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女子笑道:“不妨。”她把扇子递给李铭儿,“我再买别的就是了。”
李铭儿接过扇子,冲她扮了个鬼脸,得意地走了。
粉衣姑娘无奈地摇摇头,又随手拿了一柄。而这边李铭儿和小榛子走远了,小榛子却还在不住回头看。李铭儿怪道:“喂,你看什么!”
小榛子道:“小的是觉得方才那姑娘好生貌美,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李铭儿立刻拉下脸来,“是吗?那你说是我美,还是她美?”
小榛子笑起来:“主子怎的突然这样问。要小的说,自然是主子美。只不过小的平日在宫里不曾见过方才那姑娘般气质脱俗的,因而有些纳罕罢了。主子是三春桃花,她便是深冬寒梅,不同的花如何放在一起比。”
“好啦,你犯不着这么奸猾,我也觉得她美。和她一比,我倒似一个小孩子似的。”李铭儿叹气,“不过我眼睛比她好看,你说是不是?”
“那是,主子只把人那么望一眼,就叫人心都化掉了。”
李铭儿被他那挤眉弄眼的样子逗得咯咯直笑:“真会作怪,谁叫你说这样恶心人的话……”她话音未落,却突然尖叫起来,她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又羞又气道:“什么人,好大的贼胆!”却是刚才人群中有人趁乱捏了她的粉臀一把。
小榛子知道了缘由也大怒,只是放眼向人群中望去,人人面色坦然,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小榛子两忙安慰主子一番,然而李铭儿却委屈得几乎落泪,心情极是低落。她是金枝玉叶,无端被吃了豆腐,又是恶心又是愤恨,只恨不得把那人捉来千刀万剐。
“这些臭男人,恶心死了恶心死了,回去我要把这件衣服丢掉!”她双眼含泪,心尤因愤怒跳得厉害。小榛子连忙转移她的注意力道:“好的好的,都丢掉!主子快看那里有舞狮,我们去看看吧!”
纵然舞狮花样繁多,也很热闹,李铭儿还是提不起兴趣来,她想回客栈,可是看到小榛子在不停地叫好,根本听不到她的喊声。她被挤得发丝凌乱,半天才从人群中脱离出来,累得气喘吁吁。
“这个小榛子,一玩起来就不管不顾的。看我回头怎么惩罚你!”她自言自语着,一个人在街上乱逛。她没头没脑地走着,却冷不防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李铭儿想要绕过他,却又被堵住。她这才抬起头来,只见眼前站着的男人虽是样貌端正,却一脸邪笑。
“喂!你做什么!还不快让开!”
“这位姑娘,怎么一个人出来,多不安全,倒不如随我去家中坐坐,好酒好菜享受一番。”那人说着,手脚已开始不老实。
李铭儿一把打开他的手道:“拿开你的臭爪子,你可知我是什么人,敢这样胡来。”
“小美人儿,你又可知我是什么人!”男人笑得愈发猥琐,李铭儿转身欲走,又发现身后也被男人的爪牙堵住了。她这才惊慌起来:“你不要不要脸,你要是敢碰我一根毫毛,我就叫你五马分尸!”
男人大笑起来:“小美人儿,你那软软的屁股我可是捏过了,你倒是来分我的尸啊!”
李铭儿这才知道方才是他,怒道:“原来是你!你这流氓!”她还在怒骂,一个急欲讨好男人的恶仆已经上前来抓她的胳膊,李铭儿正要大叫,耳边却有风声掠过,只见一根乌黑的铁棍直直戳向恶仆的脑袋,将他一棍戳翻在地。众人回头,却是一极高大的男人,浓眉漆目,容貌甚是伟岸,他一手牵着匹枣红色的马,另一手握着有小孩胳膊粗细的玄铁棍,虽未说话,却是一身凛然之气。
那男人一愣,脸上一副说不出是哭还是笑的表情,道:“原来是秦兄弟,在下正欲邀好友到府上一叙,却不知秦兄为何阻拦。”
“谁是你好友!”李铭儿一把推开身边呆若木鸡的恶仆,躲到这高大男人身侧,“我从不认得你,是你轻薄于我!”
高大男人并不看李铭儿,只是向那人道:“我说过,若再叫我见到你非礼女子,绝不手软,你忘了么?”
男人一呆,连忙跪地求饶道:“秦兄弟,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怎么说咱们也是世交了,上次我的伤还未好,秦兄弟你手下留情啊!”
高大男人似是确实和他相识,半响方皱眉道:“也罢,最后饶你这次,还不快滚!”
男人立刻如获大赦一般,连滚带爬地跑了,他的爪牙也连忙架起地上昏迷不醒的兄弟,跟着逃窜。而这边李铭儿却大大的不乐意了,她怒视着眼前的高大男人道:“喂,你怎么就这样放过他们!”
男人并不理她,只是将铁棍束于身后,兀自牵着马前行,李铭儿见他不理自己,愈发生气:“喂!我和你说话呢!你这人好没礼貌!”
男人这才扭过头来道:“第一,我不叫喂!我有名有姓,你可以叫我秦铁冥。第二,我和那人家里却是世交不假,伤了他的仆人算是一个警告。姑娘既无损失,何必如此计较。”
“无损失?你说得好轻巧!原来你和那人是一伙的,我还以为你真是什么正义之士!”李铭儿气得头直发昏,又脸皮薄,说不出自己被那人捏了屁股,只得把怒气都撒在秦铁冥身上。
“你这姑娘好没道理,我救了你,你不感激也就算了,缘何与我争执不休。”秦铁冥自小管教严苛,身边的人对他无不尊敬又有礼,何曾见过这等不知感恩的刁蛮女子,当即沉声呵斥。然而李铭儿却恰好是个顺毛驴,逆着她的毛摸,她是一定会尥蹶子的。
“你这人才没道理!你今日放过那人,日后他又去欺辱别的女子,你便是帮凶!也罢,活该我今日晦气,摊上了你们这伙流氓!”李铭儿说着,转身便走。而秦铁冥听了她的话却是一呆,自己竟真的成了帮凶么?是了,上次那人居然轻薄于自己妹妹,可见其色胆包天。自己这样放任他离开,不是帮凶却又是什么。他一向自诩侠义,李铭儿才短短数句话就说破了他的正义假象,怎能叫他不震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