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忘忧笑了笑,云淡风轻地说道:“我与你……仍然是那句话,天下诸国,兴亡相连,太后对于风灵国发生的奇事,很有兴趣,对于你这位特别的皇帝也非常好奇,所以我才来到你身边。”
“你一直以琥珀的身分在山海湖城活动,也是一早就安排好的?水柔太后再神机妙算,也料不到我会去山海湖城,当初,你在山海湖城又有什么目的。”
“并没有非常明确的目的,在各国最强大,或最繁荣,或最适宜为军事要冲的地方,都会有水柔国的人收集情报。而**往往是消息交流最多之处,名妓交往的大多是达官贵人,面对美人,男人往往会脱口说出最机密的话。所以,山海湖城的名妓琥珀,成了我的分身之一。”
“分身之一?”
“是,我也不必妄自菲薄,像我这样的人才,并不多见。如果只为了山海湖城一地而浪费光阴,大可不必。我有很多身分,或**名妓,或一代才女,或名门闺秀,或江湖侠女,俱都交游广阔,地位绝对不低。”
“你……”你怎么就这么喜欢扮女人呢?云凤弦暗自翻了翻白眼,聪明的没有把话问出来,“是如何做到分身于四方天地呢?”
“这并不难,我有一群替身,容颜、气质,与我都有九分相似,再略加化妆易容,便可以替代。我亲自打出琥珀的名声,让她成为山海湖城第一名妓,让许多人对她着迷,但琥珀并不经常见客,而水月剑舞,往往是几个月才跳一次。”
云凤弦点点头:“只有那跳舞的人,才是真正的你。平时,若无大事,则由替身出来替代,而且,就算是替身也很少露面,旁人只以为是你自抬身分,清高自许,也不会生疑,反而更加抬高你的身价。”她抬头凝视水忘忧,淡淡地问道:“你身分众多,想来都是在很重要的地方,可以随时接手重要的任务,这么说,对于水柔国的太后来说,你也是最得力的助手。”
水忘忧轻轻笑,慢慢站起来,“既得‘公子’如此看重,那我怎敢不回报一二,‘公子’还有什么想问的,一并问出来吧!”
云凤弦看着眼前倦眼清眸的男子,慵懒得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心醉的美丽,轻轻叹口气,“现在,我们在哪里,为什么云昱风会找不到?”
“影湖水底。”
“影湖水底?”
“是,自我以琥珀之名,艳名传遍山海湖城之后,画舫整日在影湖上穿行,暗中费了五年时间,挖开湖底,另开天地。云昱风就算搜遍整个山海湖城,又怎么找得到这湖下之地。”
云凤弦挑挑眉,暗自忖道:“原来我想跑到这湖底来坐一回牢犯,这样的待遇我是应该高兴还是悲伤?!”她脸上却是灿然一笑,拍掌道:“果然是好主意,任是那云昱风破了脑袋,也无法找得进来。但是,同样,只要云昱风一日不放弃,一日不撤离,你们也一日不能出去,等到湖底留的食物用尽,你们怎么办?”
“我说过,云昱风以为你死了,一定会放弃。你的死,让很多人松口气,也让很多人伤心。”水忘忧柔媚地笑了笑,语气里没有什么起伏,他那双眼睛却紧紧盯着云凤弦。
那又如何呢?”云凤弦微微一笑,反问道。
“……”水忘忧默默看了云凤弦良久,笑出声来,“云凤弦,你到底是怎样的人?”
云凤弦眼睛一闪一闪,十分可爱地笑道:“我,当然是个好人。”
水忘忧摇摇头,转身向外走去,走到石室门前,忽悠悠问:“恨我吗?”
云凤弦平静地回答:“各有立场,我找不到理由恨你,但是……”
她轻轻叹息道:“我始终难过的是,那天晚上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水忘忧呼吸一僵,不说话的漫步而出,石门在他身后徐徐关上。云凤弦脸上的戏谑的笑容,悄悄敛去,一片明亮的烛光里,她疲倦地低下头,喃喃地低语:“可恶啊,云昱风你的脑袋能不能弯到湖底下呢?”==分隔线==
日子慢慢过去,除了一日三餐,没有别的方法来计算时间。
云凤弦心中忧急,风灵国与炎烈国的关系,足以影响无数人的生死祸福,叫他怎么能不着急呢!
