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用完早餐,稍作休整后,慕雨麟便和墨宇殇一并离开了客栈。
离开客栈后,墨宇殇在前面带路,两人一路向西而行,渐渐远离了夏都较为繁华的中心地段。就这样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墨宇殇带着慕雨麟拐进了一条不算太宽,且略显荒凉的街道,然后他便伸手向前方一指,对慕雨麟说道:“前面就是随王府。”
闻言,慕雨麟不禁皱起眉头,她向四周一张望,嘴里念道:“随王府怎么会建在这种地方?”
且不说这条街道要比那御街窄上数倍,就单单说这街道两旁的商铺,慕雨麟一路走下来,竟连一间客栈都没有见到,更别说是茶楼酒家,当铺赌坊,那些能吸引到人流的店铺,这里竟然一家都没有,难怪整条街道看上去空空旷旷的,一点人气都没有。
想不到堂堂的随王府邸竟然会建在这种偏僻的地方,慕雨麟的心里不禁泛起迷糊,而这时,她又听见墨宇殇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听说那里以前是一户商人的府邸,不过前段时间因为战争的关系,商人举家迁走,随王府就是在那府邸的基础上改建的。”
墨君酌是用了以前的傅相府作为府邸,而墨宇殇则是沿用了商人的府邸,看来墨帝入驻夏都以后,并不想大兴土木的改建这里。不过这样也好,沿用旧时的府邸,一来可以省去一笔不少花销,免得劳民伤财,二来也可为自己百年之后留下一个美名,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慕雨麟默默想着,两人继续朝前走去,很快便来到随王府门前。“到了,这就是随王府。”
“这里就是随王府?”顿住脚步,慕雨麟抬头望去,一时间有些愣住。
眼前这座随王府,虽说是由商人的府邸改建而成的,但这也未免太寒酸了一些吧!且不说那乌黑饰金的大门上,已是锈迹斑斑的铜环,还有门前那两头满是岁月痕迹的石狮子,就连那该有的雕梁画栋,朱门玄瓦,都显得尤为陈旧,让整座府邸看上去有一种衰败的感觉。
“这里……怎么看上去这么简陋!”良久的沉默之后,慕雨麟自唇畔发出一声淡淡的感叹。
“王爷!”就在慕雨麟感叹堂堂随王府邸,竟然简陋至此的时候,王府内突然走出一名年约六旬,衣着简朴的老者。只见老者一眼见到墨宇殇,就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前,露出一脸快哭的表情,“王爷,您可终于回来了,您这一晚上究竟是……”
看了眼老者,墨宇殇将脸侧向慕雨麟,对她说道:“这位是随王府的总管王福,福伯。”
直到墨宇殇出声说道,王福这才注意到慕雨麟,他朝她点了点头,接着又扭头看向墨宇殇。“王爷,您说您这一晚上究竟跑到哪里去了?不回来怎么也不派人知会一声,害得老奴担心了一整夜。还有,您怎么会受伤的?伤的重不重?究竟是谁那么大胆,竟然敢伤您?”
王福忧心忡忡地说着,闻言,墨宇殇稍稍一皱眉头,他打断道:“福伯,就一点小伤而已。”
“什么叫一点小伤,王爷,您看看这纱布绑的,那么厚实,说明肯定是伤的不轻!”王福紧张的端着墨宇殇的右臂,这边摸摸,那边揉揉的,心疼的要命,最终,他扭头对一旁的管事喊道,“快,快去请大夫,不,进宫,快进宫把御医找来。”
闻言,墨宇殇莫叹一声:“福伯,找什么御医,这点小伤不碍事的,你不必如此大惊小怪。”
“那怎么能行!”一听到墨宇殇说小伤不碍事,王福就急得跟什么似的,非要墨宇殇听他的话,让御医到府好好诊治一番,“王爷您可是千金之躯,受伤事关重大,一定要找御医来瞧瞧的。”王福扭头又道,“快,快进宫把御医找来,就说随王殿下身体不适,快去。”
王福吩咐道,管事旋即便准备离府,进宫去请御医,墨宇殇见之,有些无奈。“真的不……”
然而,一个‘用’字尚未完全说出口,墨宇殇的耳边就突兀的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啊,九弟身份如此尊贵,如今又深得父王宠爱,岂能有所闪失。”伴随着那有些傲慢,有些阴冷的声音,只见有一黄衣男子自府中缓步走来,而他的身后,则跟着十余名面相凶恶的带刀护卫,将男子保护的格外严实,仿佛任何人都无法靠近男子一步。
“你,快去宫里把最好的御医找来,就说是本宫说的。”站定后,男子对面前的管事说道。
管事得了命令,立刻离开王府,而这时,只见墨宇殇上前一步,辑手道:“皇弟见过皇兄。”
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瞬间,当黄衣男子出现在慕雨麟的眼前时,她只觉得所有不好的记忆都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从她的心底飞掠而过。那个地牢,那个牢房,还有那一鞭又一鞭的痛苦,慕雨麟怎么都无法忘记,而她更没有想到,此时此刻此地,她竟然会再遇到墨君酌。
“天哪,竟然是墨君酌,他怎么会在这里的?”一见到墨君酌从随王府里走出来,慕雨麟便下意识的躲到墨宇殇的身后,然后尽量将头压低,不去看墨君酌。但其实,她的心里还是紧张的要命,深怕被那墨君酌给认出来。
“糟糕,他怎么会在这里!他要是认出我来,那该怎么办才好!”
毕竟那一回夜探太子府,虽然最后慕雨麟已经昏死过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脱的,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不会是墨君酌放她走的。所以,此时若是被他认出来,不仅自己会有麻烦,恐怕还会连累到墨宇殇,想到这里,慕雨麟心跳的越来越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不过,说也奇怪,或许真是慕雨麟多虑了,因为自墨君酌踏出府门的那一刻起,他便从未将目光停留在慕雨麟的身上。他的一双三角眼,只是不停的来回扫视墨宇殇,眸中精光四射,给人一种心机颇深、城府颇重的感觉。
“九弟有伤在身,不必如此拘礼。”
因为还有旁人在场,墨君酌佯装出十分温和友善的样子,但眼中的锐芒,还是隐隐浮现。
“谢皇兄。”墨宇殇直起腰,随后又问道,“对了皇兄,今日你怎么有空来皇弟这里?”
闻言,墨君酌眼眉一挑,他看似担忧地说:“本宫是奉了父王之命,前来与九弟商讨如何管理夏都之事,只可惜昨夜本宫到的时候,九弟并不在府上。本宫本想说等九弟回来再行商议,却不想九弟竟然一夜未归,本宫也是颇为担心九弟的安危,所以便在府上待了一夜。”
他竟然在随王府里待了一夜,带着一队亲卫兵,在这里待了整整一夜!
看来这墨君酌是非要等到他回来,看看他究竟是死是活,还是半死不活!“真是有劳皇兄费心,其实皇弟也并非有意不归,只是在回来的途中遇上了些许意外。”尽管心中这般想到,但墨宇殇依旧面不改色地说。
一听到‘意外’二字,墨君酌的眼中便起了一丝变化,他道:“噢?是吗?是什么意外?”
闻言,墨宇殇暗中观察着墨君酌的表情,他一字一字地说:“皇弟在城外遇上了几名杀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