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差一点就要置这个妖女于死地,却变成了一出温情戏,魏国公焦躁起来。
怡贵妃又向王二宝使了个眼神,王二宝示意她不用担心,自己手中的证据足以扳倒皇后。
“王二宝。”魏国公唤道。“你将昨日下午在琉璃宫见到的情景细细说来。”
“奴才遵旨。”虽然皇后侥幸逃过一劫,但怡贵妃和魏国公仍然胜券在握。
“昨日下午,奴才前往琉璃宫登记宫人姓名,刚走到宫门口,就见琉璃宫宫女菲儿飞在雪上,手里抓了只信鸽,从信鸽身上抽出一张字条拿进皇后娘娘屋里。”
轻功、信鸽和字条,有足够的理由怀疑皇后娘娘是奸细。
“启禀皇上,昨夜审讯时琉璃宫的宫女冬儿交给臣妾两张碎纸屑,请皇上过目。”怡贵妃适时递上碎纸屑。
“御,偷……”
“冬儿交代两张碎纸屑是昨天下午在琉璃宫的炉火旁拾到的。”怡贵妃继续说道,“而皇后娘娘烧了纸屑之后便去了御书房。”
盛夏低下了头,作心虚样。
“冬儿,你且把事情经过在殿上说清楚。”魏国公催促道。
“是。”冬儿早已准备好说辞,“奴婢昨日在房里为皇后娘娘煮姜茶,菲儿进来后,娘娘便打发奴婢出去,可奴婢忘了把煮姜茶的炉子熄灭,又折了回来,奴婢看见菲儿拿了张字条给娘娘,娘娘看完后就撕了,把碎纸屑都扔进了炉火里。”
“那为何这两张碎纸屑会在你手里?”萧启瑞问道。
“回禀皇上,那是娘娘去御书房时,奴婢打扫屋子时发现的。”
“皇上,这分明是有人用信鸽给这妖女下命令,让她去御书房偷东西。”魏国公一语切中要害。
人证物证俱在,看你还怎么抵赖。
“皇后可有话说?”盛夏垂眸不语,萧启瑞却急着看她的好戏。
“回皇上,其实这两片碎纸屑是臣妾的所写,但臣妾觉得写的不好,所以就撕了,又怕被别人看见,干脆扔进了炉子里。”盛夏的双颊泛起微红,娇羞可人。
“哦?那皇后都写了什么呢?”
“回皇上,臣妾,臣妾……”盛夏扭捏的模样撩起萧启瑞的心弦。“臣妾写的是”御前两相欢,偷心碧湖畔。“情深意长,盛夏脸红到了耳根,萧启瑞笑意正浓。
怡贵妃揪着衣袖,指甲深深掐入肉里。
“巧舌如簧!那院中的信鸽你又作何解释?”魏国公眼看着皇上就要被迷惑,打破了暧昧的气氛。
“皇上,请召菲儿上殿。”此刻也只有萧启瑞能救菲儿。
菲儿被带上承德殿,她跪在大殿中,虽无明显伤痕但俨然受了极大的折磨,全身发软,面上无一丝生气。
“菲儿,王公公说在琉璃宫的院子里看见了信鸽,这是怎么回事?”盛夏心疼,却不能显露,只得装出毫不知情的样子。
“妖女,你倒是推得一干二净。”魏国公转向菲儿,“你主子把责任都推给了你,你也没必要为她守秘,从实招来,兴许皇上饶你不死。”
菲儿发丝凌乱,她咬了咬牙,自己不能服输,否则会害了主子。
“娘娘,其实王公公看到的不是信鸽,是一只肉鸽。”
肉鸽?这演得又是哪一出啊。
“前几日,奴婢在御膳房瞧见一只肉鸽,肥头肥脑的很是可爱,就私自带回琉璃宫饲养,想是昨日斗它玩的时候恰好被王公公瞧见。”菲儿的语气悲伤至极,盛夏难以想象这一段时间里菲儿遭遇了什么。
“荒谬!那你的轻功又如何解释?”魏国公一脸铁青。
“奴婢哪会什么轻功,可能是昨日在雪地里滑了一下,让王公公误会了。”
萧启瑞强忍着笑意,命人将菲儿饲养的鸽子带上大殿,众人一看,果然是肉鸽。
“可恨!”怡贵妃惊觉,皇后设了一个连环套,自己就像傻子一样被耍得团团转。
连败三局,怡贵妃和魏国公仍不甘心,因为他们还有最后一张牌……齐太尉。
“有人为了不让这妖女的身份泄露,将你斩杀于宫门之外,上千随从也无一幸免,可见这些人的狠绝。”魏国公走到齐太尉跟前,“今日他们知道你没死,定不会再放过你。只有将实情道出,才是唯一生存之法。”
数日前,魏国公下朝后耽搁了一小会,独自走出宫门时,不经意间发现树丛边露出一块衣襟,命侍从前去查探,竟然发现了浑身是血的齐太尉。
齐太尉告诉魏国公自己被一批高手追杀,为的是保住皇后娘娘的秘密。
而皇后的秘密他始终不肯明说,只是要求魏国公救自己一命。
魏国公和怡贵妃商议后,决定赌这一把,偷偷将齐太尉藏着府中,他知道只要这一把压对了,就能揭穿皇后的身份。
“齐太尉。”怡贵妃也来推波助澜,“现在只有天牧国能保护你,若你肯说实话,皇上定不会亏待你。”
盛夏忍不住回过头看了齐太尉一眼,秀眉深锁。
