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人送到了他可以滚了,可他大爷非得跟进来。跟进来的后果,他也见识到了,免不了被女王大人一阵言辞讥讽。
不过,这又管她什么事?她都已经善意地提醒过了,他自己不愿意听,她也没有办法。
“妈,我听说这X市影院专门出台了个昆曲,一月一次,赶巧后儿个便上了。我有路子,赶明儿就给你送过来入场门票。”一招不成,詹世风自然是不忘继续他的谄媚大业。
“哈,老娘这才刚觉得自己老了呢,你就来故意附和了是吧?昆曲是什么?不好意思,老娘是粗人,还真品不来那种东西。这种七老八十的人才会伤心的曲目,当真以为老娘到了一条腿迈进棺材的年龄了吗?詹大少,你这是真的想要讨好老娘呢,还是在讽刺老娘呢?”
这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詹世风在心底暗骂了给他出馊主意的许谙和江子宿,脸上的表情则是地地道道的诚挚十足:“失误,妈您永远都是永葆青春永远年轻永垂不朽……”
“去你的永垂不朽!都用上‘您’了还说什么永葆青春。詹大公子,麻烦你好好学学汉语好不好!”蒋母明显便是对他看不顺眼,又提高了嗓门,“还有,我再提醒你一下,我不是你的妈。你妈在你家,别随便跑到别人家里头乱认母亲。”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不留情面。
完全是不承认詹世风曾经和她之间的女婿与丈母娘关系。更甚至是连他与她的交流,都拒绝接受。
再次自讨了个没趣,詹世风当真是有掐人的冲动。只得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一副颓废样:“您不用这么狠吧……”
此时,听到蒋母刚刚大声嚷嚷的声音,蒋父从二楼下来。瞧着客厅内这么一溜的热都杵在这儿呢,似有犹豫,还是一步步稳着身子走了下来。
“这是什么情况?詹少无家可归了?要赖在咱们蒋家了?”虽然语气依旧是记忆之中的温和,可那话语,却是没有丝毫的收敛。
蒋母立刻便接过了话茬:“是啊,人家詹少多么繁忙一人啊,居然屈尊降贵到咱们家来。瞧瞧这客厅,他一来,我都觉得这儿紧得慌。这空间都狭小成了什么程度了啊!”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冒昧来打扰的。”除了老爷子和蒋楠,什么时候,他詹大公子被人这般毫不留情地数落过?
当然,以前蒋母也没少数落他,可他当时也算得上是插科打诨的高手,三两句便将蒋母给岔开去了。
如今,这招显然便不管用了。
有句话说的好。
我在乎你,才能让你在我面前为所欲为。
我不在乎你,那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而蒋母这一情况,很显然便归属于此。
当然,蒋楠对他,又何尝不是?
“别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好走不送。”下着最后的逐客令,蒋母脸色冰冷。
“你就赶紧回去吧,没什么事就别总是往这儿跑了。”蒋父也完全认同自己老婆的观点。
虽然他们蒋家和詹家也算得上是有交情了。但自己的女儿被欺负到那种程度,他们再忍气吞声,也不是能够好惹的。
如今他们蒋家和詹家的姻亲关系已经彻底告破,他们又何必再被詹家的人牵着鼻子走呢?
被这前任岳父和丈母娘频繁驱赶,詹世风的俊脸早就紧绷成一片,虽然千般不愿,但还是得走人。
只不过,他走是没问题。
凭什么他得走,而某些个不速之客却能够被奉为上宾留下来呢?这是绝对的不公平!
想到此,詹世风更是不遗余力地说道:“看看这时间,当真是晚了,那我就不打扰了,改天再来拜会。”煞有介事地瞧了一眼腕际的手表,一副他大爷根本就不是被人赶出门,而是时间太晚的原因。
随即,又故意道:“走吧年允,哥们我的车在半路上抛锚了,正罢工子在别墅看门处的老大爷那儿呢。你就顺道送我回去吧。”
原本正在乐得好戏的慕年允被突然点名,有心想要让他先走人,自然不会同意:“啊,原来这么不幸啊,没事没事,现在这儿公交车钱便宜极了。詹少你也得过过平常人的生活,低碳生活不仅节省能约能源而且还是咱们国家大力提倡的呢。你不妨今儿个亲自试试。”
听着他的回答,詹世风当真是恨得牙痒痒。
他就知道,这批披着羊皮的狼完全便不是好相与的。
瞅准了机会就来落井下石是吧?
瞅准了机会便要和他一较高低是吧?
行!
“哎,你说说你,这么晚了还留下来叨扰干什么呢?刚刚我还接到你两个女人的电话,说让我监督你一下看看是不是又野到哪个销魂窟去了不记得他们了。你现在又这样,让我怎么跟她们交代呢?”
