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景琛还在继续说,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虽然具体的情况还得等你的记忆恢复了之后才知道,但是小徒弟啊,师父还是想要问你一句,如果最后查出来时烨真的和你父亲的死有关,你会怎么办?”
这个问题朱景琛在很早以前就想要问了,只不过一直都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时间。
这一次,他已经查到当年顾家的灭亡几乎和万宏是没什么关系的,总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问问清楚顾湘湘的。
毕竟不管怎么样,最重要的,只是顾湘湘的想法。
好不容易能够听到师父说一点正经的话,顾湘湘收起方才的尴尬,也认真的想了想,但依旧没有给出什么坚定的结果。
“我也不知道。”
这个答案虽然也是模棱两可的,可却是此刻的的顾湘湘唯一可以说的话。
朱景琛闻言,就挑眉看她,“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这事儿说简单也很简单,你问问时烨不就好了?这事儿他自己应该才是最清楚的吧?”
“我……”顾湘湘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也许这一次,我应该选择相信他。”
说起来,关于这个问题,顾湘湘之前就问过时烨了,时烨也的确说了,他说顾青岩的死不是他造成的,可他也有责任。
他这么说,她听了,却不信。
也许,是因为她从内心里,对他的信任还是不够吧?
所以才会那么想要自己去发掘真相。
顾湘湘不会知道,尽管是时烨教她不能相信任何人,只能相信自己。
可……
在时烨的内心深处,其实是想要让她相信他的。
如同他相信她,将对于他来说,对于时家子孙来说最重要的万宏交给她一样。
时烨没有将万宏交给时运邦,而是交给了顾湘湘。
这其中到底应该有多么大的相信,恐怕……
不是身临其境的当事人,都很难感受到吧?
顾湘湘也正是因为感受到了,所以此刻做决定的时候,内心才会这样的煎熬。
她想,她爱时烨还是不够深,至少不如时烨爱她深。
朱景琛回头的时候,就看到顾湘湘脸上凝重的神色。
他稍稍叹口气,“别担心了,你师父我会给你准备一条后路,万一真的发生了你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就用那个来逃生吧。现在,你是不是应该去叫医生了?因为某个家伙其实已经醒过来很长时间了,只不过是在装睡而已。”
“恩?”闻言,顾湘湘这次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垂眸看着还紧紧闭着双眼的时烨,一开始还有点发懵,随后就看到时烨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你醒了!”
顾湘湘的情绪一下子就高涨起来,大叫一声,冲到他的跟前,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温热了。
时烨睁开眼,看了一眼顾湘湘,眸光有些深邃。
他张了张嘴,都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见顾湘湘兴奋的朝着门外冲了去,大概是去叫医生过来了吧?
顾湘湘这么一走,病房里就只剩下时烨和朱景琛两个人了。
朱景琛还坐在轮椅上,腿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他用双手撑着轮椅的两个轮子,靠在了时烨的病床边上,挑眉问他,“偷听多长时间了?”
“该听的,都听到了。”时烨缓缓开口,脸上没什么太多的表情,甚至看起来还有些淡定。
时烨说话的时候,就稍微坐起来了一点,顺便拔掉了太阳穴上贴着的什么东西。
朱景琛瞧他一眼,“你还是安分一点等着医生过来吧,我那个小徒弟回来要是看到你这么不配合,估计又得生气。她这段时间承受的已经够多了,你就别再给她添麻烦了。”
朱景琛和时烨并不熟悉,甚至还没怎么交流过,不过只要是和顾湘湘有关的,时烨都不会抗拒。
想了想,他还是躺回了床上,乖乖的等着医生过来。
瞧见时烨这样配合的样子,朱景琛也忍不住笑了。
“看来,你果真对我家小徒弟情根深种。其实我也蛮喜欢你的,有魄力。我家小徒弟交给你,我就放心了。”
朱景琛秉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信念,开始审视自己未来的‘女婿’了。
顾湘湘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朱景琛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再加上现在又知道顾湘湘失忆之前就已经那么的悲惨了,心里对顾湘湘的疼爱就更多一分。
总得给这个偏爱的小徒弟找个好的未来吧?
时烨闻言,原本舒展的眉头又缓缓的皱紧。
他侧眸看向朱景琛,唇角没有笑意,但是也不严肃,“腿好了吗?”
时烨自己心里是十分清楚的,顾湘湘在他的身边,他不会让她受伤。
所以这根本就没什么好谈论的。
朱景琛倒是没有想到,时烨竟然还能抽空关心一下自己,就道,“这是君昊打的,这个仇,我得给他记下。不过我倒是想知道,我家小徒弟怎么成君昊成了兄妹了?”
这两天君家放出去的消息,那叫一个铺天盖地啊,都快弄的全国的人民都要知道了。
朱景琛整天都在网上混迹,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没有直接去问顾湘湘,也是不想让顾湘湘难做。所以他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时烨闻言,心头还有一些迟疑。
君昊的手段,他是清楚的。朱景琛当初落在君昊的手中,也仅仅只是断了双腿,算是还比较幸运的了。
君昊有的时候,行事是有点极端。
现在听朱景琛的意思,他是记住了这个仇了?
“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忘记这个仇恨?”
时烨开口,嗓音已然有些沉重了。
按照顾湘湘这个时候和君昊的关系,如果朱景琛真的要报仇的话,那么顾湘湘势必就会非常的难做。
时烨不想看到顾湘湘为难,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自己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
当然,能够解决的话,就最好。
如果不能……
“我觉得肉体上的伤害,用什么都不能弥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