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手微微迟疑，“太过急进恐怕会弄巧成拙。”
“敏叔，你难道忘了么，女人为了爱情，能被嫉妒驱使做出她往常想都不会想的恶事。放心吧，不会有人怀疑到我们头上的。唯一有那个能力的，不是被引走了么？”
被称为敏叔的中年人仍试图劝诫，“但现在已经有不少人觉得她变化太大了，增加剂量的话恐怕会让君羿觉察。”
“为什么？”
敏叔稍稍一叹，嘴角的微笑有两分诡异，“您有所不知，那位君总裁也曾被注射过衍剂A版。”
“什么？”瑟琳娜大惊。
这种有着强烈催眠神经的衍剂，只要毫升就能让人不时产生正与人欢好的幻象，身体却会产生欢好的反应，比如脸红心跳荷尔蒙分泌增多。前期会知道这是幻象，而后期会如在幻境。而只要注射量超过6毫升，会上瘾。缠绕在神经线上的瘾，如何戒掉？即便当年被卖入黑拳市场，君羿也不可能被注射这种霸道药剂。
衍剂比一般毒品昂贵数倍。对一个黑拳新星，给他这种东西几乎就是要杀他。
敏叔眼中闪过笑意，“当年君总裁也不过十一岁，听说后来花了整整一年半才戒掉。鸿门邪医起初研究的也是这个。”
这个消息知道的人不多。毕竟那时的君羿风头尽管很盛，但如流星，很短暂。敏叔还是在亨纳尔的示意下，查了好久才查出一鳞半爪的。想必是君羿成立鸿门后，便想尽办法抹掉那段被当做禁脔的事情了。
“所以说，只要拖住邪医瞒住君羿，摧毁就可能成功。”瑟琳娜明白了敏叔的意思。
真不愧是父亲亲自配给自己的副手，眼光果然面面俱到。瑟琳娜心里却又暗乐，敏叔以为自己想借颜非梵小产以打击皓辰，殊不知，她打的并非这个主意。
萧小冉一直和代瑶在一起，她学医似乎还挺有天分，有些药材代瑶只说了一遍，她就能记住形状和药性，看得代瑶开心不已。
于是一边调理萧林的身体，一边给萧小冉普及知识。
想让萧林恢复健康，会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过让她有下床的气力的办法还是有的。萧林第二次清醒后，代瑶就问她要不要做手术，那样也许会好得快些。
结果，萧林说：“我想见非梵。”
她和欧维的纠葛，和颜非梵的交集，这些代瑶都知道。但在友情上干净利落的代瑶却觉得，萧林这个提议很没必要。
“难不成要托孤？手术成功率至少70％哦。”代瑶敷衍她。
“不是，我只是……”萧林的声音低下去，“这几天，我想起好多过去的事。有件事，我一直没有机会告诉她。”
代瑶无语。
他们都知道颜非梵性情淡漠是因为被背叛得多了。以前的资料表明，这漂亮姑娘在孤儿院就是独来独往的，上学后也因为成绩好长相漂亮被孤立，曾经几个闺蜜，都因为她太受男生欢迎而疏离她，甚至中伤她。
这些事在代瑶等受过变态训练的人来说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了，于一个几岁十几岁的少女而言，却是青春的疼痛。
不是有个女作家因为小时候被数学老师体罚过，就对数学有阴影了么？
所以代瑶还是同意了。萧林毕竟是颜非梵经历得最久的闺蜜了。
晚餐后，代瑶牵着颜非梵去隔壁别墅，还有阿皓。阿辰被强留去厨房洗碗了。
看到萧林的那一刻，颜非梵心中划过莫名涟漪。萧林的脸色比发病过后还要苍白，两颊都瘦出颧骨，下巴尖尖的，脸部像锥子。眼睛显得愈发大了，平视过去，像美图照相机处理过的人物图。
不知是不是她最近看多了年秋对君羿的穷追猛打，她猥琐地觉得萧林的胸部大了好多。后来她才知道，萧林被注射的毒素有令乳腺更发达的作用。
萧林对代瑶笑了下，“医生，你能先出去么。”
代瑶笑，“你的情况尚未稳定，我还是留在这里好。”
萧林默然半分多钟，颤巍巍地笑起来，向颜非梵打招呼，“非梵，好久不见了。”
“嗯。”
“我想，你应该想知道时大师那七年对我照顾有加的原因吧？除却我经常拿你的照片应付，还有一个原因。”
“说吧。”
萧林的笑就像劣质的石灰，抹到墙上风干后特别容易散架脱落，她现在的笑，如同皲裂的旱地，一点也不真诚。
“因为我妈妈。他们是初恋。”
“哦，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啊，你什么都不知道呢……”她语气幽幽，笑容脱落，露出惨白的脸色，“我的病，是遗传的。妈妈4岁的时候过世了，我给她收拾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些东西。”
看戏的代瑶暗道：果然是有精神病的，说话颠三倒四。
“我在她的化妆奁里发现了你的项链。你那条，据说，一出生就带着的项链。”
颜非梵的记忆始于岁，那里面没有爸爸妈妈，只有笑得麻木的修女和成天哭啼的孤儿。她用心智窥探这个世界的第一幕，那么不堪。
模糊的脑海里，孤儿院隔壁工地的几个工人溜进来，玷污了一个十几岁的姐姐。
那一幕让她害怕了许久，孤僻地不与任何人说话。直到大修女想方设法找来了小姨。那天，和蔼的大修女才对她说：“小梵，你是那场连环车祸里唯一的幸存者，你的父母用他们的生命延续了你的生命。”
那场车祸发生时，小姨在国外。
尽管当年的小姨生活窘困，但她还是出现了，作为她唯一的亲人。甚至，她还想方设法凑钱她上学，给她买工具书。
除了不能领养她，小姨对她比对阿绿还要好。
那条项链……是小姨给的。
那天，她怀念地凝望她，目光柔软如慈母。颜非梵还记得她说过的话，“小梵，这是你妈妈很喜欢的，阿姨现在转交给你，你要珍惜它。”
一厢情愿地当做是证明自己来到这世上的物件而已。她的记忆里，丝毫没有对爸爸妈妈的印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