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柔自然不肯向她们低头,这明显是何莉娜下的一个套儿,她挣扎着想起身,却被经理按住了肩膀。
“礼服是因为我而脏了,我会负责洗干净,但是那双鞋子,我绝对不擦!”
伊柔抬高下巴,一脸的倔强不逊,抬起头望见汤臣硕那双闪过惊诧的暗沉眸子,她忽然觉得尴尬。
高大挺拔的汤臣硕眼中的惊诧隐去,静静地盯着伊柔尴尬红晕的小脸,波澜不惊的眸子在听到她那些倔强的回应后有了些微的波动,他是期待这个孤立的小女人向他求救的,但她似乎并无此意向。
汤臣硕的薄唇抿的直直的,线条完美的侧脸反射寒光,嘴角噙着高深莫测的笑意,眼眸中那抹将伊柔当做猎物的掠夺狠光藏于眸底,隐藏在深处,似乎是觉得伊柔这样做破坏了这场宴会,他的脸上渐渐浮现怒气。
何莉娜的目光放柔,走到汤臣硕身边,挽住他的臂膀,脸上尽是得意之色,这是爵士号首航的盛宴,自是不允许有任何闪失,陈伊柔这会儿犯错等于是给这次首航留下污点,这绝对是汤臣硕不允许出现的状况,她体贴地说:“我相信她不是故意的,鞋子就不用她擦了。”
汤臣硕是真的不缺女人,可是为何被他看中的女人偏偏不喜欢他呢?容倾城他得不到,那么,陈伊柔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既是这么固执,那就让她尝尝苦头,他有的是时间与精力陪她玩。
何莉娜说完,俨然一个女主人在处理善后,领着李静到她的房间里去挑从巴黎买来的礼服,李静狠狠地瞪了伊柔一眼,扬言不会轻易放过她之后,在何莉娜得体大方的帮助下离开了宴会。
伊柔终于可以喘口气,经理将她拉到一边,怒斥她的服务态度,表示她不用再继续工作了,伊柔并没有开口替自个儿挽留兼职的机会,她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服务员,但她也有自尊,这个经理刚才硬要她跪下来给何莉娜擦脸的举止委实是欺负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边的经理正在训斥伊柔,另一边的贵妇便拿着她的皮包表示她的结婚戒指不见了,这人要倒霉的时候,喝水也塞牙缝,伊柔觉得自个儿真不该踏上爵士号这艘游艇。
那贵妇一口咬定结婚戒指是被拿皮包的服务员偷了,伊柔百口莫辩,心想这戒指肯定是丢在宴厅的某一处,刚刚捡的时候没有注意到。
经理这下子骂的更起劲儿,伊柔头皮发麻,感觉得到汤臣硕那双狭长的乌眸在不远处注视着她,这让她抬不起头来,觉得异常难堪。
汤臣硕,你此刻是什么感觉呢?惊诧抑或不悦?是不是觉得我像个小丑似的暴露在众人面前,可笑而又解气?
她以为汤臣硕既然想要她当他的女人,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最起码该站出来说句公道话,结果他淡定冷漠,一副睥睨众生高高在上的王者姿态,他是否认为此刻站出来,替这样的她说句话会让他丢脸了呢?
“我没偷她的戒指,真的没偷,刚刚走的急,被绊倒的时候包包飞了出去,戒指或许是在那个时候弄丢的,它应该还在这里的某一处,我会负责找出来的!”
经理气的脸色发白,从事这行业多年,亦是第一次碰见问题这么多的服务生,她都不敢想象若是客人要求赔偿的话,必须赔偿多少金额,事到如今,她只能把责任全部推到伊柔身上。
爵士号首航的盛宴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差错,发生了这些损害了名誉的事儿,经理她或许这辈子都无法爬向更高的位置了,想到这里,她嘴里吐出来的话更加的刻薄。
“像你这种有几分姿色的穷酸学生我还少见嘛,心里想的不就是混进像爵士号这样的高档场所找凯子傍大款?傍不上大款就做些小偷小摸的上不了台面的事儿,我告儿你,你这种伎俩我见多了!”
“我说了我没有偷东西,你别血口喷人!”
“你没偷?你没偷那戒指在哪里?小狸崽子,现在的情况可不是你矢口否认就能解决的问题,你先是泼脏了李静小姐的礼服,又弄丢了韩太太的结婚戒指,你破坏了爵士号首航的盛宴,严重损害了公司的名誉,这已经不是你炒你鱿鱼这么简单!老板刚刚也注意到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是罩不住了,你给我好自为之!”
经理说完,示意两个服务员监视伊柔找到那枚结婚戒指,又谄媚地跑到汤臣硕身边,讨好地伺候,“老板,不要因为一个不济事的服务员闹的不愉快,我们会好好处理这些突发事件的,现在请继续宴会。”
汤臣硕锐利的鹰眸如刀剑般射向经理,记得刚刚她按住伊柔的肩膀迫使她下跪了,经理无端地打了个冷颤,如坠冰窖。
汤臣硕意味深长地瞥了伊柔一眼,见她忙着找戒指,乌眸中分明闪烁着两簇怒火,随即转身离开,他倒要看看伊柔没有他的帮助,能怎么解决这些问题!
