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沫熏只顾着低头离开,无意间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猛然抬起头,差一点,撞上了秦睿淳的胸膛上。
沫熏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原来,她的直觉果然很灵敏,说会遇到,便会遇到了。
“睿……你……”,沫熏犹豫着该叫他什么好,习惯性地想要叫他一声睿淳,不过,还是改了口,用最疏远的口吻不安地称了他一声,你。
秦睿淳的表情僵硬了一下,手上拽着的西服稍稍往上滑了几寸的距离。他就是听不得凌沫熏没理由地和他不亲近。
“怎么?又想对我说,‘先生,你认错人了’,是吗?”
凌沫熏卑微地低着头不敢一直看着秦睿淳,还诺诺地向后磨蹭几步,试图和他的距离再远一点。
她斜分的头发巧妙地挡在侧脸,极力地让头发再多挡住一些部分,总觉得这样能多给自己一点安全感。
吵闹的音乐节奏一点不在乎他们两个人的感受,没节制地响着,整条酒吧街看似欢愉,但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心碎了的人。
沫熏的小手攥紧,为什么就不敢坦诚地和他再说话了,只是因为她成了舞女而已吗?灵魂的深处似乎还隐藏着一个呼唤。
“可能您就是认错了……”
“你明知道我视力好得很,怎么可能连续两次认错同一个你?”
秦睿淳见凌沫熏不动弹,弯下腰来,像小时候一样,用那种宠溺的口吻对凌沫熏说:“熏儿,你果然变坏了……”
凌沫熏浑身一个激灵,再听到“变坏”两个字,早已没有了过去的感觉,那种不在意秦睿淳说她是小坏蛋的感觉从本质上发生了莫大的变化。
是变坏了,变成了一个也许以后会成为他讨厌的女子。
再装作不认识,就太假了。
就算一个失意的人,忘记了全部和她有关的人和事,却也难忘青草的芬芳和牛奶的醇香。很多东西都是印刻在骨髓中的。
她可能会模糊秦睿淳的样貌,可能会还不适应他身体骨骼变得宽大,但是他说话的嗓音与格调,宠溺与关爱早已深深扎根在她的体内,成为身体的一部分,这样的坚固,如何再说她不认识他?
“睿淳。”
“嗯?”
沫熏在某一刻中尽量抹去那份自卑感,如同恍然大悟,她突然无意识地坚定了自己的语调,“七年不见,我已经不是从前的凌沫熏了。”
“可是以前的凌沫熏说过的话还存在,你说是不是?忘了什么,我相信你都忘不了你说过的要嫁给我。”
这简直就是平地一声雷。
沫熏就害怕秦睿淳会这样说,可他还是说了。
“熏儿,凌氏破产的事情我已经清楚了,你是在因为这样,所以躲着我吗?”
沫熏的眼光移动了一下,不过没有看秦睿淳。
“……是这样的,我没办法让自己再出现在你的面前,是我不配。”
“你有什么不配了?就像这样,宁愿过来这里当舞女,也不愿意承认一句你想我了?”
秦睿淳的话如同针尖的刺扎,戳破了凌沫熏心脏的薄膜……
“先生……请你不要说了好吗?我要回家……”
不能耽搁太久,妈知道了会起疑心的。
她往前迈开了步子,纵使在不想离开也得离开。
她不打算和秦睿淳如实说出自己的处境,要还萧展锋钱,要照顾爸妈还有姜秉呈,告诉他了,他必定出手相助,那点钱,对于秦睿淳来说只是一根鸿毛;但是如果这样做了,会比自己做舞女还要难过,她不想在此基础上和秦睿淳再续前缘,那会失去了感情的本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