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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赚钱了?”安然笑问。
毛线笑着点头,“嗯!”
然后从兜里拿出整整十两银子,推到安然面前,“娘子收着。”
安然疑惑的望着十两银子,几只兔子和几只野鸡这么值钱吗?
毛线又一次把梨子送到安然面前,解释道,“我说过我会赚钱养娘子的。”
梨子很好吃,安然几口就吃了一半,见毛线站着不动,“你怎么不吃?”
“娘子吃。”
安然眉头一皱,这梨子只有一个?
想来也是,五十文一个梨子,安岷舍得买很多才怪。
安然这才注意到,刚才安岷是拿着水壶去招呼陈三月他们的。
“……”
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一家人最疼她了,是不会有人跟她计较的,可她不好意思吃独食啊。
“没事,以后等我赚钱了,给他们也买,现在……”毛线用帕子擦掉安然嘴边的水渍,“现在钱不多,今天也只有一个梨子卖了。”
“为什么啊?”安然好奇,谁会只挑一个梨子去街上卖。
“我去镇上卖猎物,看到有人挑着梨子去卖,想到要赚钱养娘子,就用一只兔子跟那人去换了一担梨子,挑到陶家去,让安岷去找了管家,把梨子和猎物一起卖掉,就得了二十两,我和安岷每人分十两,我是偷偷给你藏了一个的。”
毛线解释道,“一个梨子五十文钱,我赚了很多了,以后娘子不用担心,毛线也能赚钱养娘子的。”
安然一怔,这是毛线原来的本质吗?
他原来的衣着华贵,一看就是非常非常有钱的那种,难道他家是经商的?即使失忆了,也还记得商人本色?
“娘子,我明天还想去一趟隔壁村,听说那里有人种了很多梨子,我想把梨子买下来,挑到县府去卖。”毛线见安然不说话,用商量的口吻跟安然说道。
安然有些明白了,县府在安远镇的北方,那里的气候没有安远镇热,种植的梨子会比安远镇晚上几天成熟,莫若能在这几天之内把成熟的梨子买到县府,一定能赚上一笔。
一直以来,她都把毛线当成保镖用了,可她也知道,毛线终究不是一只麻雀,山高海阔,雄鹰终将展翅飞翔。
毛线,就是那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
“去吧!”安然赞同。
曾经,不管她做什么,毛线都支持,如今,毛线要做生意,她也支持他。
“这十两你还是拿去吧,我自己有!”安然把十两银子推回给毛线,“做生意需要本钱,回头我再给你二十两。”
那是她仅剩的银子了。
毛线犹豫了一下,接过去,“我就当做是娘子给的本金,赚回来的都给娘子存着。”
安然不说话,再说吧。
现在的他们还什么都不是,她不希望等以后毛线恢复记忆了,记忆里她的形象,却是贪婪的。
说到底,爱上了,才会在乎他的想法。
接下来,安然努力的种荆棘,整整一天,剩下没有种满的地边都种上了荆棘。
等回了家,安然累得胳膊都不想抬了,懒懒的坐在棚子底下的草墩上,无神的望着天边的夕阳。
累死了,再不种满,她的小命也得呜呼了。
“娘子,来喝口豆浆。”毛线大献殷勤的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竹筒。
“这是哪里来的。”她记得今天他们没有磨豆浆啊。
“娘子你忘记了,昨天我磨了很多没有吃完,就放到后山的小洞里去了。”毛线拔开竹筒的盖子,给安然递了过去,“等我卖了梨子回家,就把那个小洞挖开一点,放更多的东西进去冰镇着,夏天就不怕热了。”
“那好。”安然也想起了,新买的几十亩地里,有一块大石头,石头上有一个筷子般大小的洞眼,有细细的水流渗出来,滋润了周围几米处的土地。
洞眼旁边的空气很凉爽,毛线就捡了一些碎石把洞眼盖住,放一些东西冰着。
他们家盖了新房子却没有打一口水井,去后山的小溪流跳水和去村前的小河跳水都很远,若能把小洞扩开,说不定水流会大一点,到时他们可以在洞眼周围挖一口水井,以后就不怕跳水远了。
安然在心里打算着。
“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若是有不长眼的找上门来,你就去找里正伯伯,他会帮你解决的,王富民那里你也不用担心,我把他处理好了。”
毛线老妈子似的,啰嗦了很多。
安然却没有打断他,若非出自内心的关心,谁会这么啰嗦啊。
心里暖暖的,不管毛线从哪里得知今日王富民一事,他的态度都让她满意。
因为不计较她的名声怎样,而是说,“我打断了他一条腿,短时间之内他是没法来找你麻烦了,就是他的爹娘,我也警告了,若是我不在家,他们敢上门来,你等我回来,我再修理他们。”
安然是医生,不是圣母,王富民在她这里没有讨到好处,但平时,王小花没少被他欺负,因为王小花战死的爹是王富民爹爹的亲哥哥,堂哥欺负堂妹,外人也不好插手什么。
毛线打断王富民的腿是在为民除害,也是在为她的好姐妹出气。
毛线话少,但面对安然,他的话总是滔滔不绝,除非安然不想听,没有他不会说的。
甚至于,安然又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恢复了记忆。
周围,夕阳慢慢的西沉,无边的黑夜登场,星光黯淡,夜才开始。
安然的睡眠很浅,没有钟表的夜里,不知到了何时,她听到后院似乎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出。
后院便是几十亩山地,荆棘还没有长高,外人可以轻易的进去。
是谁?
还是动物?
安然蹑手蹑脚的爬起来,走到窗户边,轻轻的推开窗户,想要看清外面的情形,但星光太过黯淡,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几条人影闪过,其他的就没有了。
就在她想打开房间叫醒毛线时,后山传来几声惨叫声。
紧接着,是毛线那低沉的嗓音喝了一声,在黑夜里格外的突兀,又出奇的令人感到心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