸上优雅得体的笑容差点儿裂开,她没想到小女儿会说出这样的话,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现在只期望楚家的这位霸王不要跟小孩子计较?
据说,楚南渊的性情非常暴烈,作为楚家上上下下供着的太子爷继承人,应该从来没有听过这么难听的话吧?
谢逸歌依旧没有说话,安静的像是他这个人从未出现过!
弦歌是面上不敢,心里却在大大的为笑歌点赞!
不过,令大家都诧异的是楚南渊却异乎反常的笑了起来,他踱着优雅的步子,走到笑歌面前停住,说了一句令大家更诧异的话,“小丫头,你说说看,什么样的条件才能在你这里过关?”
“你确定要听?”笑歌扑闪着大眼睛,满满的讶异从她的小脸儿上划过,“那你听好了,我心目中理想的姐夫,必须一切以姐姐为主,爱姐姐胜过自己,姐姐的话必须听,姐姐的要求必须做到,打不还手骂不张口,犯了错误必须跪键盘……”
“还有银行卡必须全部上缴,还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滚得……”
笑歌说到这里嘎然而止,她想到朋友说的后门两个字是“大床”,打死她都说不出口,而这个时候方若宁咳嗽了两声儿,“够了,笑歌,你胡说八道什么?”
随即,方若宁尴尬的笑了下,对着楚南渊说了一句,“南渊,小孩子不懂事儿,你别介意!”
楚南渊的俊脸挂着一丝淡笑,深邃的眸令人看不透他真实的情绪,“没关系,说的挺好的!”
“当然好!只有顶顶好的男人才能配得上我姐姐!”笑歌再次愤然吼了一句。
这时,她的话把众人都逗乐了,就连一直没有露出笑容的谢逸歌也牵起了唇角。
弦歌心里感激之余,忍不住默默的问了句,“妹子,你这些段子是从网上听来的吧?”
“笑歌,把嘴巴给我闭上!”方若宁实在看不下去,走过来一把扯住笑歌的手臂,顺道对其他人说了一句,“开饭了,先吃饭。”
“妈,你干什么?我还没说完呢?”笑歌不满的拖着身子,表情不乐意。
令大家诧异的是楚南渊加了一句,“小丫头,饭后咱俩再切磋!”
听到他的话,弦歌转移视线,对上楚南渊的眸,用眼神警告他,“别乱来!”这是要做什么?
楚南渊的视线迎着她,眸中笑意满满,可怎么看怎么狡诈,仿佛在说,“弦歌,你在担心什么?”
用餐时,气氛略有不同,大家都偏安静,说话的人很少,偶尔就是笑歌能说上几句,谢逸歌是别人问一句才答一句,比往常安静了许多。
弦歌因为有楚南渊在,话也比往常少了些,全神贯注都在注意楚南渊,生怕他出什么幺蛾子?
方若宁作为长辈,目光不动声色扫过一个一个的小辈,最后视线落在自己的儿子谢逸歌身上,她挑了下眉毛,眸中一闪而过的是不满和隐忧。
毕竟,在谢逸歌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作为母亲的一清二楚,只是她没有想到事隔三年,他还是这么固执!
“我吃好了,你们继续。”用餐快结束,谢逸歌最先起身,淡淡的说了一句,就提步离开了饭厅。
笑歌坐在他旁边,伸手摸了一下碗盘,小声儿嘟囔了一句,“大哥,怎么饭量变这么小?”
方若宁将谢逸歌的举动都看在眼里,眼帘垂下,不动声色把剩下的饭菜吃完。
饭后,方若宁招呼楚南渊在客厅喝茶聊天,弦歌不想过去,想起刚才谢逸歌态度的异常,就先去了一趟厨房,而后提步向二楼走。
到了二楼谢逸歌的房间门口,弦歌敲门进去,张开眼一望,谢逸歌修长的背影儿就在她正对面的窗户前。
他双手环着胸,一只手中夹着一根烟,给人一种酷酷而冷寂的感觉,袅袅的烟雾笼罩在他四周,将他的背影映衬的似梦是真。
“大哥……”弦歌这是第二次看到谢逸歌抽烟,第一次是在他出狱那天,她的心里真是不舒服,同时皱起了眉头,走过去,直接踮起脚尖儿把谢逸歌手里的烟抽掉,扔到了垃圾桶内,“抽烟不好,大哥,你不要染上这样的坏习惯!”
“有什么心事儿就告诉我,我能帮你的一定帮你解决!”她补充,仰头看向比她高出一个头多的谢逸歌。
从她进门,到她抽掉他手里的烟,又过了几秒,谢逸歌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突然问了一句,“弦歌,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楚南渊的?”
他确定了她的心意,可是这么直白的问出来也是第一次,他就是想知道他楚南渊是怎么挖走这个墙脚的?为什么他会一无所知?
弦歌愣住,压根儿没想到谢逸歌会这么问?顷刻间,她的脸迅速的红了起来,干干的咳了两下,郁闷的岔开了话题,“大哥,我们刚才是在说你抽烟的问题,你扯到我身上做什么?”
关键是,这个问题她根本不想回答!
“怎么?弦歌,是不能回答吗?”谢逸歌勾起一抹淡笑,伸出手掌揉了揉她的乌黑发丝,“从小到大,你可不会隐瞒我什么?”
