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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二十六章 孙家老二(二)

“对不住,对不住,是我误会了,孙大哥,你不要紧吧?”书玉赶紧抬出港剧中常见台词,慰问地下,正躺着哎哟个没完的孙才。

“滚开!你这没安好心的丫头!”孙才尚未来得及回答,孙老太先就大怒,自己儿子被书玉打了,她没亲自飞身过去还击,她觉得已是还清了书玉带自己到这里来的人情债了,要依其本性,早将书玉揪在地上,一顿暴打了。

孙二自己缓缓从地上爬起来,脸上不见怒容,倒笑出来,反问书玉道:“你这丫头,在哪里入的馆子,学的身手?倒是好把式,望着不济,打得人身上生疼!”

书玉心说,这是自创的,你哪里知道?只是开不得口,一说就想笑,因此到底不曾说得。

孙老太见儿子无事,放下心来,只是对书玉大为不满,左一记白眼,右一记白眼,直翻得书玉为她眼球担忧起来,恐怕其回不到正位上去了。

“小姐,你刚才是怕这人打你,所以自己先动手了,对不对?”喜子还在笑,边笑边问,从来他没见书玉动手打过人,不想一出手就这么犀利。

书玉脸红了,低语一声多事,再不肯理他。

孙才起来,见老娘果如书玉所言,带得许多东西来,正要开口抱怨,忽然想起书玉的话,憋回去,想了想,又道:“老娘,我上回就说了,叫你不要节省东西往我这里带,我这里样样齐全,要什么没有?我也大了,如今你只管将自己照顾好了,得了闲,只管去跟大哥大嫂亲近亲近,他们比不得我,总是在你身边,若有事,也好照应得多。”

孙老太咕嘟着嘴,不答。

这里孙才又道:“娘,你就是这样倔性子。大哥有什么不好?你总也看不上他,叫他如今心里不气?有了气自然说不得好的,你又不爱听了。要我说,你还是。。。”

“行了行了,我就知道,一提起来你就要把我推给你大哥,你大哥是什么人,我不比你知道?要你这里啰嗦个屁!”老太太想是真生气了,有些恢复家中威风的意思出来了。

“看你看你,说到这事就生气,不愿意听我说话?那你干什么来了?我不是好好的,你看不看我也一样好得很。”

书玉这下看出来了,这孙才跟他老娘是一个脾气,嘴臭,心肠么,算不上太坏,自己刚才是有些心急错怪他的,其实家务事就是这么个样儿,理不清,说不明,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自己确实是狗拿了耗子,多余。书玉暗自埋怨自己,决定发誓直到出门,自己再不说一个字。

“算了,我看看今儿你又驼什么来了。”孙才走过来,费力将竹篓拖进自己屋里,然后便欲打开来瞧。

“别动!我先问你,你怎么睡在这里?正屋呢?还有外头厅上,那些个人,是干什么的?怎么在你家里赌起来了?”孙老太拦住儿子的手,问道。

“你少管!”孙才一句话,将老娘呛得气也上不来。

书玉惯性张了张口,过后理智上来,想起刚刚自己才立的誓,总算将情感用事压了下去。

“我儿,你自己也张开眼看看,这屋里是能住得人的吗?你就不能。。。”

“你说我,我还说你呢,这么大年纪了,就不能跟大哥住一处相互照看,非要一个人在外头孤零零的,还有田里的活,你干得动吗现在?就那点子地,大哥家里带把手就完了,你非不听劝不肯从,搞得自己这样黄瘦,我哪回见你,不比上回又瘦了?!”

幸好自己刚才没说话,书玉想,这家人表态关心的方式,愣是与别人不同,若不认真细听,还真就听不出。

孙老太自然嘴里强辩,说自己身子骨硬朗得很,哪里就干不动了?

“你跟你大哥,不是我就这样一个人带大的?如今说不行了,我哪里不行不中用了?这把老骨头还有力的很呢我告诉你!我孙家的什么时候求过别人帮把手?就累死也不张张口!你是我养大的,这还不清楚?”