“皇后娘娘确是我天御国的公主,谁敢再质疑!”齐太尉只言片语了结了大家的猜疑。
萧启瑞直直盯着齐太尉,眉宇之间英气逼人。
“今日在下奉墨皇之命要将公主带回天御国。”
第一句话已震慑了全场,众人还未反应过来,齐太尉的第二句话更令他们惊得说不出话来。
映雪公主说好听点是来和亲的,说难听了就是今后天牧国用来威胁天御国的人质,此刻南越国大军仍驻扎在雪域,天牧国没说放人,天御国反而先来要人。
“放肆!”萧启瑞暴怒,他竟然想带走玄儿。
“皇上,你也看到了,天牧国的大臣和妃子几番欺辱公主,公主在这里受尽冤枉折磨。”
盛夏很配合地低眉咬唇。
魏国公和怡贵妃压根也插不上话,寻思着解救之法,今日他们一败涂地,若皇上追求起来,怕是吃不饱兜着走。
“在下听闻这几日百姓和大臣纷纷上书,请求皇上废后,还要将公主于午门外斩首,既然天牧国不待见公主,今日在下就带公主回天御国,恳请皇上恩准。”似乎说得合情合理。
萧启瑞叹息,自己确实没保护好玄儿,他看了盛夏一眼,不知她心中想法。
“皇后,你可愿随齐太尉回天御国?”面对萧启瑞抛出的问题,盛夏懵了。
殿中这个人,表面上是齐太尉,可这深邃的眼神,她怎会忘记。
正是因为前两次他都蒙着脸,所以盛夏牢牢记住了他的黑瞳,和萧启瑞一样诡谲多变。
他怎会化身成齐太尉到这里来,他有什么目的?
一开始盛夏却也稍稍放下了心,齐太尉既然是他假扮的,如此甚好,若他揭穿她的身份,她便也揭了他的人皮面具。
可现在他却说要带走自己。
呆在天牧国毫无自由且危机四伏,但若跟了这冒牌的齐太尉,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过,先出了宫再说。
察觉到她的疑迟,萧启瑞沉下了脸。
“臣妾愿意。”盛夏轻声说出这四个字。
怡贵妃大喜,萧启瑞心碎了一地。
“朕不准!”萧启瑞再压不住怒火。
玄儿,你怎敢离开我随他走?
“把齐太尉拿下。”既然如此,休怪朕无情。
卫队从承德殿门口涌入。
齐太尉从袖中抽出软剑,轻蔑一笑。
“在下今日一定要将公主带走。”
“你做梦!”
萧启瑞大手一挥,数十名暗卫将大殿团团围住。
“萧启瑞,原来你早有准备。”齐太尉俨然变了一个人。
萧启瑞负手而立,“久违了,太子殿下。”
众人不明所以,齐太尉怎么变成太子殿下?
“朕为大家介绍一下,殿中这位正是南越国的太子,慕容宇。”
慕容宇!
魏国公悲从中来,今日是天要亡他。
盛夏亦吃了一惊,他竟是南越国的太子?
“废话少说,看谁拦得住本王。”慕容宇先发制人,将盛夏拉到身边。
原本压着菲儿的两名侍卫,突然拔剑,一人刺向萧启瑞,一人挟持了怡贵妃。
“皇上。”怡贵妃惊呼。
“慕容宇,你们不是来了四人,还有一人在何处?”萧启瑞镇定自若。
“他只负责对付流云,你的皇后和妃子,本王全都带走了。”
暗卫开始出击,一时间刀光剑影。
萧启瑞一跃而起,对着慕容宇就是一掌。
慕容宇倒也不避,抓过盛夏挡在身前。
盛夏只是闭上眼,一句话没说,但这一掌却也没打在她身上,萧启瑞临时收了手,内力反噬伤了自己。
“放了皇后和怡贵妃,朕让你们走。”
玄儿在他们手上,不能强夺。
“萧皇果然干脆,怡贵妃本王可以还给你,而她。”慕容宇看着盛夏,“是本王的人。”
盛夏微怒,狠狠瞪了慕容宇一眼,谁是他的人了?
“敢打皇后的主意,朕看你是找死!”
盛夏害怕他们再打起来自己又遭殃,使劲挣脱,可慕容宇就是不放手。
正僵持着,流云由大殿外跃入,剑起剑落,慕容宇分了神,萧启瑞乘势将盛夏拉到自己身后。
又一人跃入殿内,一招横贯鱼肠,三名暗卫倒地。
“银风,怎么回事?”
“主公,随属下出去吧。”又看向盛夏,“她,今日带不走。”
慕容宇不可置否,剑指怡贵妃。
“皇上!”怡贵妃气急,皇上救了皇后,可她还是人质呢。
“慕容宇,放了若兰,伤了她你怎么向青云将军交代?”说话之人,是晏文钦。
盛夏从萧启瑞身后探出脑袋,晏文钦正从门口缓缓步入,虽是文官,面对殿上的武斗他却毫无畏惧。
“本王无须向青云将军交代。”话还没说完,掌风袭来,慕容宇侧身一避,萧启瑞亲自出手。
流云伺机攻击挟持了怡贵妃的侍卫,银风挡住了他。
“师兄,你若出手就是敌人。”流云凝眸。
“各为其主,师弟小心刀剑无情。”银风起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