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书忍不住道:“不如我们先去那匪寨问问,他们既然和这悬崖相邻,想必会知道一些消息。”
展颜听他这样说倒是有些迟疑,裴御泓道:“怎的,你还怕那些山野粗人不成?”展颜挑眉道:“谁说山野粗人才能做匪首?我听说那个寨主,不大简单,原先做过统兵。我担心我受了伤,要是他们再来一窝蜂,我们三人招架不住。”
裴御泓道:“无妨,我们不是去挑衅,只要尽量不与他们争执就好。”
展颜摸摸下巴,道:“我倒不妨直说了,你和他讲的时候,一定不要提到铭姑娘。否则,万一找到了,回来的也只有秦兄一个人。”方书惊道:“你是说……”裴御泓也才明白过来,他点头道:“也好,方兄弟,你别着急,我们从长计议,一定会保你家小姐周全。”
他们三人向着匪寨去了,这边秦铁柔更是百爪挠心。小榛子在照顾霍万,过不了一会儿就要出来看看。裴冷蝶安慰他道:“小榛子,你别着急,等他们回来,我立刻就叫你。”
小榛子叹口气,自言自语祈祷道:“我的姑奶奶,你可千万别出事,你要是有点事,小榛子我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裴冷蝶听他这样说,讶异道:“你说什么?为什么要砍你脑袋。”小榛子连忙道:“没事没事,我就是胡说一下,裴姑娘,我进去看着霍万了。”
秦铁柔道:“六姐姐,你还是去看看铺子吧,这样等我哥他们回来,立刻就能走了,不要耽误了你的事。”
裴冷蝶摇摇头:“不行,我不放心,铺子那边我已经交代给那里的老账房先生了,回头再去看也是一样。”
秦铁柔自己也是满腹心事,因而不再劝她。她满心装着裴御泓,又担心哥哥和李铭儿,因而烦乱极了。
深深宫闱,只见一个穿着红色斗篷的人随着庄妃身边的大丫鬟如意闪进她的寝宫。庄妃早就梳洗罢,坐立难安,见那人进来,连忙道:“可曾有人跟着?”
如意摇摇头:“娘娘放心,奴婢一路过来仔细看过了,没有人发觉。”
庄妃这才点点头,望着眼前的人皱眉道:“如何了?”
那人摘下斗篷来,一张妖媚入骨的脸,正是追杀秦铁冥和李铭儿的那个红衣人。她此时却一脸肃然道:“娘娘,那两个人……掉到悬崖下面去了。”
“什么?掉到悬崖下面去了?我只问你他们是死是活!”
红衣人犯难道:“这个……依属下看来,恐怕是活不久了。”
“活不久了?那就说明还活着?”
“娘娘,那个秦铁冥的武功甚是高强,更兼之……”
“你少废话!红音,你现在做事真是叫我越来越不放心了!你现在还是左判使?”
红音惶恐道:“是。”
“依我看你也别做了!你去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庄妃心里焦躁,重重地拍了一下梳妆台。如意连忙道:“娘娘仔细手疼,别和下人一般见识。就算公主能逃脱,现在太子也中了毒,要是将来十三王爷做了太子,娘娘您不就是皇太后了。”
庄妃已经耐性尽失,道:“如意,我已经等不下去了,要么李心蕊死,要么李宏死!我在这深宫里哪也去不了,又有你们这群不得力的!”她说着,已经面露怒色,几近狰狞了。红音连忙跪地道:“娘娘,是属下无能,娘娘息怒,属下这回带了药来,不管怎样,先叫那李宏去西天,娘娘便也心宽些。”
庄妃接过那锦囊来,恨道:“你当给太子下药那么容易!我要费多少心思才能得手一次!那个李铭儿不过是个黄毛丫头,你们竟然伤不了她一根毫毛!真是一群猪狗!等她到了江南和李沐回合,你们这群饭桶更别想得手了!红音,你们最好给我勤快着点,否则干爹那里,我可是不会为你们说好话的!”红音闻言,连忙叩首道:“娘娘,属下一定将那丫头解决了,为娘娘分忧。”
李铭儿此时在崖底,并不知道外面多少人在寻她,又有多少人在等着要她的命。她虽然知道自己中了毒,不过倒也看得开。待到天色暗下来,鹤延年又一翻身上了屋梁,伸了个懒腰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要先睡啦!”秦铁冥见他那样睡着,倒是奇怪,鹤延年见他看着自己,笑道:“坏小子,你要不要上来一起睡?”
李铭儿连忙道:“前辈,你不要害他,他要是掉下来摔伤了,我可是没钱了。”
鹤延年道:“是吗?我看未必。喂,小子,你要不要试试,你内力深厚,我教给你怎么调息,你便是荡在根绳子上也能睡个安稳觉。”秦铁冥听他这样一说,倒是有些心动,转向李铭儿道:“我试试,你不要担心,好好休息。”李铭儿还要阻止他,他已经飞身上了房梁。鹤延年哈哈一笑,开始传授他心诀。他见秦铁冥是难得的武学料子,因而暗暗将自己的上乘内功心法也说与他。秦铁冥并没有听出端倪,蹙眉听着。那鹤延年的心法和他修习的心法虽类似,但是中间好几处都有不同。他依照鹤延年的方法重新提气运气一番,只觉得内力骤然丰沛,几乎在经脉中振然欲出,难以控制。他骤然惊到,睁眼望向鹤延年。鹤延年笑道:“难受了?没关系,你再倒着运气,就可将内力控制了。”秦铁冥习武多年,从未听说倒着运气这一说,气随血走,若是逆气而行,岂不是和自杀无异。然而他看鹤延年的样子,又不像是在糊弄自己,当下暗暗让气逆转,初试时他还小心翼翼,但是很快,他便觉得奔涌的内力全都安分下来,待到他最后吐纳完结,竟是觉得精力十分旺盛,睡意全无。
鹤延年见他面露欣喜之色,笑道:“如何?小老儿从不欺人。”
秦铁冥点头道:“前辈,我不明白。”
鹤延年道:“有什么不明白,气依着血,是对的,可是若是武功要更进一步,就要摆脱这种束缚才可运用自如。我果然没看走眼,寻常内力的人,是练不成的,走到一半就会痛苦不已,内力难以控制就会脱出,十几年的修为也就白费了,想不到你竟然和我的心法这样相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