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恶心。”宁谣显然听到了张曼雪说的话,她嗤笑一声,毫不留情的说出这句话,压根就没把张曼雪放在眼里,态度很是放肆。
张曼雪脸色一白,十根手指甲狠狠地掐在肉里,她倒是想不顾一切的骂回去,可宁振国就在一边看着,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岂不是刚才那些惺惺作态的话都相当于白说。这可不行,她是要来看宁谣丑态,要让她——绝了跟自己儿子争家产的心思。
张曼雪依旧笑得温柔大方,像是根本没听见宁谣对她的不尊重,她甚至亲自给宁谣倒了一杯热茶,语气十分亲切,说:“谣谣,外面这么冷,快喝些热茶暖暖身子。”
宁谣眼眸中划过一丝疑惑,张曼雪平素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到底想干什么?
还没等宁谣想出答案,宁振国暗含怒火的声音再次出现:“宁谣!你继母对你这么好,你还不领情,快跟她道歉!”
“道歉?”宁谣似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反问一句,“凭什么?凭她抢了我妈的位置十几年吗?居然妄想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不要脸到这个份上,脸皮厚度真算得上是人间一绝了。”
“宁谣!”宁振国真的是暴怒到了极点,这两个字简直被他喊出了一股肃杀的意味,显然对宁谣的所作所为已经忍无可忍。张曼雪按捺住狂喜,表面上做出一副受了委屈却无可奈何的样子,柔声劝慰道:“老爷,你别别这么说谣谣,她是宁家的大女儿,我们宠着她是应该的。我这不算什么委屈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宁振国冷笑,两道利剑般的目光直直照进宁谣瞳孔里,压抑到机智的声音慢慢问道:“你都听见你继母说的了?”
宁谣同样回报以冷笑。
宁振国怒急:“平日里,我和你继母体恤你母亲去世早,就算你再无礼,我们也都忍了下来。可今天,你必须跟你的继母道歉。否则,就给我滚出宁家,这辈子都别回来!”
屋里鸦雀无声。
张曼雪双眼迸射出兴奋的光芒,双手不自觉扣紧。不需要跟我道歉,宁谣,快,顶撞你的父亲,滚出宁家,离我儿子的家产远一些。
从之前的疑惑开始,宁谣就一直观察着张曼雪的神情。此刻看到她眼睛向外散发的冷厉以及微微狰狞的表情,宁谣的双眸中划过一丝了悟。千钧一发的时刻,宁谣却慢慢笑起来,左手稳稳当当的拿起茶杯,右手两根手指拎起杯盖,浅啄一口清茶:“父亲何必大动肝火。”
妻子去世以后,十一年,这是宁谣第一次叫宁振国父亲。
宁振国的火气就这么被熄灭,张曼雪一看宁振国柔和下来的神色,暗道不妙,咬牙切齿的模样与刚才判若两人。
“你还知道我是你父亲。”宁振国彻底平息下来,说道,“跟你继母道个歉,今天的事情,我权当没发生过,你继母也不会跟你计较。以后,咱们还是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比什么都强。”
宁谣笑:“我刚才说那句话,并不是害怕父亲刚才说的让我滚出宁家这样的话,而是我觉得,父亲为了我操劳很多,仅此而已。要说让我向她道歉——”宁谣纤纤玉指一指张曼雪,笑容肆意又张狂,“恕难从命,而且,这辈子都不可能。”
语罢,宁谣站起来,不理会宁振国的脸色,表面冲着郝继,实则对着宁振国说:“网上的这件事,就不麻烦父亲替我处理了,我自有办法。如果父亲真的对我不满意,那就把我赶出宁家吧。我无话可说。”
两人一起走出宁家家门。宁谣嘴角微笑充满讽刺和厌恶,父亲,这个称呼还真是令人恶心。要不是为了让张曼雪奸计无法得逞,她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叫出这两个字。
宁振国坐在椅子上,目送宁谣背影渐行渐远,不知在想些什么。张曼雪想要试探他的态度,一脸忧心不似作假,装作无意间想起的样子,说道:“谣谣走的也太过匆忙了些,我们还没来得及问网上那些不好的传闻到底是怎么回事。把我们宁家的姑娘说的这么不堪,万一是别人诬赖她,她可找谁说理去啊。”
宁振国目光深沉得很,目不转睛的瞪视着张曼雪,居然让她把最后几句没说完的话全部咽了下去。
宁振国不是傻子,相反,他是一名精明的商人,一开始,他还真的险些被张曼雪糊弄过去,以为这女人是诚心想与宁谣修好。但后来,从张曼雪只言片语加上她的殷勤态度,到刚才她依旧努力把话题引到宁谣那条丑闻上,宁振国终于察觉出不对劲。他哼了一声,警告她:“我早就告诉过你,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就算我说的再狠,宁谣永远是我的长女,这是不可抹杀的事实。”
张曼雪笑得勉强:“老爷,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懂。”
“听不听得明白,你自己心里知道。还有,从今天起,找个专职保姆来照顾阿慎,不再用你。免得你把你那些歪心思教给阿慎,我可不想他跟他的妈妈一样。”
跟我一样怎么了?难不成我还能教坏我的亲生儿子吗?
都怪宁谣,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张曼雪牙齿咬得死紧,垂下眼睫,掩饰住眼睛里的怨毒,说:“阿慎聪明伶俐着呢,懂得该学什么不该学什么的,他随老爷,不随我。”
“那样最好。”
宁谣,我不能放任你活着了,只有你死了,我才有可能打个翻身仗,才会为我的儿子铺好路。你,别怪我狠毒,是你自己不识好歹。
张曼雪瞳孔大张,她的儿子是她的宝贝,是宁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她要让他享受到宁家最好的一切,不惜一切代价。
哪怕是一条生命。
……
“话说的倒是很漂亮,这件事影响很大,并且估计关注度还会持续,你想怎么处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