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原先生怎么说的?”顿了片刻,弦歌开口问了一句。
问出这句话,弦歌就有些后悔,池嫣的脸色微微的起了一丝变化,似是非常的失落,可是问都问了,也没有机会后悔。
“弦歌……”池嫣缓缓的开口,而后戴上了自己的墨镜,就在这一瞬间,弦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好像看到池嫣的眼角位置掉下了一两滴眼泪,等她想去看清楚的时候,好像那眼泪又快速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紧接着池嫣调整了一下,唇角勾了勾道:“我觉得自己真傻!也许没有比我更傻的女人!”
“原维扬说恭喜我,你知道吗?他说恭喜我?”池嫣重复了一遍。
弦歌似乎被池嫣的低落感染,静默不语,过了一会儿,她问,“为什么不告诉他实话?”
池嫣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神色变得郑重,她道:“不!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他!到死为止!”这句话说的有些狠,让弦歌觉得她是在赌气,可此刻她也不能说什么?就关心的问了一句,“阿嫣,你还好吧?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先陪你去医院?”
池嫣看了她一眼,手放在她胳膊上拍了拍,笑了下,“我很好,孩子也很乖。”
“走吧。”片刻,池嫣补充了一句,率先上了车子,两个人离开了这里。
回去的路上,弦歌车中播放的音乐正好是一首粤语老歌,歌词中传达的意境是情爱就是一种相互折磨,哪怕我们伤痕累累,可终究逃脱不了情这个字的纠缠。
一开始弦歌觉得不合适,准备悄悄换掉,可谁知道池嫣阻止了她,池嫣说,“弦歌,你说情这个字是不是没有几个人能看透的?”
弦歌有心调节气氛,就玩笑了一句,“对,我觉得只有超脱世俗的神仙才能看透!”
池嫣淡淡的一笑,没有说话,隐藏在墨镜后面的眼眸流淌着看不懂的复杂!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执着?
“阿嫣,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不是准备接管原兴影业?”弦歌随口提了一句,早上听到楚南渊说了一下。
“嗯,算起来我对这个行业还是熟悉的。”池嫣应了一句,想起了一些事情,半开玩笑说了一句,“弦歌,给我介绍一两个比较靠谱的律师,我想以后肯定是需要的!”
“这个,没问题。”弦歌一口答应,并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笑容。
弦歌送完池嫣回去,刚好路过鼎立私人医院,她想到了杨爱玲的情况,就停了车子,进了医院。
周医生休假不在,热心的小护士带着弦歌去看了看杨爱玲的情况。
弦歌怕刺激到她,只隔着玻璃窗看了一会儿,见杨爱玲在乖乖的吃药打针,安静的休息,就放了一点儿心。
听护士说阳爱玲的病情有所好转,只是距离康复还有一段时间,弦歌就交代了一句,“费用什么的,如果不够就及时通知我?”
护士却说了一句,“周院长特意交代过,扬女士是比较特别的病例,也能给我们提供一些研究,所以暂时不需要你支付钱。”
弦歌没想到是这种情况,但是还是补充了一句,“那一定要替我跟周院长说声谢谢!”转念一想,也说不定是周医生看在楚家的面子上才这样对她?不管如何,她都挺感激周医生的。
“对了,上次周院长和杨女士聊天,杨女士突然提到她的丈夫最近就要出狱,周院长说如果你来电话一定要告诉你!”小护士想起了一件事情,忙给弦歌交代了一下。
弦歌听到她的话,漂亮的眉心轻轻的蹙了下,心里算了下时间,杨爱玲丈夫张亚明的出狱日期是在最近。
印象中那个男人的脸浮现出来,弦歌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继而她也想起来几年前那个男人入狱时说的话,“谢弦歌,你等着,我一定会找你算账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弦歌微微笑了下,掩盖了心里起来的感觉。
其实,她听到这个,并没有太过担心,毕竟事情过去这么久,而且她一直认为张亚明只是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说的话,并不能当真!
当年的那件案子,是她律师刚出道时期的案子,她一直认为自己做了该做的,也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弦歌和小护士告别后,她走出了鼎立私人医院,上车离开后,这时,医院一侧墙壁的一角,有个带着黑色帽子的男人紧盯着她的车子,直到他的车子消失,男人转过身进了医院。
他戴的帽子有些大,完全遮挡住眼睛,所以也看不清楚!
盛天国际,楚南渊照例巡视了广告部后,回到顶层办公室,文烨在楚南渊的示意下,跟着进来。
“总裁,还有什么吩咐?”文烨先开口。
楚南渊扯了下领口的扣子,抬起头,看着他认真的问了一句,“上次让你安排的事情办妥了吗?”
