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他们的创帮祖师婆是天下第一高手,以一人之力,守护了一国之江湖,相传,他们的祖师婆,有惊天之技,做下无数轰轰烈烈的事迹,连君王闻之也色变,天下高官,皆忌其能,而不敢肆意妄为;相传……江湖上,武林中,美丽的传说,动人的传奇,太多太多,已渐渐不知其出处。
云凤弦与风紫辉走出老远,才低声问:“惊鸿的脸还能恢复以前的样子吗?”
“医术总有极限,即使是拥有神奇医术,可是惊鸿毁容的程度十分严重,很难完全恢复。”风紫辉的回答总是平静的没有半点起伏。
“那她的武功呢?”
“多少要打个折扣,不过影响其实不大。只是惊鸿她本身的武功太高太强,和其他人的差距太大了,就算她只能发挥八成功力,也一样是天下第一。其实,这也未必不是好事。”风紫辉淡淡道:“她的存在,已经强得足以破坏平衡了。”
云凤弦点点头,她自然是明白惊鸿的强大,除了眼前这个她心爱的男子,因为自幼被那群变态操练……福之祸兮,祸之福兮!现在的惊鸿受一次这么严重的伤害,遭受如此重大的挫折,毁了容,残了身,还损失一部份功力,或者能为她遴免哪天莫名其妙掉下来的无妄之灾呢!
云凤弦至此,终于放心了一大半,这才笑道:“我和奕霖不能久留,所有的官员都催着我们快走,京城的小叔终于按耐不住,催我们的信也来了。”
古奕霖点了点头,亦道:“上次你就在山海湖城的附近被捉走,小叔异常震怒,不知多少官员催罪,也不知掉了多少人的脑袋。现在谁还敢放心让你在外头退退不归,你一天不回去,这里大大小小的官员们,就一天吃不香、睡不着。”
云凤弦神色微动,叹息一声:“为了我,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真不知……”
“小叔不是残暴之人,他的行为总有深意,当日他也曾向我说明过……”
“我明白。”云凤弦对古奕霖微微一笑。
看着眼前这对心有灵犀的情人,风紫辉呼吸猛地一促,方才淡淡地道:“我暂时不能离开,她的伤需要长时间的调养治疗,这才能把身体和武功上受到的损害降到最低,而且她的脸部也需要多次手术,才能勉强可以见人,这些我还没做完。”这是他第一次,没有一切以云凤弦为最优先考虑。
云凤弦却并没有如风紫辉心中所想般愤怒,反倒笑容满面地看着他,“这样也好,也只有你才能镇得住她,换了旁的人,怕是没法叫她安心待在这里接受治疗,而她和其他江湖帮派的合作细节问题,由你来统筹是最好,反正你两边都说得上话。不过……”
她笑一笑,把头凑过去,小小声地问:“你要记住你是我的男人!这个重要的原则问题,你可要先与她说清楚,我可不想繁花落尽之后,给自己弄个这么大的情敌!”她说完,也不理会风紫辉是什么心情,对着那抹淡色的唇瓣亲亲一吻,然后挑眉看着他。
风紫辉漠然看她一眼,一脚踹出去。
云凤弦惨叫一声,假装被踢出好几步,一边揉着胸口哀叫道:“你学坏了,会打人了,不可爱了。”
风紫辉理也不理她,转身就走。只是在转身的时候,他的唇角在云凤弦看不到的地方微微向上扬。
云凤弦在后头大笑大叫:“紫辉,你要记住我的话哦……你可千万别跟她的私奔到炎烈国去,别忘了我在京城等你等得望眼欲穿。”
风紫辉头也不回地远远走开,古奕霖在旁看得只是笑,心里幻想着那一向冷静如冰雪的人,被云凤弦气到额头冒青筋的样子。
云凤弦哀哀惨叫:“奕霖,奕霖,我疼成这样,你也不来扶我。”
古奕霖忍着笑应声过来扶她。
云凤弦冲他眨眨眼:“如何?”
他微笑:“真好!”
云凤弦做捧心哀怨状:“我挨打,真好?”
