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教授的脾气在B市是出了名的暴躁,不管对谁,都能用毒舌把对方骂哭,要是对方不服输,那就挽起袖子上手。
老人家虽然一把年纪了,但是年轻的时候,却是打遍B市的人物。
而凌延浩就更不用说了,在圈子里口碑极差,对女人也没有绅士风度,更别提糙汉子了,听说几个月前他还因为跟乔恒在机场打架,被请去局子里喝茶了。
两个脾气暴躁的人凑到起来,只能是火星撞地球。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白羽熙凝眸望过去,眉头微皱,“你让我过去,不会是觉得我比凌延浩好欺负吧?”
“行了,别抬举你自己了。”
童欢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
别人不清楚,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他白羽熙就是个大号的黑心莲,好欺负?骗鬼呢!
实际上,孙老头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不是真的非要白羽熙进去,可是童欢欣不想让白羽熙错过这个机会。
她没有说出口的是,不止晴空需要孙氏集团的支持,白羽熙想要在B市发展的话,有孙氏的帮助,一定能事半功倍,可是她要是把这话说出口,白羽熙说不定会觉得她看不起白家。
思来想去,童欢欣还是决定把话咽回肚子里去。
童欢欣正酝酿着说辞,打算再劝劝他,白羽熙忽然开口了。
“你说说那位孙教授和孙氏集团的事吧。”
一改之前坚决反对的态度,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童欢欣愣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白总,你在问我?”
“要不然呢?空气能回答我?”
对上那双呆呆萌萌的黑眸,白羽熙心念微动,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动作带着他自己也想象不到的亲昵和温柔。
“我招你惹你了?又动手动脚!”
童欢欣含泪揉着额头,开始讲述孙家的往事。
B大的人都知道孙教授一生没有结婚,无子无女,他这大半辈子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收集古董上,但是他只收不卖,存到现在,孙教授俨然成了一座小型博物馆。
眼看孙教授已经逼近耄耋大关,有些贪心的人把心思打到了孙教授屋里那些古董身上,想着能跟他亲近一点,说不定能在他死后分到一两样。
孙教授收集的古董,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珍品,光是一样,就够一个普通人一飞冲天了,可想而知,他在B市有多受人欢迎。
然而很少人知道,孙教授虽然无妻无子,却不是没有家人。
他的家族很显赫,B市人都听说过,却唯独不知道孙教授也是那家的人。
孙家是B市一流世家,不同于凌氏、乔氏这种才传承了一两代的家族,孙家的起源可以追溯到东晋时期,能在时间长河中屹立不倒,可想而知孙家的底蕴有多深厚。
现如今,孙家的掌权人是孙教授的同胞哥哥,可是孙教授却不肯承认他是孙家人。
一方面是因为他跟孙老爷子有些旧怨,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孙家有太多不成器的人了,他不想自己的名声被孙家连累。
两位老人究竟有什么龃龉,外人不得而知,童欢欣也是偶然得知他们的关系。
孙教授二十岁离家,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回过孙家,老死不相往来,一直痛恨着孙家,可是孙老爷子却对这个叛逆的弟弟格外宽容。
外界有不少人觊觎孙教授的古董,想尽办法把自家子女送到孙教授身边,想让他们讨好孙教授,能被收成干孙子干孙女最好,实在不行,徒弟也行,可是唯独孙家没有一个人敢打孙教授的主意。
众所周知,孙老爷子最疼爱的是他的老来子孙希鹏,可是有一次孙希鹏喝多了,说了几句孙教授的话,被孙老爷子知道了,回去以后,一向疼爱儿子的老爷子硬是让人用家法打了孙希鹏一顿。
那一次,孙希鹏伤的躺在床上半个月,好了以后,再也不敢拿孙教授开玩笑了。
孙家家主的态度已经说明了孙家的态度,只要孙教授愿意,孙家肯定会全力满足他的愿望,讨好孙教授,也就间接的等于得到了孙家的支持。
听完漫长的一段往事,白羽熙连表情也没变,啧了下舌,感慨道:“没想到孙老头脾气还挺硬,居然跟自己的哥哥生气生了几十年,我越来越好奇他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
“……”白总,你关注的焦点不应该是孙教授有多重要吗?怎么这么八卦人家的私事?
童欢欣一头黑线,轻轻推了他一把,提醒道:“我跟你说,孙教授最讨厌别人在他面前提到孙家了,你别说漏嘴了。”
“哦?还有这回事?”
白羽熙有了主意,有些不舍的抽回了自己的胳膊,转身进了孙教授休息的木屋。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再一琢磨他留下的那句意义不明的话,童欢欣觉得似乎要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白羽熙进去没多久,屋里响起了孙教授的怒吼声。
“臭小子,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了!”
童欢欣连忙走过去,躲在门口偷听。
白羽熙悠然的坐下,无视了孙教授的怒吼声,一脸无辜:“孙教授,现在可是你叫我进来聊天的,怎么又后悔了?”
“你这是聊天吗?分明是故意戳我伤口!”
“真的吗?我不是故意的。”
语调依然平静,听不出来情绪来,仿佛真的是无意提起一样,可是那诡异的笑容却让孙教授看的牙痒痒。
这小兔崽子,果然满肚子坏水,故意进来看他笑话来了!
“气死我了,我都是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东西了,你居然还来欺负我,我真是命苦啊……”
孙教授扯着嗓子哭号起来,完全想象不到他居然是一流名校B大的教授。
大概是越德高望重的教授,越有个性吧。
白羽熙给他找了个理由,悠闲的泡了杯茶,一边品茶,一边欣赏孙教授的表演。
干哭了一会儿,始终没听到有人劝他,孙教授自己先觉得没意思了,哭声戛然而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