“总裁放心,那些人训练有素,不会让夫人发现的!”文烨回应了一句。
“嗯。”楚南渊应了下,原本凝重的眉舒展开,又问,“蓝斯那边儿的调查有消息传过来没有?”
“这个倒没有!”文烨犹豫了下,却说了一句,“不过,蓝斯先生的特助提醒我们,雷诺家族最近有一个合作项目是在东城市?”
“那就意味着雷诺家有人要过来?”楚南渊顺势推测了一句。
“对,应该是这样!”文烨点了点头,“我会嘱咐他们照顾好夫人的!”
“这件事情你做的不错!”楚南渊满意的赞了一句,而后他就让文烨出去。
随即,他的心思并未停歇,关于在欧洲发生的事情,他并未掉以轻心,也督促蓝斯那边儿调查,可事情的确有些难度?现在还并未查出雷诺家二十多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那个和弦歌长得一样的女人是谁?雷诺家的人为什么要不顾一切的对弦歌下手?
想到这些,他心里越发沉重,一点儿也不轻松,片刻,他看了下时间,拨通了程浅的内线,“晚上有行程吗?”
“总裁,华瑞的吴总邀请你参加电影的开幕式。”程浅公式化的汇报了下。
楚南渊顿了一下,说了一句,“取消。”又隔了一会儿,他补充,“以后晚上类似这种邀请全部取消。”起码在雷诺家的人来东城的时间不可以!他需要尽可能的在弦歌身边儿。
程浅恭敬的答了一句,“明白了,总裁。”
猎鹰总部,一楼大厅,谢逸歌刚刚和国外一个IT企业谈妥合作计划,正在一群手下的陪伴下向电梯方向走去。
谢逸歌今天穿的是一声黑色三件式西装,出众的身姿在一众人中鹤立鸡群,而加上他又是被恭维的那个,越发显得俊逸挺拔。
“总裁,今晚需要大家加班吗?”距离谢逸歌最近的容洲替大家问了一下。
谢逸歌的俊脸上原本严肃的神情微微松了下,说了一句,“不了,让他们回去休息吧。”
跟在后面的一众菁英听到这样的话,都松了一口气。
而后,谢逸歌和容洲与大家分开,他们上了总裁专用的VIP电梯。
饶是谢逸歌这么简单的一露面,也让整个猎鹰的女性春心萌动了一下,电梯合住后,一楼大厅的议论声纷纷四起。
“唉,我们家总裁真是让人忍不住的沉醉!虽然他冷冰冰的!”一号花痴开口,脸颊贴在手背上,身姿弯成45度角。
“对啊,听说现在也没有总裁夫人,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要是我能去顶层就好了,说不了可以日久生情?”二号表现的一脸向往。
“做梦吧你们,还记得去年那个有背景的洛妍儿吗?上班不到一天就被开了,你们千万不要产生妄想!”有人说了一句,话语一针见血,让一群议论的花痴吓得浑身抖了三抖。
很快,一群人也渐渐散开,消失在大厅。
这个时候,一个身穿浅灰色套裙的女人,抱着一叠儿资料,问身边儿和她一起的男性同事,“洛妍儿,怎么回事儿?”
男同事看向自己身边的女人,目光轻轻的打量了一下,心想他们秘书室新来的这位女性,除了身材还不错,那脸可是不敢恭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她什么妆都没上,还带着一副老气横秋的黑框眼镜,头发也是,没有任何装饰感的弄了个丸子,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着实没有什么美感。
他不晓得这女人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下意识就想到了这女人也想近水楼台先得月,目光中多少就带着一些难言的轻视,笑着问了一句,“小弯,怎么?你也对我们总裁大人有意思?”
叫小弯的女孩子平静的笑了下,“没有,只是有些好奇。”她哪里看不懂?她的新同事是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呗?
“那就好,你们女孩子切记要眼高手低,踏踏实实的,找个和自己差不多的就行了,总裁是男神,不是一般人能高攀的!”男同事看似认真又玩味的叮嘱了一句。
小弯淡淡的笑了下,“你说的非常对!”顿了下,她随即又问,“那你还没告诉我,洛妍儿怎么了?好让我吸取一下教训?”
男同事微微有些厌烦,只说了一句,“我就告诉你一件事情,我们顶层的秘书室,尤其是女人,千万不能借着工作之名靠近总裁,否则一定会死的很惨!”