蒋楠嘴角一抽,瞥了一眼詹世风在那儿自导自演,直接便摇了摇头上楼去了。
慕年允瞧着她上楼,知道今儿个和她交谈是无望了。
只不过,被詹世风如此诋毁,他却突然笑了:“哎,奇了怪了,若真是我的女人,她们怎么就不找我反而来找你呢?詹大公子,麻烦你以后睁眼说瞎话时能不能脑子不要犯浑啊?别以为阿姨和叔叔是被你三言两语就能够蒙骗过去的人。想故意诋毁我,麻烦也请换个方式好吧?我可不像你詹大公子今儿个这个女人上门,明儿个那个女人上门。今儿个这个女人怀孕,明儿个那个女人怀孕,总让楠楠替你去处理善后,你的性质,实在是太过于恶劣了些。”
靠!这是名副其实的人身攻击了!
妈蛋,这是赤果果的挑衅啊。
向来都只有他詹世风挑衅别人的份,这会儿,居然被他在自己前任岳父丈母娘的面前就这样给说诋毁得一无是处且处处沾花惹草,让他颜面何处?
这是摆明了和他作对是吧?
行!
可以!
那他就奉陪到底!
“咦?你这是亲眼看到我和那些个女人上床了?还是亲眼看到她们堵到我公司了?你既不是当事人也不是目击者,凭什么说出这么果断的话来?难道说,你一直都在监视我?这样的话,你这人可真是下作啊。看着人模狗样的,居然还玩起了监视。”
由于在蒋父蒋母面前,詹世风倒是没敢自称“爷”。不过话里头那不羁的架势,完全是和慕年允杠上了。
慕年允也是大风大浪里闯过来了,这种阵仗又岂是没见过的?
不过,他大爷非得这么剑走偏锋,非得这么故意往歪路上拐,他也无所谓。
“叔叔阿姨,看来今天晚上是不能正式拜访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和你们唠唠嗑。”
从沙发上站起身,慕年允告辞。
俊脸上依旧是带着谦和有礼的姿态,没有因为和詹世风的互相拆台而产生任何不悦的面部表情。嗓音磁性温润,带着晚辈对长辈的尊敬。
蒋母瞧着他如此,心知再留他下来,只会让詹世风和他继续抬杠。所以也不再挽留。
“那你一路当心些。阿姨送你出门。”蒋母也起身,笑着送他,“今儿个多亏了你,非得这么大费周章地将我送回来。阿姨都没来得及给你泡杯热茶喝喝呢,你就不得不走了。”
“不得不走”几个字,故意咬重了口音。
明眼人一听,便知道是故意说给詹世风听的。
可惜他詹大爷永远都没有那个自知之明。直接便将这句给过滤掉了。
倒是看着蒋母对慕年允和颜悦色,再对比自己的惨境,只觉得这同样是男人,他的处境却是如此凄凉,委实太过于不公平了些。
心里头郁闷得很,无奈这无论是蒋母还是蒋父都是他不能得罪的主。只得一个劲将郁结往肚子里吞咽。
眼见得蒋母将慕年允给送出了门,詹世风刚想跟蒋父打个招呼就走人,岂料,却被蒋父先声夺人。
“詹世风,我只问你一句,你对我们家楠楠,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坐在沙发内,蒋父抱臂。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明明詹世风是居高临下,却是无端失了那往日的神采,反倒是一副受制于人的落魄相。
对于蒋父突如其来的发问,他一下子竟有些答不上来。
只不过他却很清楚,对于蒋楠的那些个相亲人士,他是一千个一万个抵触。
“爸,您还不知道我啊,我对楠楠当然是认真的啊。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什么的,还有那什么非卿不娶……”
正要搬出些证明自己煽情的此句来,却猛地被打断。
“可以了,你回去吧,以后不用再来了。”
“爸……”
“都说从一个人的说话方式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心,可你的方式,我并不喜欢。油嘴滑舌油腔滑调,我实在是看不出是有心还是无心。既然如此,还请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楠楠了。”
最近几天,蒋楠最头疼的,莫过于收到的那张请柬。
下周六,X大百年校庆,蒋楠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居然会成为受邀中一员,且成为演讲嘉宾。
相比于其他校友在政坛影坛亦或商界混得风生水起,她这个没什么成就的人,委实是没资格。
所以,突然被以校友的名义参加X大的百年校庆并且还要上台发言,她实在是深觉有愧。
崔雨欣在得知她过于纠结的情绪后,直接便诧异地开口:“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咱们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蒋大美女居然还有害怕的时刻?这么大出风头的时刻,你不去参加,也太说不过去了吧?这完全就不是你蒋大美女的作风啊。”
整理着手头刚偷拍到的最新小道消息,崔雨欣抽空斜睨了蒋楠一眼。
“没办法,这人怕出名猪怕壮,姐觉得,还是得保持低调,继续走低调主意路线得好。”蒋楠瞧着她这么忙碌不堪,不禁咋舌,“你这个娱记倒是比我还忙。成天为了这条新闻蹲守,为了那条新闻追踪各个省市甚至是跑出国,你不觉得累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