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可怕,嫉妒而丧失理智的女人,更可怕。
她,又何尝不知?
“哥,当初我怀了他孩子的事情,你还记得吗?”早就告诉自己,不去想,便不会再次被伤害。可蒋楠还是忍不住将那快要被逐渐遗忘的事情给折腾出来。
两人婚前虽然已经同居,但詹世风倒也本分,只是腻歪时占占她便宜,并没真正夺了她身子。可他生日那天,他喝得大醉,她到底还是和他发生婚前性行为了。
那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他拒绝承认她的孩子,却任由另一女人抱着孩子光明正大地进了詹家大门。虽然事后得知那女人的孩子是詹世风之父詹伯黎的,饶是如此,她和他的孩子,也被彻底扼杀了。
轻抚她的发丝,蒋沛君没有开口。他知道,那个孩子,是蒋楠心底的一道硬伤。
“哥,恶毒起来,我不会次于任何一个人。他不愿承认我的孩子,那么,霸着这个位置,我也不会让他承认其她女人的孩子,你能理解吗?”
蒋楠的案子很快被立案调查。
到底没瞒住家里头那两位,蒋父和蒋母在新闻报导下迅速知悉。
半个月后开庭审理,蒋楠戒断反应之后的身体依旧没有什么好转,倒是成为了最好的直接证据。
法庭上,蒋沛君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她的辩护律师,对沈如姗的罪行进行控诉。
匿名人士提供的证据,令这个案子呈现一边倒的局势。
不过一审,便已令案情终结。
沈如姗因“故意伤害罪、走私毒品罪、强迫他人吸毒罪、非法拘禁罪、毁坏公物罪”被判处三十年监禁,并罚款九万三千元。戏剧化的一点是,在“毁坏公物罪”上,她的辩护律师还执着地为其逃脱罪责。
一个凭空出现的证人,让她连这条小罪,都难以逃脱。
坐在原告席上,蒋楠就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人。
深棕色的毛衣贴合在那清隽的身形上,外头是一件黑色的风衣,更衬得那人清冷而出挑。
无疑,这是一个完美的男人。
可他坐在轮椅上的画面,却宣告着上天给一个人打开一扇窗的同时,必定会残忍地关上另一扇窗。
“我是伊山公墓的守陵人,沈小姐具体是以什么价格买下了代表蒋小姐的墓地的,我不清楚。不过沈小姐买下后随意暴露棺木,破坏墓地该起的作用,并致使前来扫墓的人产生恐惧心理,这却无可置疑。”
他的声音一如他的人,清冷中自有一股成熟与稳重。尤其是他的那双眼,只是就这样望着,便能够让人无端信服他的话。
蒋楠是在他作证宣誓前,才知道他的名字的。
何泊衍。
“我作为本案的证人,要客观公正诚实地履行作证的义务,保证向法庭如实地提供证言。如作伪证或者隐慝罪证,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
修长的手指握笔,在印有誓文的格式法律文书上签名时,他的目光似乎若有似无地望向她的方向。缱绻中,竟有一丝难以名状的温柔。
案件审理结束,法官及陪审团先行离席,沈如姗直接被狱警带走。
蒋沛君和他的助手被熟人拖住,免不了要应酬几句。蒋楠和蒋父蒋母随着旁听人员一起走出法院大门。
詹世风和他那辆骚包的跑车,便是在案件结束后突然出现在法院大门口的。漂移的速度,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剧烈的摩擦声,他弯腰下车。
蒋母立刻便拿眼横了过去:“姑爷贵人多忘事,连自个儿老婆参加庭审的日子都能够姗姗来迟。我这老太婆怎么觉得你这比大姑娘上花轿还要折腾磨蹭呢?”
碰到蒋母,詹世风一向都只有认栽的份,只得讪笑着打着哈哈:“岳母大人说教的是,我有罪我认罚。我已经让人订了桂花轩的雅座,咱们先去品品茶再去吃个晚餐,给楠楠去去晦气。”
阳光下,眼前的詹大公子笑得那叫一个淫荡,他今天穿得比较正式,白衬衫黑西服,领带也不复花哨,条纹形的,带上了点正式感。
蒋楠倒是疑惑,他大爷是从和商业伙伴的会晤中赶回来呢,还是纯粹为了在她父母面前维持他人模人样仪表堂堂的假象呢?
还没细想,便被他的手一拽,整个人便从和他面对面的局面直接站到了他的身侧。他的手臂,也顺理成章地缠上了她的肩头:“爸妈,咱们这就出发吧,楠楠这段时间戒断反应还没断,不能让她太累。”
以蒋楠为借口,蒋父原本便是个性子温吞的,自然是充当和事佬:“老婆,你就少说两句,没见楠楠脸色很差吗?”
蒋母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自己女儿确实极差的脸,倒也松了口:“行,那就去桂花轩坐坐。”顿了一下,嘴上依旧不忘数落这个不称职的女婿,“到了那儿,某些人也顺道将在外头的女人跟我这个老太婆说道说道,别今天出了个沈如姗明天就出个李如姗孙如姗,我女儿可不给人当后妈,你们詹家想要孙子,我可不承认那种野种还和我沾亲带故!”
