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生活能够这样平静的幸福下去,该多好啊!
大年夜了,两人在外边转了转,就回家包了初一早上要煮的饺子,一起看晚会看到十一点多,都觉得累了,就依依不舍的各自回到房间。
毕竟新年了,给家人拜个年是必须做的。
霜降迟疑了一会,还是悄悄拨通了伯母的电话,伯母听出是霜降,一下就哭起来:“霜降,你怎么这么狠心,开学也不和我们说一声就走了!”
霜降眼中立刻就涌出了泪水,这一句话即使伯母是虚情假意,霜降也很满足,她哽咽着问他们过的好不好,这句话引来了伯母的诉苦:“怎么会好啊!你伯父的病在九月份去看望段申时,又复发了,跑得没影,不知道在哪里被车撞了!我接到电话时,他就在医院!”
霜降说:“伯父现在怎么样了?”
“没逮到造孽的司机,住了一星期医院,钱花得像水一样啊!我看他恢复得差不多,就让他出院了,咱这样的家庭,哪里敢再加上什么病啊灾啊的,不是兄弟收留我们,我们早就活不成了!”伯母大声地哭着说着。
“怎么会突然这样呢?”霜降惊讶之余问。
伯母抽泣着说:“都怨我不在意,今年开春,他看着和平常人一样,连木工活都会做了,我以为没事了,再加上段申多次问及他,我就带他去看了,谁知道会这样啊!”
霜降说:“伯父现在恢复的怎么样?”
伯母说:“出院一个月左右,整天叫着腿疼,腿不敢沾地,雇人拉去省里的几个大医院检查也都查不出毛病,都说要做就只有把腿锯下来,如果锯下来,咱还治疗什么啊!我就没有同意;现在整天躺着,几乎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了!不治好这腿,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霜降说:“伯母,不要哭了,好好照顾伯父,你把你的详细地址给我,我筹到钱过些天就回去,咱们去给伯父治腿!”
伯母叹息着说:“哎呦霜降!谁指望你想办法弄钱啊!自己的学费生活费都没有着落,不知道过的多凄惶!这都是我命不好啊,摊上这样多的不幸!”
霜降流着泪说:“伯母,你把地址发过来吧!我一定会想办法的!明天就过年了,给菩萨烧柱香,祈求好运气吧!”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回身和衣躺下,胡乱的拉开被子盖住自己,她双眼愣愣地瞪着房顶。
家人的意义是什么呢?
难道就是泪水吗?
就是只要想到他们,就觉得生活可憎又辛酸吗?
那么善良的伯父怎么就应该承受这样的折磨呢?如果索性被撞死,似乎也比在绝望的懵懂中承受折磨猪狗不如地活着啊!
她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说:“韩霜降,你怎么这样没心没肺啊!如果不想承担责任,也没人指责你,如果知道了却不管,你能做到吗?唯一的亲人疼得死去活来,你能欢笑着活下去吗?”她立刻摇摇头,生活的风刀霜剑怎么时时都避不开呢。
自己只有四千多块的积蓄,没有两万肯定不够,怎么借钱呢?
向谁借呢?
京哲吗?霜降摇摇头,他是这个世上自己最不愿意借钱的人,还有谁呢?
柳青吗?她也不像存钱的人,再说,自己和她的交情,免费办套模特卡自己都很出乎意料了,如果向她借钱,她应该更出乎意料吧!
朱枫吗?给他打电话,问他有没有赚钱的机会,伺机再看吧!
她拨通了朱枫的手机,朱枫没有接听,她就发了个问候的短信给他。
半夜朱枫的短信回复过来,解释说今晚酒店爆满,他和很多人一起喝酒守岁,没听到电话声,也祝她新年快乐,有事明天再说。
第二天早晨,京哲很早就起床煮了饺子,把一串鞭用长长的竹竿挑了伸出窗外,噼啪的鞭炮声吵醒了霜降。
霜降正想起床,京哲敲敲房门说:“我进去了啊!”
霜降笑着看到京哲掂了一个大大的服装袋进来,在霜降的额头吻了一下说:“小乖,新年快乐啊!这是你的新衣服,换上出来吃饺子!”
这真是十几年来最幸福的新年了!
霜降打开服装袋,看到一件雪白的休闲款的羽绒服,白亮的色泽,两个对称的大大的口袋,她脱下身上的衣服,起身找了件正红的百搭毛衣,配着紧身的靴裤,踩着拖鞋出去了。
京哲说:“真漂亮!红毛衣很喜庆,像是过年啊!”
霜降跑到卫生间洗漱完毕,把发髻高高挽起,因为白色的衣服,太容易被头发擦脏了,她画了淡妆,京哲敲着碗说:“快来吃啊!真麻烦,饺子煮熟时间不短了!”
霜降踩着模特步出来,在他面前转了一圈,解开扣着的一个扣子,又扭着走到门边脱下上衣挂在衣服架上,对他一笑,跑到桌边说:“饿啊!饺子恐怕都等急了啊!”
两人比赛一样吃着饺子,霜降的碗里还剩下一个,京哲已经结束战斗,拍拍肚子说:“今天我赢了!”
霜降狡黠一笑说:“不会吧?是我赢才对,我碗里这剩下的一个饺子,叫年年有余啊!”
初一上午饭后,霜降给朱枫打了电话,说自己急需要赚钱的机会。朱枫说:“电话里也说不清,不如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吧!”
霜降犹豫着说:“今天中午有安排,明天怎么样?”
朱枫说:“刚好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我没有其他的空余时间啊!”
霜降叹口气说:“那么……好吧!在哪里见面?”
朱枫说了一个她们学校附近的饭店,约定十一点见面。
霜降整理着房间,似乎心不在焉,思量了很久,她小声对京哲说自己中午有点事,说不准能不能参加大家的聚会。
京哲看似随意地说:“去吧,你有自己的生活,不用因为我打乱它!”
霜降心里很过意不去,可是想到正承受病痛的伯父,她心神黯然,只能感激地无声在京哲背后紧紧地抱了他,然后到卫生间补了妆,穿上白羽绒服,蹲下换上低跟马靴,抬头看见京哲拿了条花纹杂乱的长围巾走到她面前,京哲把围巾绕她脖子转了一圈,松松地打个结说:“这样衣服的色彩感就有了缓冲了,真漂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