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雪瞪了他一眼,将手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冷道,“也没见你长得如何虎背熊腰,狼王兄!”
狼王愣了愣,摇头笑了。她这分明就是在提醒他,他的年岁大了,根骨自然粗壮,而她不过是个少年,自然要纤细了。
祭雪心中愤懑,三天下来,这狼王似是有意要挑毛病似的。东挑挑,西挑挑,祭雪若不是怕暴露了身份,定然与他大打出手。
例如,昨日狼王在山中寻了些果子,回来时竟远远的抛向祭雪,祭雪手脚无力,身子微微一动,竟踉跄了几步,却还是没有接到。回头瞪那狼王,却见他很是无辜一般对他微微一笑,再也不说话。
又如前日,祭雪蹒跚着取溪边清理伤口,那厮居然忽的跳了出来,手中抱了一直白白的东西抛向祭雪。祭雪一惊,忙将衣服敛起,可是那白物去跑了过来,窜入祭雪的怀中。祭雪旋身一躲,那东西啪的一声竟掉在了地上。待看清那东西后,祭雪火冒三丈,居然是一只兔子。
如今,他又拿她的根骨说事,着实的让人气恼。祭雪并非糊涂人,自然知道他这是在做什么。无非是想要试探出她的武功和身份。
“狼王若是很闲,何不将这山中遍布的官兵杀个干净?可知一个大男人晃来晃去,着实的让人眼晕。”祭雪很是生气,怎的会有如此无赖之人?当初见到他一身孤寂之气,还当他如何的孤绝,却不想竟如此的难缠。
“怎能留下你一人?”狼王似是开玩笑,又令祭雪狠狠瞪过去。
两人一路向北走去,只是想着,越是向北,离着那雪狼山越近。纵然此时官兵人数众多,但是并非是剿灭这些人的最好时机。自然也不会将搜索的范围扩散到那边。
冰凌河依旧奔腾,河水朝夕不停,宛如一曲悲歌,纵横亘古。两人此时有些狼狈了,白衣染了灰尘,祭雪身上诸多血渍。而那狼王却是白发也有些脏了,两人不得不沿着冰凌河继续向下游走去。
此时两人行走了将近半个月,已走出了搜索圈。
雪狼山,顾名思义,这山中雪狼甚多。此地距离极北之地较近,气候寒冷。雪狼山高,山顶祭雪终年不化,久而久之,那里变成了雪狼的栖居之地。故而,人们称之为雪狼山。
虽离着雪狼山有百里,祭雪却依旧能够感觉到山中吹来的冷风,彻骨寒冷。两人面对着奔腾的冰凌河,身后便是巍峨的雪狼山,竟皆是沉默不语。
“渡过河便到了狼军驻地。”狼王开口打破沉寂,只是,两人身边那凄凉的气息却萦绕不断,无法打破。
河水中,细碎的浪花打起,溅到祭雪额前,眼中,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河水。
狼王似是感觉到了祭雪此时心中沉重,竟有些诧异道,“你有事?”
祭雪恍然回神,抬头眼中便是一片清明,淡淡摇头,“恭喜狼王回营,还望狼王莫要忘了那粮草之事。”
狼王微微皱眉,面具下,脸上竟有些迷惑,道,“狼少当真要独立山头?”
独立山头,那边是要占山为王。如今苍耳山与苍翠山,巨苍山皆空,唯有狼少有这个本事接下这三地。
“只是栖息之地而已,非是什么独占山头。”祭雪答道。
“一成粮草,那可不是小数目。若是让本王相信你无异心,并不容易。”狼王声息有些冷,低声道。
祭雪心中冷笑,面对着那河水,心中平静当真如水,“我有无异心,与狼王没有半点关系。纵然是我要颠覆整个日凰国,若是不杀了我,谁有乃我何?条件是先前谈好的,狼王应当知道如何做!”
“本王可是救了你。”狼王声音有些冷。
“那也是为了你而伤。”祭雪好不留情反击,气势竟比狼王还要嚣张了几分。她知道,纵然他再不愿意,这一成粮草也定然会给她的。
狼王再未说话,而是转头看向那河水。身子如同落尽了秋叶的树,如此的苍凉。许是,他想起了什么。
祭雪也不管他,举目看向雪狼山,雪狼山,她势在必得。
狼王想要让祭雪去驻地歇息几天,治好了上再回去,可是祭雪竟然抵死不从。既然如此,狼王也不再勉强,便在河西附近雇了一辆马车将祭雪送了回去。
祭雪心中自然知道,只怕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合作,俗语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一个是土匪头子,一个是义军首领,终是要站在对立一面。而近日祭雪又表明不会安分,只怕终有一日会在战场上相见。
所以,祭雪回到家中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招兵买马!
回到冰凌堡时,家中的人早已乱成一团。林政派出数十人出去打探消息还未归来,柳儿与付若康刚刚打探消息回来,半个月多来,两人皆是憔悴了许多。高晰与高纯儿两人也是不好过,基本上将整个巨苍山翻遍,又去了雪狼山附近打探消息,终是没有得到他们的消息。
如今祭雪受伤回家,众人将她团团围住,柳儿上前抱住她便是一阵大哭。高晰却也顾不得什么,将祭雪横抱起来抱进了屋内。
众人悬着的那颗心终是放了下来。
柳儿与高纯儿将祭雪的伤口处理好,这才将心放了下来。所幸伤得不重,虽有些失血,要想恢复也不是难事。
林政遣了人将派出去的人找了回来,并将柳儿等人留下,说着这段时间的事情。
“这几日,有不少官兵过来搜查,想是在山中找不到你们的踪迹,便开始在冰凌堡里寻了。不过,冰凌堡中人依旧正常作息,他们并未查出些什么来。苍耳山与巨苍山有官兵把守了,应是怕再有盗匪前来占山为王。所以,我们想要招兵买马,只怕有些困难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