自己母亲的反驳,叫孙才有些抬不起头来, 屋里气氛一时有些凝重,书玉与喜子对视一眼,大气不出。

片刻,孙老太自已动手,将篓上盖子揭开,一样样将里头东西取出来,放去那边破桌上,和床头地下。

众人见她,双手不停歇,整拿了半日才算完,见有鸡蛋,自家种的各种菜蔬,酿的一坛子米酒,自家贴的一摞面饼,最后拿出来的,是一大块不知什么时候风干的猪肉。

书玉说不出话来,哎,慈母心呀,这就是慈母的心。平日里自己什么也不舍得吃,能拿得出的一点好东西,就全在这臭气熏天的小屋里了。

孙才呆看了半天,忽然开口道:“其实外头跟我没关系的,平日衙门里事也多,我难得在家,就将屋子赁给尤八子,他爱招些人来这里玩玩,我也不管他,横竖我回来睡觉就行了。”

孙老太听了,先不说话,过后道:“你不管,你不管到后来,保管叫他给你把屋子点着了,才好呢!”说完自己又后悔,觉得咒了儿子,赶紧嘴里呸了几下,方觉安心。

这里孙才回嘴道:“哪里就点着了?我多弄几个银子来花花,一个月下来饭钱也有了,若闲下来,他也替我打扫屋里的。”

打扫?就这屋里,一付见不得人的模样,竟还是打扫过的?书玉与喜子再次对视一眼,二人就快被自己心里,跃跃欲出的话憋成内伤。

孙老太明显也是一样,不过她也同样没说出口,孙才说完后脸红红的,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

孙老太二话不说,先将带来的东西,收拾好,其实也没什么可收的,这屋里实在没个可收纳的地方,不过她也算将其在桌上地下,归置整齐,高高低低,放了一桌子的,一篮子鸡蛋,叫她推去了床下。

自己的收拾完了,老太太这就着手,开始对付屋里邋遢龌龊的他物,孙才见了赶紧上前叫停:“娘,叫你别管了,这被褥脏得很,我正预备扔掉,换新的呢!”

“放屁!”老太太第一次在书玉面 前,骂起自己儿子来,“你就这么糟蹋东西?!这不好好的?外头好大的日头,把这被单拆了,我替你洗过,晒出去,到晚就干了,这褥子也拿出去照照,晚间不就跟新的一样了?好好的换什么?银子多了迷眼了怎么得?”

书玉看老太太忙出汗来,于心不忍,也上去帮忙,喜子自不必说,早与孙才一起,将床上垫子抗出去了。

就这样,厅上赌得热闹,小屋里活干得也是热火朝天,二下里不耽搁,一会儿事毕,只剩下窝在盆里的一堆被单。

孙才说什么也不叫自己老娘动手,自己亲去外头院中井里打来水,孙老太去到厨下,通开炉灶,烧得一锅开水,自己蹲在院子里,吭哧吭哧就洗了起来。

“哟,孙二,今儿枝头上喜鹊高叫 ,你中彩了嘛?什么时候你也这么干净起来了?这是哪里来的姑娘?哪家馆子里的?还带个婆姨来给你先被单呢!”厅上,正在赌钱的人中,有个嘴快的,许是今儿手气好,赢得多子,竟调笑起孙才来。

“滚你犊子的!也不张开你狗眼看看,谁是馆子里的婆姨,这正经是我老娘!正经玩你的去,再多嘴看我不大嘴巴子招呼你!”孙才脸涨得紫起来,上来对那人头上就是一巴,打得骂得,那人愣下神去,动不得一下,过后反应过来,怒火冲天,正要还手,叫边上人拉了开去。

“行了行了,你玩不玩?玩就看着桌上,管人家闲事做什么?有了银子,什么馆子不得逛?看你的骰子吧,一会开出小来, 有你哭的!”中间那个叫尤八的,开口替孙才解围,又冲他使个眼色,叫他快走开。

书玉帮着孙老太,忙了半天方才将被单玩出来,那股子味道,将她鼻子都熏瞎了,她觉得自己恐怕再也闻不出好味道来了,直到孙才从隔壁端来两碗大肉面,她才觉得这世上原来还有美好的东西存在。

“真香!”书玉抽抽鼻子,一付刚从地狱回到天堂的模样。

“来老娘,你也吃一碗!”孙才将面送到二人面前 ,待其接过,又端两碗来,自己与喜子一人一碗,四人稀里呼噜地,吃了起来。

待到面条下肚,众人这方觉得血槽回满,体力恢复,喜子见日头不早,私下里催书玉快走。

书玉便对孙老太道:“老太太,咱们吃也吃过了,屋里该收拾的,也都收拾完了,眼看也这早晚了,咱们就回吧,看晚了路上不好走。”

老太太嘴上虽无二话,脚却向孙才屋里走去,叫后者拦下来,又跑回去将竹篓子取来,不叫老娘再多走一步。

“行了娘,你赶紧回吧,我这里没事,你看也看过了,我也该正经办事去了。”

“你说的话我哪里信得?说是官差,家里倒开着赌场,说要办事,人却睡到日头偏西!”孙老太几句话,说得书玉直点头,她从进门就这样觉得了,实在孙才这人,奇怪得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