而更让她更加惦念古奕霖,那三个字,仿佛连着心上的肉,每一想起,就觉得,胸口一阵阵发紧,心里痛得难忍。他们才刚刚真正明了彼此的爱,就被一场误会、一场阴谋无情分开。那么多的思念,那么多的牵挂,她想他,想得心都碎了,好不容易再次相聚,不过短短一天而已。原以为,眼前有无尽的欢乐,等待着他们,原以为,未来的岁月,每时每刻都会充满甜蜜,想不到,仅仅一天,又一次无奈别离。对她来说,只是生离,对古奕霖来说,却是死别,又该是多么痛彻心肺。
她也惦念风紫辉,现在的他内力全失,也不知道惊鸿会用什么方法来折磨他。要知道风紫辉是她的全职保镖,‘折磨’风紫辉可是她云凤弦的专利,怎么能让人抢了先。她可是越来越感觉到风紫辉对她的感情,越来越浓烈。怎么能让他去适应别的女人的折磨,一不小心对那个女人动了心思,她云凤弦还怎么混啊……不行,等她出去后,一定要把风紫辉从惊鸿的手里抢过来,好好疼爱一番。
她又忍不住想到了与自己前世及为相似的云凤晴。经历了这么多,又找到了可以相伴一生的女子,他还会那样偏激,那样任性吗?
唉,和我过不去也就罢了,以后还是少和七叔过不去吧!咱们的摄政王可不是善男信女啊!思念的太多,牵挂的太多,使得云凤弦食不甘味,夜不安枕。纵然在没有人可以看到的时候,她偶尔会流露出无助和悲伤,在别人面前时,她却总是谈笑风生,自顾自吃喝玩乐,毫无忧色。因此总被看守她的人,投以惊异的目光。
而水忘忧也常来找她闲聊,她总能对答如流,说笑无忌,偶尔冒出几句妙语,逗得水忘忧轻笑不止。这一天,水忘忧再次来见云凤弦的时候,云凤弦还在据案大嚼,见他进来,笑道:“今天的菜味道不错,看样子,你们有一个好厨子。”
水忘忧的嘴角微微上扬,笑道:“你能不能有一点身为囚犯的自觉。”
“我有啊!”云凤弦一本正经地说:“其实我觉得菜不够新鲜,我想要吃新鲜水果,可是我身为囚犯,也没有抱怨过啊!”
水忘忧低声地笑,然后轻轻地道:“云昱风昨日回京了。”他的声音很轻,听在云凤弦耳中,却如雷霆震响。然后她笑了一笑,云淡风轻地道:“看样子是你对了,恭喜恭喜,你很快就可以完成你的任务了。”
水忘忧轻笑着慢慢走近她:“这些日子,觉得你越来越有趣了,我几乎舍不得把你交出去了。”
“只是几乎罢了。”云凤弦笑笑:“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然后沉默了下来。
水忘忧料到了她想问什么,却也不说话,静静地等待着。
云凤弦默然良久,才轻轻问:“那天晚上,到底是不是你?”
水忘忧凝视云凤弦半晌,然后靠近她,忽然捧着她的脸,在云凤弦错愕的眼神中,低下头,轻轻一吻,印在她的额头:“你以为呢!”
云凤弦眼睛闪烁一下,很快恢复平静,她反手把水忘忧抱住,趁着水忘忧还沉浸在得意之时,抬头一口吻住了水忘忧那张微抿的薄唇,狠狠地吸食着水忘忧的甜美,她觉得奇怪的是自己对于水忘忧的味道并没有熟悉的感觉,那让她心跳不已的气味,让她更加大胆的的探出自己的舌头,侵占着水忘忧的城池。
水忘忧的眼瞳收缩一下,本来抬高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一下,慢慢地放了下来,搭在了云凤弦的后背,顺从的张了张嘴,接受了云凤弦如狂风暴雨般的掠夺。他的手反搭为抱,紧紧地环住了云凤弦那并不宽广的背,默默地迎接着云凤弦的到来。内室里,只余下两个人急促的喘吸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反应地过来的水忘忧猛地推开了一脸陶醉的云凤弦,胸膛因为缺心气氛而起伏不定,他那素来懒洋洋地脸上,露出几分震惊,微一迟疑,他手起,云凤弦的身体软若无骨般,歪歪斜斜的倒了下去。
水忘忧上前一步,眼明手快的接住了云凤弦的身体。
云凤弦无力的张了张眼睑,最后的一个意识是,水忘忧那个微凉的怀抱。
有必要吗?别说吻了,她连吃都吃过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水忘忧竟然不敢面对她,可是,用得着一掌打晕她吗?这个男人的反应也未免太过激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