谢逸歌的手掌停留在她的发丝上,视线却锁在她的脸上,弦歌感觉他黑漆漆的眸光像是一汪深潭,里面漩涡很深,深的让她迷惑。
可她却没有深想,眸光无意扫过她刚才端上来的托盘,急匆匆跑开,到桌子上把托盘端过来,看着上面她精心制作的烤的金黄的馒头片,中间加鸡蛋加火腿片还有生菜,献宝似的开口,“大哥,刚才见你晚饭吃的少,我就随意做了点儿,尝尝吧?”
其实,这个东西都是小时候她不开心,谢逸歌做来哄她开心的。
她一直觉得这个是最好吃的,每次吃完,心情立马变的很好。
她看得出来谢逸歌情绪低落,就想用这个来哄哄他。
谢逸歌看着弦歌扬起的美丽脸庞,心口一窒,有一种急迫的几乎无法遏制的感觉就要破茧而出,他伸出手直朝弦歌的唇瓣方向,可在快要到达的时候突然间急转直下,拿起了她做的中式汉堡,说了一句,“你还记得这个?”
“当然记得,这对我来说独一无二!”弦歌开口,笑脸愈发的迷人,傲然道:“谁让我有这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最好的哥哥!这几个字,谢逸歌觉得像是困住他的枷锁,把他深深的困在了里面,他的痛苦,他的煎熬,也只有他自己可以吞咽。
他面上在对着弦歌笑,心里却在发苦!
“大哥,好不好吃?”弦歌见他咬了一口却不说话,急着问了一句,“我特意加了你最爱的千岛酱?”
“好吃……”谢逸歌看着她微微一笑,“弦歌,你先出去,你放心,我会吃光……”
“好的,大哥。”弦歌松了口气,拿着托盘走了出去,她自然没有看到谢逸歌唇角牵起的笑容,那是一种刻骨的痛苦。
弦歌出去不久,谢逸歌的屋内出现另外一个人,正是方若宁。
方若宁的脸色并不好看,视线扫过谢逸歌手里只吃了一口的中式汉堡,最后落在谢逸歌的脸上,“三年前,你答应过我什么?”
“妈……”谢逸歌艰难的开口,表情凝固,并不愿意提起来那件事情,“我也说过,我的事情我会看着办。”
“你闭嘴!”方若宁听到他的话,声音渐渐的提高,“只要我还在,你心里的那个念头最好不要给我弄出来!”
“你死了这条心,我绝对不赞同!”
“妈……”谢逸歌英挺的眉头拧的更紧,甚至头也开始疼,他没有想到方若宁还是这般的固执!
“你告诉我,你现在还清醒吗?”方若宁的视线太过犀利,压的谢逸歌喘不过起来,“你知道你身上背负的是什么吗?你还想不想查出来当年逼死你父亲的凶手?你告诉我你还是我的儿子吗?”
“妈……”谢逸歌打断情绪有些激动的方若宁,目光中透着一丝狠厉,“这些,我当然没有忘记!”
“那就好,以后我不希望自己再跟你废话!”方若宁是个很干脆的女人,说完,立刻就转过身离开。
可是,谢逸歌脸上的痛苦之色仿佛又加重了几分。
楼上剑拔弩张的时候,楼下客厅外的小花园气氛微微有些怪异。
“你是之前帮过我的那个哥哥,可你同时也是对我姐不好的姐夫,唉,我发过誓要替姐姐教训你的,做人怎么这么难?”笑歌刚才无意中想起楚南渊的声音,记得他就是那天帮过她的哥哥,一时之间,犯了难?
楚南渊不忍心小姑娘为难,何况她还是弦歌的妹妹,就支招,“这样吧,小丫头,你不是要我过关才叫姐夫吗?就把我之前帮你那次抵消一关,你觉得如何?”
笑歌点了点头,“好像还可以……”可是下一秒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大叫,“不可以!这是两码事儿!”
“做人姐夫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不对我姐好,那就过不了关!”笑歌严阵以待,说的特别认真,“我欠你的,也说过谢谢了,不能抵消!”
楚南渊笑了笑,单手插兜,心想这小丫头可不好糊弄!
“那好吧,你想怎么帮你姐姐报仇?”楚南渊开口,他心里想的是他造成的结果就要去弥补,搞不定谢弦歌,搞定她身边的人也不错!
小姑娘手无缚鸡之力能做什么?顶多他答应一些奇怪的条件?
“嗯,让我想想……”笑歌笑眯眯开口,扬起头,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过了片刻,她招了招白白的小手,“楚家的姐夫,你过来下,我保证不打你……”
楚南渊绝非胆小之辈,就算小姑娘做什么,他也能理解,而且看笑歌满脸笑容,他是一点儿也不担心。
不过,当他走近了两三步时,笑歌抬起胖乎乎的脚丫子“啪”的一下,狠狠的踩在了楚南渊的脚背上。
弦歌下楼后,把托盘放回厨房,没看到楚南渊,她以为他走掉了,心里正暗自窃喜,没想到走出客厅,刚好看到笑歌用脚踩他的情景。
弦歌直接乐了,可也担心两个人闹大,就提步向这里走过来。
“楚家的姐夫,我想了想还是不能便宜的放过你!”笑歌鼓着圆圆的腮帮子,气呼呼开口,“你对我姐姐不好,这是你该受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