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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四十三章 好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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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书玉与刘妈妈刚刚打开酱缸,扑鼻而来的咸鲜香气,就直将二人心都熏酥了,书玉迫不及待用双长筷子夹出兔子来,放进个大竹匾里。

刘妈妈接过手来,预备料理干净,书玉又去后头菜地里,采些新鲜时蔬来,配肉配饭。

这时山上小分队亦回来,老九根不在其中,书玉便问良儿:“九根大叔呢?往日里总要回来喝口水,歇歇腿的,今儿不么不见人?”

良儿老实性子,见书玉问话,遂走过孙家娘子身边进了院子,却是拿眼瞄了对方一下,不吭声。

书玉便知必有作怪,当下也不说话,酒儿忍不住要开口,也叫书玉拿眼神逼了下去。

刚刚将采来的东西放下地去,孙家娘子就喊起来:“拿秤来拿秤来!快秤了好叫我回去!叫人贼一样看住,我可不是那样好欺负的性儿!”

书玉心里明白了大概,遂叫柱子拿来秆秤,自己也去屋里取来帐簿,预备记数。

眼见柱子将自己篮子和口袋里的板栗拿出来过秤,孙家娘子便开始对书玉抱怨:“我说小姐,你也是个明白人,今儿这事,我不说出来心里憋得不舒服!你给评评理!咱们上山采果子,是不是按下山后过秤算数取银子?”

书玉埋头看帐本,口中淡淡嗯了一声。

孙家娘子见书玉并无二话,更加来劲,不顾酒儿和皮家娘子犀利眼神,重重鄙夷,反倒得意洋洋地继续说了下去:“果然小姐明理!既然以下山后过秤的数量算银子,我就私人采一些,只要不放在公中,下山不过秤,也就不用算数,更取不着官中的银子,如何就成了贼?如何就手脚不干净了?”

这下书玉算是听明白了,想必孙家娘子今儿上山,见果子茂盛丰富,想必就利用此机,偷干起私活来了。

“孙嫂子这话,粗听有理,不过,”孙家娘子听了书玉话的开头,以为其也同意自己意见,先乐开脸上一朵黄花,不料后头接上个转折,脸色立马突变,笑都来不及收回去,阴霾就涌现上来。

“不过,嫂子有件事我不说你也该明白,,山上哪里果子多,哪里果子密盛,那都是九根大叔辛苦寻来的,不是白白就有的。这也算官中所有之便利,你既占了这个便宜,就该好好替咱们这里出力,虽说你采来的山货不过秤,可到底算是九根大叔费力寻来的,也该算作官中所有。若不想过秤带回家去,也可以,凡你今日私人所得,留下一半下来给九根大叔,作他跑腿之利,这方显得公平,有理。”书玉从帐簿子上将脸抬起,不卑不亢,正色说出上面一番话来。

孙家娘子呆住了,她没想到,书玉竟如此强势,自打上回利用饺子债将自己硬塞进小分队里之后,她就觉得书玉只怕是只软柿子,如今寻到机会,她就想来捏一捏,只是不曾想,软的没捏成,竟碰上个硬石头。

“话是这样说没错,”孙家娘子到底皮厚心滑,哪肯就此轻轻认输,于是又强辨道:“不过大家如此熟悉,又有交情在其中,怎么也该卖个面子吧?”

书玉马上驳回其无理要求:“交情归交情,生意,是生意。若都要讲起交情来,就不必做生意了。嫂子以往曾对书玉不薄,书玉铭记于心,业也倾力回报,那些个鸡蛋换回的豆子做成的酱,还在墙脚下阴凉时收着呢!嫂子想必,也还记得吧?”

孙家娘子面颊微红,嘴角强咧开,故作镇定,回道:“小姐既然这样说,我也没别的话好回。只是既然这样面薄,我不如明儿不来,自己山上寻果子去,岂不更好?”

书玉依旧有话回她:“这样也很好。今天长,我与众人多干些时候,也可换得回你一日收获,嫂子就不来,于我这里,也究竟也没有太大缺失,不过嫂子你就不一样了,就算叫我采得许多山货,又要送去哪里卖呢?城里想必是走不去了,镇上?可卖给谁呢?沿街窜巷,挨家叫卖?这样也好,只是嫂子,你有那许多时间么?”

