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了一眼看似毫不在意，但是眼中却透露着担忧的龙天昊，心头轻轻一叹，随即平息了激动的心情，而后在众人面前道出一个惊人的消息：“当年，先帝本是要立天昊为太子继承大统的。”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目光看向表情决然不同的两人。
龙天弘一脸的震惊，脸色一片的苍白。
龙天昊，仿若早就知道了这一切，脸上表情波澜不惊，只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紧紧攥着双拳，龙天弘费力的从唇瓣间挤出破碎的声音：“那为什么后来父王改变了心意？”
“那是因为哀家在先帝面前力主立你为太子的，先帝最初不同意的，但是最后禁不住哀家的哀求，当时赵丞相的支持也是你得以被立为太子的原因之一。”
脸色一变，龙天弘身形不稳的连退了几步，而后不敢置信的看着太后：“怎么可能？”
看着他大受打击的样子，太后心有不忍，但是却也明白，今日若是不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很可能会失去两个儿子的。
“你们两个都是哀家的儿子，你们心里想什么，哀家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也正是因为哀家知道天昊无心于皇位，所以才会力劝先帝立你为储君。虽然在平日里，你表现出一副淡然无为的样子，似乎对储君之位也没有什么兴趣，可是你是哀家的儿子，你心里的想法，哀家怎么可能不清楚呢。哀家知道若是先帝若是立天昊为太子，你肯定会受打击，甚至可能因此而走上歧路，哀家不忍看着你就那样毁了。”说到这里，太后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
“虽然立了你为太子，可是先帝心中终究有些担心。先帝曾对哀家说过，你表面上看似宽厚仁慈，淡泊名利，德才皆备，可惜没有容人之心，而且疑心太重，若是你将来继承皇位，将来很可能会发生手足相残的悲剧。”
“先帝当然不希望这样的惨剧发生，所以他把大燕一半的兵权交给了天昊，就是希望皇上能顾忌天昊手上的兵权而有所收敛，除了这个，先帝还赐了丹书铁券给天昊，让他全心辅助你，为我大燕开创盛世辉煌。这些你也知道，可惜你却不明白先帝这样做的用心良苦，一直认为先帝偏爱天昊，所以更加加深了你对天昊的不满。”
“即使做了种种的防御措施，先帝还是不放心，为了大燕的江山社稷，先帝弥留之际，给哀家留下了一道遗旨。哀家以为先帝多心了，哀家也以为这一辈子都不用拿出那道遗旨宣告天下，可惜，先帝的担忧终究成了现实。“说到最后，太后看向龙天弘的目光之中，已经透着深深的遗憾了。
“母后，”龙天昊想要出言阻止，可是被太后制止了。
太后歉疚的看向龙天昊：“你也已经猜到了遗旨的内容了吧？哀家知道，虽然你平日里不务正业，整天吊儿郎当的，可是这几个孩子之中，你是最聪明也是最顾全大局的人，不论是政治才能，还是军事才能，你都是最棒的，怪不得先帝一心想要把皇位传给你，都怪哀家，不想失去一个儿子，最后却害了你们两个。”
紧紧的握住太后微微有些颤抖的手，龙天昊动容的道：“母后，我从来不曾怪过你。母后并没有做错什么，皇位和天下都太沉重了，我习惯了无拘无束的生活，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选择的。我不曾后悔过，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还是会选择这样的生活。”
听见龙天昊这样说，太后脸上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
龙天弘紧抿着唇，有些艰难的问出口：“母后，父王的遗旨里到底说了什么？”声音之中，隐约透着一丝的紧绷。
太后看了一眼表情有些紧绷的龙天弘，微微一叹，而后缓缓从衣袖之中，取出一道明黄色的锦缎，递给龙天弘：“你自己看吧。”
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明黄色的锦缎，龙天弘喘息急促起来，看着锦缎的目光，既期盼却又害怕，令他伸在半空的手，迟迟不敢去接太后手上那卷锦缎。
瞳孔一阵收紧，他最终还是伸出手，接过了那道承载着先帝遗命的锦缎，看了一眼龙天昊，他双手缓缓展开了卷轴，遗旨的内容呈现在他眼前。
只见龙天弘猛然瞳孔睁大，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面孔涨紫了，拿着锦缎的手指“格格“痉挛了，浑身颤抖，像重创濒死的野兽：“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自己做了那么多，可是却发现从头到尾，他都错了，他无法面对这样的事实。
“母后，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抬头，他紧紧的攥着太后的手，脆弱的像是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太后轻轻一叹，眼中满是不忍，但是却无法开口，只能，别开了头，不忍看到他崩溃的样子。
眼中的光芒瞬间被熄灭了，龙天弘怔怔的站在原地，脸上一片的死寂，眼中一片的空白。
手，无力的滑落，他踉跄着从太后身边走过：“这不可能……”一边喃喃自语道，一边失魂落魄的往大门外走去，很快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