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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吓出一身冷汗。
她说过他可以执着他的执着,可她也会执着自己的执着。
前提是林俊晔不能无缘无故挨打而不反抗。
她想过要离开京城,离开林俊晔一段时间,给各自空间时间考虑是不是该为对方考虑、妥协。
可她没有想过真的要离开林俊晔。
“毛线!”安然呢喃出声,猛地睁开眼睛,天已经黑了。
昏黄的烛光摇曳,照着在帐幔的顶部,泛起一层淡黄色的光晕。
安然睁开眼睛,林俊晔那憔悴的容颜就映入眼帘,见到安然,他惊喜的露出放心的微笑来,“娘子!你醒了!”
安然想到紫云郡主的鞭子毫不留情的甩在他后背时,他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时的样子,就觉得胸口堵得慌,翻了一个身,不去看他。
林俊晔的笑容僵在嘴边,知道安然在生什么气,没有解释什么,而是换了一个话题,“娘子你饿了吗?我让下面的人熬了粥,起来喝一点。”
说着艰难的起身,就要出去拿粥。
安然听到他那看似轻松的脚步声往外走去,心里好一阵烦躁,等到听到他的脚步似乎因为什么一滞时,再也忍不住翻过身来冲他吼,“你给我出去!”
不想见到你!
都受了那么重的伤,还呆在这里干嘛,不知道伤口一旦发炎,就会要他的命吗?
安然才说完,眼泪便不争气的滑落,模糊了视线。
以前她从来不爱哭,可是认识他之后,她就哭了几次,怎么会有那么讨厌的人,老是惹她哭。
林俊晔脚步顿住,回过身来见到安然泪眼婆娑的样子,心疼得难以复加,他果然是伤了娘子的心。
明知娘子不喜欢他那样,他还是乖乖的给紫云郡主打了一顿。
林俊晔三步两步走了回来,把安然拉到怀中,“好了,我的宝贝,不哭了啊,以后我真的乖乖的听你的话,再也不白白挨打了!”
还说!
还说!
安然握住小小的拳头,在林俊晔的胸口上来了几捶,“你不是不听我的话吗?还回来我这里干嘛?”
安然哭得越凶了,却始终不推开林俊晔,也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受到他那健壮有力的心跳,感受到他还在。
真好!
安然哭了一会儿,林俊晔始终艰难的抬起手来,一下一下的摩挲着她的后背,为她抚平那余怒未消的气。
许久安然终于停止了哭泣,猛地把他推倒,大刺刺的拍他的后背。
“哎哟!”
林俊晔猝不及防,哀嚎出声。
“还知道疼,知道疼为什么不躲开,我都去拉你了,你还不躲开!”
“还好意思叫出来,我,我弄死你!”
安然嘴里恶狠狠的说道,手上却是熟练的往背包里摸。
什么都没有摸到,这才想起,在她被打昏时,背包已经落入定北王的手中,她手里已经没有手术刀。
安然只能颓然的把林俊晔的腰带解开,把衣服给扒了下来,林俊晔那包扎还算可以的后背便整个落入眼眶之中,血肉模糊。
“吧嗒——”
又是一阵子落泪之后,安然这才起身,去找了苏华。
在苏华那里,她还有一些药物。
苏华很快的把东西送上来,一脸的愧疚。
“这不是你的责任,是我自己要跟林俊晔出去的。”安然安慰苏华。
其实平时她出门,都会带上苏华和林成的。
可这几天林成出去办事了,恰巧今天林俊晔在身边,她就给苏华放了一天假,跟林俊晔一起进宫。
谁知就出事了。
她不忍看着苏华难受,便安慰他。
苏华却更加愧疚,暗自发誓,不管以后主子有没有叫上他,都要以影卫的形式跟着主子,以杜绝今日这样的事情发生。
安然拿着药物回来时,林俊晔还保持着趴在床上的姿势。
说实话,经历过安然包扎之后的他,感到张御医的手法简直渣到家里,安然包扎出来的伤口才是最好的。
安然熟练的帮林俊晔把伤口重新打开,看到张御医居然没给他缝合,皱眉,拿起针线把深的伤口缝合起来,又抹上她独家特制的药膏,折腾一番下来,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这时,苏华敲门:“主子,你还没吃东西,属下给你炖了一碗肉粥。”
安然这才想起醒来之后,她就没有吃过东西,这会儿饿的没有力气。
打开门把肉粥拿了回来,美美的享受之后,才问林俊晔,“你要不要吃!”
林俊晔摇头,“我吃过晚饭了。”
事实上,若非安然没醒来他不放心,这会儿他早就支撑不住了。
见到安然喝下一碗粥,他便放心的睡了过去,睡得十分香沉。
反倒是安然因为白天睡了很久,这会儿睡意全无,
坐了一会儿,披上一件外套,走出房间。
阳春的天气白天很热,到了晚上依旧会凉下来。
房间外面是一道长长的走廊,走廊外面是一片花园,时值春季,百花齐放争奇斗艳,散发出阵阵芬香。
安然依着走廊的栏杆,望着那些静静开放的花朵,陷入沉思之中。
她要怎么才能教育林俊晔,让他反抗紫云郡主的家暴呢。
该死,白天关顾着生气了。
心想:苏老三那样的顽固份子,最后在她的开导和各种小心机之下,都懂得反抗苏成林和苏田氏,就不信你一个十八岁的骚年逃得出她的算计。
她该对他威逼利诱呢,还是暴打一顿,说你再给你老妈打,我就揍你,给别人揍还不如给我揍。
安然各种考虑,各种纠结,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回头一看,是一身白色锦袍的云钰航。
艾玛,以后大晚上不要这么招摇的白晃晃好不好,她还以为是鬼出来了呢!
“参见太子!”安然欠身。
“安然不必多礼!”云钰航略带责怪的说道,“我跟俊晔是兄弟,你是弟妹,自然不需要这么客气。”
安然沉默,没有说什么,心道迟早有一天你将会是皇上,君臣有别,你可以一次不介意,多次呢,更多次呢,多了之后,帝王之心不是每个人能揣测透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