孙家娘子彻底没了话说,她是实在没想到,书玉今儿会如此强硬,本想趁机占个便宜,不料偷鸡不成蚀把米,好处没捞着,面子也失了个兜底儿掉。

酒儿听着唯实痛快,再看皮家娘子,也是一付乐哉快哉,书玉今日威风大涨,小分队人人都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孙嫂子,你带回来的果子呢?是算在官中,还是私下清算?”书玉见孙氏总不吭声,怕对方趁机浑水摸鱼,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也就没什么情面好讲了。

孙氏脸涨得猪肝一样,从怀里,两只袖口里,分明掏出好几个手帕汗巾儿包来,看这架势,她是早有预谋的。

“就算官中的帐吧!”说完这句话,孙氏也看书玉的帐,也不理柱子的秤,掉面就走了。

“嫂子这就走?今儿帐还没清呢!”书玉清脆的声音,悠悠从孙家娘子背后传来,孙家娘子憋了半日,方才崩也句话来:“这怕什么?明儿又不是不来了。”说完旋即快闪。

“小姐!”酒儿见人走了,一步窜到书玉面前,高高翘起大拇指,乐不可支道:“今儿小姐可算灭她一回威风了!往常见她那得意劲儿,跟我们都欠她几石饺子似的!憋屈死我了!这回好了,看她明儿还有脸在咱面前逞强掐尖不?!”

书玉心中亦是痛快极了,说实在的这口气她也憋了好久了,今日若不是孙氏自己找上门来,她还不知要忍受到什么时候,这回好了,恰正似,长久便秘之后大泄,郁结全消,闷气皆无。

“酒儿,烧锅!再告诉你们件好事,今儿咱们有酱兔子吃了!”闻得书玉此言,小院里顿时就是一片欢腾。

“柱子你再去山上跑一趟,请你大叔下来,咱们这里胡吃海喝的,可不能亏了他老人家的肚子,就说我的话儿,惹气的麻烦叫我赶走了,请大叔下来,用些酱兔腿子肉,还有新鲜番茄汤,和刘妈妈抻的索饼呢!”

书玉一声吩咐,柱子跑得飞快,酒儿看呆了,直说就将阿宝放出来,只怕也赶不上这速度,倒叫良儿听见笑了一场。

这里众人备饭,酒儿就问书玉,这酱肉是蒸还是煮?

“当然蒸来吃,那头还有几个茄子,你去切了,一会就用这兔子酱汁一并蒸出来,配上蒜泥,那味儿一定绝了。”书玉边说边偷偷向喉咙里咽着口水。

这里正忙,那头柱子与老九根就回来了,刘妈妈听说二人如此之快,更比酒儿说得好笑:“想这兔肉是道金牌催命符,听见就下来得快了。”

老九根此时心情大好,竟喜笑颜开,冲书玉扬了扬手中捏着的一把小东西。

书玉定睛细看,见原来是叶芽又嫩又绿的鲜花椒一撮,再看柱子,也从怀里掏出不少来。

“这是回来时,大叔特意带我去采的,听说有索饼吃,大叔有心去寻,果然在林子中间寻到一颗大花椒树,望着年岁不小,只怕有五六十年长的,枝繁叶茂的,树干就有二人包抱粗。”柱子流水似的说着。

良儿赶紧用碗接过来,书玉笑得脸上二弯小月亮,对刘妈妈道:“妈妈今日索饼可得抻劲道了,别的都全了,就看妈妈你的了。”

刘妈妈自不必说,手下加陪用心,面中加入蛋白,经不停搓揉之后,就快成了筋状,方才放下醒着。

待书玉酱兔肉出了蒸笼,这里面也抻得了,蒜泥茄子,酱肉作浇头,下出面来,再现洒上新鲜花椒,那滋味,但吃进口中,清美湛香,微带麻辣,实乃汤面中之隽品也!

面是劲道就不必说了,如今且看浇头如何,茄子新鲜也不必说,配上蒜泥,当真是清鲜甘洌,爽口无比,而酱肉,则望之柔曼殷红,晶莹凝玉,吃起来更是五蕴七香,味胜椒浆。

汤头里虽则别无他料,却有书玉亲制之虾酱作底。这是她特意跟东平楼淘换出正宗小金钩虾米后,精工细做,调配得当,方才得了一小坛,好比鸡精一样,平时轻易不拿出来示人,今儿高兴,一碗面里挑上一些儿,整碗汤就鲜得了不得了。

这一碗面条儿吃尽,小分队是人人撑得肚子滚圆,一个挨着一个,东倒西歪。

“妈妈,喜子哥的份留下了吗?”良儿靠在刘妈妈身边,冷不丁问出一句来,酒儿听说,撇她一眼,却不开口。

“哪里就能忘了他?看见那边盖着布的东西没有?特意给他留的面呢!”书玉吃到陶醉,还不忘替刘妈妈答话。

酒儿鼻子里哼出一声,这时方道:“理他做什么?人家东平楼有个好兄弟,不知又偏了什么好食了,良儿你也是多操的份闲心。”

柱子不服道:“喜子哥不是那样人!凡有好东西,他都带回来,没见他私下里偏过!”(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