古奕霖轻笑,风紫辉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气、愤怒、难堪,甚至打人,这真的太好了。
这回,云凤弦回京选择了最正常的水道由山海湖城出发。为怕历史重演,明若离亲自跟在她身边当护卫,权相宜调集了手头所有能调动的兵力,又亲自陪她回京,光一路随护的大小船只就一眼望不到尽头了。云凤弦虽觉麻烦,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接受。只是船刚刚驶进曲江,她就一个人迎着江风立在船头,怔怔靠着栏杆凝望着江水。
臣子们看皇帝神色出奇的黯淡,自然是小心到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的尽量站远一点,唯恐打扰了她。
只有古奕霖知她心境苍凉,无语地走到她身旁,轻轻奉上一杯酒。
云凤弦接过美酒,反手倾入江中,神色惨淡。
古奕霖轻轻道:“记得吗?你说过只要人还活着,就一定还有希望。现在,靖临他已经被送入了你命人特意打造的冰晶殿中,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云凤弦闻言只是苦涩地笑了笑,并不说话。紫辉说过,对于重伤的卫靖临来说,那也只是三成的把握,每每回想到那刺目的鲜红自卫靖临的嘴角晕开,她便……是她,那个可爱的清秀少年,是在她刻意的安排下,一步一步地走上了死神之路。
即使到了最后,卫靖临登上了最尊贵的宝座,她亦知道他不开心、她也知道卫靖临对她自己的心思,只是一直不愿意去面对,只是把他当作好友。
这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相隔万里,而是明明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却把自己今生所有的爱,都寄托于对方……
卫靖临,他是什么时候对自己种下如此深的情。
而她,又是何其残忍的逃避着他的情,他的爱。
现在的他,正躺在那个冰冷的宫殿,为了也是再与她再见。她云凤弦何德何能,得卫靖临的如此对待……
她举目遥望着湖之天际的沉沉暮色,轻轻摇摇头,”我是不是很任性,很不知轻重,我是不是……害了很多人?“
古奕霖只是含泪凝望她,摇头劝道:”可是,你救过、帮过更多的人,不是吗?“
云凤弦不语,只轻轻握了他的手,并肩凝望着这浩浩江水,无尽无止地奔向远方。
云凤弦的御驾,终于来到了风灵国皇都,京城百官在云昱风的带领下郊迎。待百官迎拜已毕,云凤弦也只得做足仪态,四下含笑点头。
云昱风站在一边,轻轻道:”陛下,该动身了。“
云凤弦回过神来,大力点头,转身上了专门为皇帝准备的特大号明黄宝车。
古奕霖身为皇后,跟着皇帝满世界乱跑,还被外国人捉走,这种事说出来就是大丑闻,当然不能在百官面前现身,一早已躲到车上了。
云凤弦上了车,冲他笑一笑,又探头出来,笑着叫:”小叔,大哥,你们也别在外头啊,车上这么大,都够坐了。“
以云昱风的身份,与君王共乘,是理所当然,云凤晴略有逾越,却也不是什么大事。因着山海湖城之事,他与云昱风之间的关系也缓和不少,彼此不像以前那么剑拨弩张,现在皇帝相召,自然谁也不好拒绝。
二人都应声上了车,四周垂下珠帘,车马启行。
云昱风一上了车,满脸的笑容就像变戏法似地不见了,一张脸拉得老长,眼神冷冷地鄙视着云凤弦。
云凤弦也知道自己惹的那些事,真让自己这个便宜后爸看得全身发寒,四下望望,就想找个帮手救命。奈何云凤晴在旁,脸带冷笑,大大方方摆出看好戏的姿态来;连古奕霖此刻正襟而坐,目不斜视,根本指望不上,估计也是打算当乖孩子,见死不救了。
云凤弦干笑两声,脸上堆起诌笑:”小叔,这么久不见,你越来越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了。“
云昱风只是微微挑眉,冷眼看她能胡说什么。”
云凤弦一拍自己的脑袋:“看我多糊涂,你都娶了我母后,我怎么还叫小叔,多生份啊,不如叫仲父……嗯……要不叫亚父也成啊……不对不对,什么仲啊,亚的,直接叫皇父,怎么样?”
云凤晴露出不齿之色。这人,简直不要脸,皇帝的父亲,这种封号,这种称呼,是随便乱给乱定的吗?她居然就为了不挨骂,就直接拿这么大的事来做礼物乱送。
云昱风也不知道自己该高兴呢,还是该生气,他摇摇头,只得把教训混蛋的心思收起来,沉声道:“你可知道炎烈国发生了一桩大事?”
云凤弦眨眨眼:“这时侯,阿黄还没回去啊,炎烈国能有什么大事。”
云昱风只愣了一下,就立刻回过神,明白阿黄是指谁了,先恶狠狠瞪她一眼:“那人的事我先不和你算自作主张的帐,先说炎烈国的事,炎烈国王临朝改制,这么大的事,你清楚内情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