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远了,还听得见宝儿气急败坏地嚷嚷,还有云雪依的细声安抚。
碧波在一处树后闪了出来,隔了生长茂盛的花树好奇地观察着舞幽草,主人要她监视着这个叫小花的女人。七天前,雨清跟丢了舞幽草,眼前庄里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奇怪的婢女,这不能不让主人怀疑,从她对云雪依的态度,同为女人,她百人之百肯定,她非常有嫌疑。一计上心,碧波招手从一旁花树上折下一根花枝,手腕轻旋,摊掌凝聚内力以指尖射向舞幽草。
舞幽草怅然走在雕花长廊里,满脑子想的是水无涯说过的爱着云雪依的话,还有刚才云雪依给她的震撼,过于出神,脚步有些虚浮,抬手才扶住身边的墙壁,暗器擦破空气的细微声音传了过来,她心神一颤,等要反应的时候,肩头猛觉一阵,一声闷痛骤然出口。
左肩头的剧痛告诉她,她中了暗器,转身扶住受伤的肩膀背对着墙壁,万分警惕地观察周围的风吹草动。风云山庄里有冥王刹那的仇家吗?这样也不对,她现在易容,应该没有人能够认得出她,她在这里更不曾与人交恶。
碧波一惊,她没想到只是试探,她竟然真的受伤了,雨清都不能拿下的舞幽草,竟然被她伤到了,她怀疑地看看自己的手,但是,当务之急是立刻向主人禀告,想着,立刻离开。
舞幽草立刻发现一棵树下飘忽的影子隐入茂密的树木之后,想追上去,身形一顿,大白天的到处都能遇到人,自己身后还有暗器。想一想,咬牙忍着疼痛飞快地赶回东方昂的院子。
“你说……你伤了她?”正在书桌上画画的水无涯,像听不懂一样转头蹙眉瞧着碧波,蓝眸发出疑惑的目光,手里的画笔不自觉紧掐在掌心。她受伤了?可是,论武艺碧波的身手绝不及雨清,碧波怎会伤到她?难道,那个她根本就不是幽草?
“属下该死,请主人责罚。”碧波愧疚地单膝跪地,主动求罚。
“退下吧。”水无涯轻抬手示意她离开,没有一点责罚的意思。
碧波抬头惊讶地看着高高在上的主人。
水无涯早在瞬间静下心神,继续绘画,淡淡地道:“难道我是那种黑白不辨、是非不明,不把手下当人看的主人吗?”
碧波感激地退下,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水无涯等到碧波退下,他看着画中的人,巧笑倩兮、灵动活泼的舞幽草,娇小脸蛋,葡萄般晶莹美丽的眼睛,红润的樱唇弯起微笑的弧度,精灵一般美丽动人。
她在廖花小谢待了四年,吃了不少苦,却还拥有一颗纯真和善良的心,她是他的至宝。水无涯流露着温柔爱意的蓝色眼睛贪恋的看着画里的人,他永远也看不够。要不是因为与冥王刹那的合作,他早就铲平了胆敢伤害幽草的廖花小谢,什么黄金杀手眼,他还不放在眼里。
躲回东方昂院子的舞幽草,飞快地藏在的房间里,扶着肩膀,对这铜镜看自己背后的伤,她够不到,这该如何处理。剧烈的疼痛让她的额头满是细密的汗水,脸色甚是苍白,左胳膊痛的无法任何动作。
她需要有个人来帮她,可是有谁呢?想着水无涯,一阵阵的委屈和无助有如潮水,又化作泪水,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落下伤心的眼泪,她咬着嘴唇倔强的不发出哭泣的声音。
东方昂警觉地看着地上的红色,蹲下身子,用手指触摸拿起来,是血。不远处还有,立刻寻着路线追了过去,却发现停在舞幽草的房门外。迟疑一下猛将门推开来,入目是舞幽草立刻转身的一张惊慌失措的泪颜,接下来是她肩头的一片血色与树枝,还有地上的血滴。
“小花,你受伤了?这是怎么回事?”东方昂心痛而焦急地看着舞幽草,脆弱哭泣的舞幽草让他的心痛地颤起来。
舞幽草慌了,不知道说什么,他会不会追问自己事情缘由?会不会审问她来历目的?会不会把自己抓起来?
“我帮你处理伤势,先坐下来!”心急的东方昂扶着舞幽草坐在凳上,让她趴伏在桌上,看了伤口,转身翻箱倒柜找出药箱:“你坚持一会儿。”说完,便离开房间,将门关起来。
东方昂唤来平时伺候的婢女:“去端盆热水过来。”说完,趁无人,拿出布巾将地上的血点迅速擦干净等在台阶前,不多时,婢女将水端了过来,他接住:“下去吧。没事不要让人过来我这里。”
“是,奴婢遵命!”婢女屈膝行礼。
舞幽草痛地缩起肩膀,东方昂撕开她肩上的衣服,皱眉心痛地看着白皙肩头的狰狞伤口,握住了树枝,沉声告诉她:“我要拔了。”看着她血染的衣衫和涌血的伤口,他感觉自己的心一直猛烈的跳动,到底是谁伤了她,幸好,不是很严重。
“好。”舞幽草咬紧牙关。接下来,东方昂猛地使力,将树枝拔了出去,血液竟直溅到他的脸上,顾不上擦一把,将上好的止血药粉撒在她的伤口处,清楚伤口上的树枝残留,再以干净的布巾绑住她泉涌的血口。
骤猛的剧痛让她痛叫出声,头突然阵阵晕眩,眼一黑便歪头倒在东方昂的怀里,陷入晕厥之中……
冥王刹那的心情在今夜感到异常烦躁,幽草出走的时候忘记带上解药,再有七天,就该发作了。她到底去了哪里?怎会凭空消失?难道是水无涯出手骗走了她,但是手下回禀他,水无涯也在找她,那么,到底是谁带走了她?
秦时月旁若无人地推开书房重地的门,不将瞪着他的冥王刹那放在眼里,带着十二万分的热忱外加不怀好意:“恭喜恭喜,当朝权贵冥王爷,即将迎娶东野木将军的掌上明珠……东野泠音,听说东野泠音小姐身姿婀娜,相貌更是有边关第一美女之称,可喜可贺!不过,做新郎官的人脸上怎么没一点儿喜气,这样可不好?”
是的,冥王刹那即将成婚,亲事定的也很仓促,三天前定下,七天后举行,是他与驻扎在边关,手握重兵的东野木将军的女儿东野泠音的婚事。秦时月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欣喜若狂。听到秦时月的挖苦,冥王刹那冷冷看他一眼。喜气?可笑,对一个因为集权而娶的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女人,他有必要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