“哦。”小弯眨着眼镜后面的眼睛,郑重的应了声儿,但是在男同事先一步转过身向前走后,小弯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唇角微勾,笑容略显讽刺。
她来这里又不是吊男人的,她是真的工作!唉,一言难尽,短短的时间,就一个过年的功夫,她景连翘还是被赶出了景家,误打误撞到了东城市。
很凑巧的,刚来的时候,就无意中碰到猎鹰的人力部门在招总裁室的秘书,她当时打扮的颓废又老气,也没想到能通过,可谁知道老天爷莫名的开了眼,她就无意中以这副样子通过了工作。
更凑巧的是,她的新工作是在和她有过一些交集的谢逸歌身边儿。
谢逸歌回到总裁办公室,容洲立刻向他汇报了一向人事,“逸少,秘书室若全是男的,传出去有些不像话,而且有些工作女秘书比较细心,所以我自作主张招了一个女人……”
容洲说着,注意观察谢逸歌的反应,见他轻蹙了一下英挺的眉心,连忙道:“不过,你放心,这个女人是我千挑万选的,绝对跟之前的那些女人不一样!”
“我现在就叫人来,你看看?”容洲试探的问了一句。
说着,容洲就拨通了秘书室的内线,结果人不在,他连忙解释了一句,“逸少,人出去工作了,不过我这里有照片,你过目下。”说完,他递给谢逸歌一张简历。
谢逸歌本来只扫了一眼,看到一个老气横秋的带黑框眼镜的女人,可偏偏女人的名字惹起了他第二眼的注意力,他莫名多看了两眼,那个名字叫,“景小弯,女5岁,加州大学……”
景小弯?看到这三个字,谢逸歌脑中刻出了一个女人的名字,景连翘?都姓景吗?
不过,他没有多想,抹去那些记忆,对容洲说,“就这样吧。”
容洲没想到这次这么容易,喜出望外点了点头,“逸少,我保证这个女人不会有问题!”在面试的时候,他可是专门测试过的?
“对了,逸少,年前你不是说要安排接触一下白东峰吗?现在他主动送上门了?今天晚上约你见面,你看?”容洲没有忘记正事儿,忙问了一句。
“那就今晚。”谢逸歌说着,神情变得冷肃。
下午,弦歌从鼎立私人医院回去后,临时被李主任抓去开了一个会,大致就是说说所里新的一年的目标需要提升多少业绩。
当然,李主任除了依旧大赞弦歌外,也特别表扬了一下苏可,说她在去年最后两个月干得特别漂亮,而今年一开始也接了不少大案子。
苏可表现的落落大方之余,傲然的姿态渐渐体现出来,在跟同事寒暄的时候也说话藏三露四的。
当李主任说了奖励措施,今年如果业绩最高的新律师也许有机会获得合伙人的资格时,苏可也跃跃欲试,在会议结束后,特意跟弦歌走在一起,说了一句,“谢律师,好希望能追上你的脚步?”
弦歌早在两年前就是合伙人之一,所以她无所谓,只是没想到听到苏可这样的话,似乎是在向她宣战!
弦歌微微一笑,“加油!”就没说别的,潜意识中,她一直认为良性竞争挺好的,只要不涉及恶性,她都可以接受。
苏可走后,小夏走在弦歌身边儿,气呼呼说了一句,“拽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被富豪bao养了?”
弦歌觉得小夏的话有些过,忙制止,“小夏,别这么说!”
“弦歌姐,这不是我说的,全律所都知道,而且有证据!”小夏郁闷的开口。
小夏到底是年轻,弦歌叹了一口气,劝了一句,“别人怎么说,我不管,咱们不说,那是她选择的路,我们该做的都做了!”
“弦歌姐,我明白你的意思。”小夏点了点头。
两个人出了会议室,向弦歌办公室走去,就迎面碰上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下午弦歌接的离婚案的当事人之一任女士,她一看到弦歌,就抓住了她的胳膊,眼泪汪汪的哀求,“谢律师,你帮帮我,不能让我丈夫和我离婚!”
“我知道他是怕拖累我,可我不怕的,求求你!”
“任女士,别这样……”弦歌反抓住她的手臂,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带着一丝安抚作用,补充了一句,“先跟我进办公室。”
并同时交代小夏一句,“小夏,帮任女士倒杯热茶。”
随后的半个小时内,弦歌耐心的帮任女士分析了一下,并传达了一下下午会见他丈夫的话,又劝说了好一会儿,才安抚了她的情绪。
事后,弦歌看了看时间,准备送任女士离开的时候一并离开。
楼下,弦歌和任女士分别,任女士依旧紧紧的拽着她的袖子,不忘叮嘱,“谢律师,麻烦你一定帮我劝劝我丈夫?”
“好,我会尽力。”弦歌笑着安慰,这个女人现在很恐慌,她不能再引起她的紧张。
“再见。”任女士咬着牙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