詹世风一个劲在蒋母面前表明自己的清白:“咱发誓,咱对自个儿老婆绝对是忠贞不二的,妈你不信的话去问许谙、江子宿那两人,楠楠失踪这两年我有没有去花天酒地过。我的贞操可都是毁在楠楠手里的。”说的,那叫一个小媳妇般的委屈。
蒋楠无心理会他在自己父母面前的逢场作戏。却知道刚刚的话,自己母亲又犯糊涂了。
若到时候詹世风真的在外头播了种孩子成功生下,即使有詹老爷子在,可老爷子怎么可能不疼自己的曾孙呢,估计她也只有被扫地出门的份。所以呐,根本就没有什么后妈可言。既然都不是后妈了,她父母自然也不可能再和詹家的任何一个人沾亲带故。
饶是如此,蒋楠也不想指出自己母亲话里头的漏洞,直接便将二老给送到了自家车内,吩咐司机开车:“爸妈,你们先过去,我和他马上赶过去和你们会合。”
二老远去,詹世风晃晃悠悠地走过来:“蒋大美女,你说爷这么伏小做低容易吗?记得好好报答爷,今晚将床让给爷,你去打地铺。”
没有理会他的得寸进尺,蒋楠的视线却是落在不远处由人推着轮椅从法院出来的男人身上。
她记得他的名字。
何泊衍。
不知怎的,明明是生疏的三个字,却总让她萦绕一丝莫名的熟稔。
阳光的余温下,风衣随风咧咧,何泊衍就这样坐在轮椅上,淡然的面容上有着宁静泊然的洒脱。似乎察觉到她的注视,他的眉眼蓦地投射到她的方向,柔和的暖意弥漫开来,他与身后的人低声说了一句什么,那人便推着他往她的位置而来。
“何先生,今天的事情,谢谢你出面。”在他开口前,蒋楠率先表示出自己的谢意。
薄唇划过一抹清浅的弧度,他那深邃的眼闪现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我不过是尽一个公民的本分实话实说而已,蒋小姐客气了。”嗓音低沉中别有一丝甘泉般的清冽。
两人的视线交汇,一时之间竟未移开眼。
周围人声车声,仿佛独有这一方天地,晕荡着尘世的安然。
“我靠,这眼神直视都超过十秒了,扮什么深情款款,当爷是死人啊?黏糊什么呢黏糊?分开!”詹世风不合时宜的声音猛地插入,他的手也没闲着,直接便做挥刀状,切割两个的眼神对视。似乎是见效果不甚明显,索性直接将自个儿整个身子给站在两人中间,彻底隔绝了他们的对视。
蒋楠无语地瞧着他大爷的幼稚举动,往旁边走了几步避开他,朝着何泊衍歉意一笑:“让何先生见笑了,他这人就喜欢插科打诨,可以完全无视。”
“女人,有你这么对爷的吗?当着爷的面抨击爷,典型的红杏出墙呐。”
两人都有意忽略詹世风那带着欠扁意味的磨牙声。
“没事就好,这案子不简单,以后凡事还是得当心。”何泊衍向她递出一个小小的礼盒,“这是恭喜你重生的小礼。”
那礼物盒子包装精致,只有戒盒大小,这下詹大公子更加不乐意了:“兄弟,你要撬墙角也不用当着我这个老公的面吧?”
蒋楠脸色也挂不住:“何先生,这是?”
虽说不可能是詹世风理解的玩意儿,但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对她伸出仗义之手已经是难得,如今居然又送她东西?
瞧出了她眼中的疑惑之色,何泊衍主动打开那个小小的礼盒。
一只白色千纸鹤,静静地躺在里头。
“不值钱的东西,冲着这不错的寓意我才敢拿出手送人。”
“白色?不知道白色的东西不吉利啊?”詹世风鄙夷地望了眼,将捣乱精神进行到底。
蒋楠却是直接郑重地接过了那礼盒。
她曾爱一人如生命,一天内折尽三千三百四十四只洁白的千纸鹤。那时的她,前一夜才堪堪将自己的第一次交到了他的手上。
可当她提着满满三个篮子的千纸鹤前去找他时,看到的不过是他亲热地搂着另一个女人出入他的公寓。
那时她才知道,有些人生性风流,那种习性,是骨子里的,由家庭与环境造就。即使她倾尽所有,也不可能改变。
三月的天温度逐渐升高,蒋楠在遵医嘱服用药物后身体有所好转。
虽然偶尔还会嗜睡,但面色到底还是红润了起来。整个人一打扮,黑色打底裙加白色小披肩,脚上一双镶钻高跟鞋,依旧是身姿窈窕,光鲜亮丽,成熟而又妩媚。
习惯性浏览了一下手机内新闻,当看到手头的头版头条时,秀眉忍不住蹙起。
【詹氏集团总裁昨夜高调现身机场,疑似与女人厕所贪欢】
晒出的分别是詹世风拉着一个女人疾跑的身影,以及两人同入女厕的瞬间。
下头还附上了一份视频文件,是偷拍的洗手间格子间震动情况,隐有嗯嗯啊啊的暧昧声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