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沫熏踏出办公室后,泪水没骨气的掉了下来,她可是个女孩子,恶人相逼于她,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威`胁,她突然感觉生活好残酷,一直生活在安逸中的她明白了“害怕”的含义。
一千万,她去找谁要这一千万?
三天,仅是三天时间,沫熏需要筹集到这要紧的一千万还给萧展锋,这样爸爸才不会进监狱坐牢……但是,一千万的数额在三天内能筹到吗?
那天明明是春风絮柳的暖日,沫熏却觉得出奇的冷,冷到手心冒出凉汗,心中的无助之感笼罩了她眼前的和煦,成了最没有温度的凄凉。
落魄无神地走在热气蒸腾的街上,他人汗流浃背晒红了脸,沫熏却单衣干干苍白了心。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彷徨……?
一个人在黑暗的狭道中最渴望有一道亮光,哪怕是盏最古老的烛灯;
一个人在无助的彷徨里最盼望有一双肩膀,哪怕是很单薄,起码算是一种依靠。
凌沫熏记得秦睿淳的肩膀总会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
年少的秦睿淳的臂膀没有刚劲的肉垒相伴,但凌沫熏却十足的爱着他有些单薄的双肩。她只要在想要的时候轻轻一歪头便嗅到了熟悉的香,秦睿淳身上干净的香气混合着自己身上淡雅的味道,成了风中自然的结合品。靠在他身上曾是她小时追求过的美好愿望,这愿望漂浮在周身,忘我而沉沦……
此刻,委屈的凌沫熏有多希望能够把秦睿淳从遥远的英国呐喊回来,但无人知晓。
在繁杂的是非面前只想找个安静的角落冷却记忆,就请把霜冻中最炙热的思念狠狠的燃烧起来吧,想一想也算是一种慰藉。
只顾着没有结果的想着秦睿淳,连脚前石阶都未曾注意到……
“哎……!小心!”
“啊……”
凌沫熏的胳膊被人用力地扯住,整个身子顺着突如其来的力气歪了过去。于是脑海中燃烧的炙热没理由的冷冻回了脑海角落中的冰窖。沫熏整个身子倚在了别人的身上。
“你没事吧?”
沫熏不自在地将身子从对方身上缩了回来,眼眸里带着几分尴尬的闪躲望向对方,小声说道:“没事,没事……”
显然,对方也尴尬了起来,刚刚没有预示的把这个女孩儿的手抓了起来,还把她揽入了自己的怀中。现在人家害羞了,自己倒也显得尴尬了起来。他同样缩回了手,还在浅蓝色的牛仔裤上摩了几下,却很大方开朗的笑着说:“那个……我看你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连石阶都没有意思要躲开,怕你会被绊倒,所以就……”
沫熏呆呆的看着地上的石头,没理他说的话。
“小姐……你真没事么?”
“没……哦…谢谢你刚刚拉了我一把……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么?姜秉呈!”
“姜秉呈……谢谢……”
“你……你怎么了啊?别哭啊……”
凌沫熏说不上来那次为什么会突然流了眼泪,但她很清楚为什么会问姜秉呈的名字。因为在经历了与萧展锋面对面的交流后,向来觉得好人多于坏人的世界不再那么可靠,唯美都是小说作者编创出来的,没有谁能给谁的人生一直编创着唯美道路的剧本。
就在有了绝望的同时,还是出现了会出手帮忙的人。
姜秉呈帮了自己一把,才不至于她摔倒。即便是小事一桩,却激发了沫熏心中无限的感激之情。她问了他的名字,想要在以后好好谢上他一番,毕竟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是小孩子都懂的道理;然而沫熏一时间忘了,在凌氏破产的那一刻就不是千金小姐了,就算有一颗诚挚感恩的心,又要拿什么盛宴来做出她理想之中的感激呢?
沫熏并不在乎千金小姐的身份。只是想到她和她的家人就要面临无处可居、流离失所的日子,还有日后未必再能见到秦睿淳后,沫熏的泪腺便失去了大脑的控制,咸涩的泪液汪涌而出……
无疑的,萧展锋那个卑鄙的男人是沫熏一家变得落魄的导火索。
有权势的人可以把乞丐变成最华丽的叫花子,可以把废墟装修成最披靡的摩天楼,这易如反掌的与萧展锋用一个下流的计策把自家摧毁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你别哭了,好不好?”,姜秉呈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帮了人一把还把人家给害哭了,这是什么道理……
沫熏含着泪雾的迷蒙双眼看着有点不知所措的姜秉呈,泣颤着说:“我只是遇到了点困难……对不起,害你耽搁了……我叫凌沫熏……有缘再见……”
她想跑开,找个没有人的林荫处好好放声哭上一阵,等把泪水干涸了,明天开始就可以在没有难过的路途中想办法拯救爸爸了。
姜秉呈见凌沫熏跑了,随即也追了上去。沫熏只是小跑,他一个男生追她很容易。
递给沫熏一张新印制的名片,塞到她手里,“你要是有困难就找我,我可以帮你的!”
凌沫熏看到了也拿到了姜秉呈的名片,却没有再驻足停留。秦睿淳说过,熏儿的眼泪只有在他面前才能有,因为他能给沫熏所有的安慰……
姜秉呈不再去追凌沫熏,站在原地看余`辉照映的她的影子,她一起一伏的跑,影子就跟着前一晃后一晃。只是他想开口问的问题还没有问出,你的名字是哪个沫,哪个熏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