伊柔低着头在找戒指,她找了好久好久,心里的希望一点一点地熄灭,她会把李静的礼服洗干净,她会把戒指给找回来,然后好好地道歉,她会低头,她会认错,所以做完这些事之后,祈求上帝,让她远离汤臣硕这个男人吧。
听闻伊柔偷了韩太太的结婚戒指,李静当面骂伊柔无耻,并将换下来的脏裙子扔到她头上,命令她明天下午之前归还整洁干净的蕾丝礼服,否则就要她赔。
伊柔接了过来,回到房间,小魔女见她苦逼小样,问是怎么回事,伊柔三言两语解释完,小魔女说礼服交给她,便勤快地跑进浴室将礼服泡在肥皂水中。
伊柔返回宴厅继续找戒指,也许是因为夜晚,眼神特别不好使,不知道戒指丢到哪里去了,找到最后,伊柔都沮丧了。
韩太太是说了,明天见不着戒指,便要将伊柔当成是小偷告到法庭上去,这些有权有势的,一个比一个不好惹,伊柔在海风泌凉的游艇上不断地打喷嚏,已然有发烧的迹象。
究竟戒指跑哪里去了呢?宴会都结束了,伊柔仍旧在找。
午夜海风呜咽,泌凉渗骨,伊柔脸色灰白,颓然沮丧地坐在地板上,全身冰凉,汤臣硕见到这样的她,心里咯噔了一下,竟然不忍再伤害她,伊柔这副模样看起来是那么绝望。
“你这样找是没有用的,戒指或许掉进海里去了。”
汤臣硕的声音就像那潺潺泉涌般悦耳,然而,此时此刻,着实是一句风凉话。
伊柔觉得累,将头靠在铁杆上,她弱弱地说:“你就看我的笑话尽情地讽刺吧,我知道你肯定在心里骂我活该……”
“你现在答应的话还来得及。”
“汤臣硕,这些该不会是你下的套儿……”
“你以为我会为了你而捣乱盛宴,影响爵士号的声誉?”
“说的也是,你要想整我何必赔上自个儿公司的名誉,或许是我运气不好,出门没看黄历了。”
汤臣硕走到她面前,狭长的凤眸里倒映着一个小小的削瘦的身影,伊柔的脸色看起来十分苍白,她幽幽地说着,脸上勉强地扯出一抹浅笑,黑溜溜的眼珠子泛出一层水雾般朦胧的波光,一副我见尤怜的可怜样儿。
“我现在很累,你别趁机占我便宜……”
话未落下,汤臣硕轻而易举地便将靠着栏杆的虚弱小女人一把抱了起来,伊柔虽然有一米六五高,可她的体重偏轻,大概才四十三公斤左右,看得出来怀中的小女人已经非常累了,汤臣硕不忍她晕倒在这里,不由分说地就把她抱进了温暖的套房。
伊柔也不挣扎,她没有力气挣扎,亦知道无论如何都反抗不了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只是忧虑他说过的,韩太太的结婚戒指也许掉进了海里,如果是这样,该如何是好?
她想回房间里找赶稿子的小魔女,问问她该怎么办,可是心里也明白,这样子除了影响小魔女的码字速度外,没有其他好处,如果真的到了上法庭的地步,她需要兼职几份工作花费几年时间才能赔偿那枚结婚戒指?
现在看来,也许向这个男人求救,接受他的提议是最好的办法了,可是……
伊柔瞪着一双清澈无辜的水眸儿,借着明黄的灯光肆无忌惮的观赏汤臣硕的俊容,想着暂时先向他服软解决了眼前事端的可行性。
帝都有个叫爵士号的游艇,游艇有个奢华宽敞的套房,套房有个英俊邪肆的男人,男人有个变态无耻的怪癖——性、虐、待!
伊柔神经质地摇了摇头,汤臣硕皱了皱眉,不知道她那小小的脑袋瓜子里在想些什么东西,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他的房间,伊柔在看见那一间间华丽丽的贵宾套房时冷不防地打了个颤。
“我不碰你,只是抱你进去睡一觉,你发烧了。”
暖香在怀,汤臣硕难免心猿意马,可伊柔的脸色苍白,按住他肩膀的手心温度很高,他不至于禽兽到对一个发烧的病人下手。
伊柔的身体绷的紧紧的,连呼吸都战战兢兢的,就怕一个深呼吸影响了男人的决定,汤臣硕失笑,故意倾身似要吻她,伊柔立刻用双手捂住了嘴巴,防备的很,露出出尔反尔的鄙视小眼神。
一进门,汤臣硕便将她放在大床上,柔软微卷的发丝从肩上滑落时,汤臣硕闻到一股属于伊柔的独特的清香味道,那是紫罗兰,伊柔小的时候母亲就用这种爽身粉,现在她长大了仍旧在用,即便不擦,身上也有一股紫罗兰的体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