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羿心里一喜,抛出橄榄枝,“不如下个月也别回去了。”
他知道她今天离开,特意将鸿门事务都扔给阿洛斯,先飞回来,但还是晚了些。当听见皓辰说她还在公司忙时,他是相当的开心。
“君先生,对此我的答案还是抱歉。”颜非梵公事公办地说了句,随即一笑,“说起这个月,你应该涨点工资吧?”
“我记得当初签的合同只有一个月。”君羿露出资本家的面目。
“也是。”颜非梵似乎笑得更深了,“所以即使我明天回天音也合情合理。”
君羿:“……还是续约吧。”
如果方才没和汤臻柯谈过,君羿也许会继续说笑,但他深知这姑娘看着温柔淑良,实际说到做到。他要说没问题,她明天铁定就坐在天音的办公室。
“小非梵,百乐这件事你怎么看?”
君羿紧了紧握着方向盘的手,脑海里闪过君铮一向的冷面,心里突然冒出久违的失落。他已经查出墨西哥那场意外是卡西搞的鬼,想到卡西和君铮的交情,他心里微凉。尤其是刚下飞机便听见君氏收购百乐,那时候,他再一次觉得君铮大概是儿子生多了,分给他的父爱才那么稀薄。
听以前的女伴说过现在的言情小说,他也幻想过君铮也许是为了磨练、保护他才对他这么冷淡。但每一次,当他心生期待时,君铮每次给他的都是冰水。
他对君诀君厉君桐那么好,可面对他,却总是一副吞了茅坑里的石头的表情。
1岁那年,当君铮将君氏交给他时,他是有过兴奋和期待的,可一上手,他就发现了君氏有多残破。那段危机四伏的时期,若非他时刻紧绷,君氏可能早被君铮的老对头搞垮。
可君氏被他调理好,君铮却时不时露出要他交出君氏的意思。
对他全无期待的君羿自然不会听此意见。久而久之,父子俩的关系越来越冰,每次见面都仿若仇人。
他真的无法理解为何君铮会那般敌视他——他的妈妈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一向洁身自爱,从未有过负面新闻。而他小时候也很乖巧,极少闹心任性。
君涟明明不是他害死的,整个君家都清楚。
“小非梵,我曾偷偷给我和我爸做过亲子鉴定。”君羿在目视前方闪烁的霓虹,声音里有一些伤感,“因为我很怀疑我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和皓辰相认后,这种感觉更加强烈。我真的很难相信,这世上真有那么绝情冷酷的父亲。他对我就好像在对一个最低等的佣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这么说好像可怜了点……虽然刚才皓辰有提点过颜非梵其实是很心软的小女人,经常母爱泛滥。
皓辰没有提的是,颜非梵的表达母爱的方式比较特别,一泛滥她就喜欢让他们擦地板……
前天卫斯理转告阿皓要他制作一个看似恶搞实际杀伤力很大的软件,阿辰也有任务在身……他们会很忙的同时,颜非梵对地板有点小洁癖。
“所以,你觉得,他故意收购百乐是不是要打击我?”这样说够明显了吧,他就是那么一个虽然可怜但很坚强的男人。
君羿暗自忐忑了一小会儿,心想,小非梵为他难过的时间也有点长了,怎么还不安慰或者亲亲他?
在纽约待了三天,他业余时间除了想念皓辰,也会偶尔想起她。他半生沉冷,鲜少给女人近身机会,和颜非梵相处了一个多月,他慢慢也对她有了好感,有了要一直一起生活下去的念头。
他知道这姑娘软硬兼吃,可要真正打开她心房,必须用对方法。他不希望他留给她的印象总是那么糟糕。
良久没等到颜非梵的答案,君羿往后视镜一撇……她动也不动,睡着了?
君羿硬是愣了好一会儿,心里奔腾着一只叫汤臻柯的羊驼:不是说了要善待她的么,怎么还让她困累成这样?
咬咬牙,只当吃了个暗亏。君羿个性骄傲,自然不屑将方才那番话吐露第二遍,但没想到,他将车内空调调低温度时,车后座幽幽吐出一句——“他比不上你。”
带着浓浓的倦意。
君羿再次一怔,瞄了几眼她瘦削的身子,嘴角缓缓扬起。
现在的她,还真有点贤淑的意味,知道要支持孩子他们爸。
回到家时,颜非梵真的睡着了。君羿轻轻抱起她,忍不住亲了亲她的前额,他现在很肯定,这辈子,他只会和她结婚,他们一家四口要好好地在一起。
没有谁能阻拦他,即便是君铮。
颜非梵在他抱起她时便已醒了,只是觉得反正很累,也懒得自己走,舒舒服服地继续装睡。直到进了家门,君羿将她放在沙发上,温柔地亲了亲她的右脸颊……然后她听见冰箱被打开的声音,再然后是微波炉响的声音。
最后,她主动爬起来去卫生间洗脸洗手。
皓辰还在忙,忙到君羿刚摆好碗筷才出门。
阿辰满意地点头,“不错,爹地,你已经具备家庭煮夫的潜力了。”
阿皓帮忙盛饭,“嗯,爹地,革命胜利就在不远处,再接再厉。”
“你们忙完了?”君羿一见他们出来便悠哉坐下,托着下巴笑,“刚才还不让我进门,现在才负荆请罪讨好我?”
阿辰:“我们没打算讨好你。”
阿皓:“更别说负荆请罪。”
君羿:“那你们一脸谄媚地夸我算怎么回事?不就想给我擦鞋么!”
擦鞋……擦鞋……
这个词在皓辰脑子里转啊转啊转,终于被阿辰一声尖叫发泄出来——“爹地!你怎么不换鞋就进来了?”
他两天没擦的、勉强过关的地板!
君羿瞄了眼光洁地面上只有他的鞋印,妖孽俊美的脸上顿时浮现一丝恶魔般的笑容,“你不是想擦鞋么。”
刚刚顾着抱颜非梵,忘了。
“爹地,我会向妈咪告发你的。”阿辰胸臆怒火焚烧,两眼都冒着熊熊的火苗,“妈咪最讨厌故意拿自己的脏鞋子踩脏我们家地板的男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