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说着,一层的门却骤然关闭。秦铁冥还不等展颜反应过来,立刻拉着他飞身上梁,他二人才在梁上站定,就听得下面一派兽鸣声由远而近,就着堂内的烛光,却是各种淌着涎水的野兽在堂内乱跑乱咬。秦铁冥朗声道:“原来这异人阁不过如此,人打不过,就派野兽来,可笑可笑!”
展颜听他这么说,却是古怪地盯着他看。秦铁冥楞道:“你盯着我看什么?”
展颜道:“你都说了可笑了,怎的不笑?”
秦铁冥立即没好气道:“我说可笑,是说……那好吧,那我应该如何?”
展颜认真道:“你说完应该哈哈哈大笑三声才对。”
秦铁冥听他这样说,也认真道:“也是,不如我再说一遍,你替我大笑三声?”展颜推辞不已:“你觉得可笑,我又不觉得可笑,为什么要我替你笑。还是秦兄来笑吧!”秦铁冥哪知道他在故意逗自己,正色道:“那我只是那么说,也不是真的觉得可笑。”
他二人正为这可笑还是不可笑的问题争执不休,底下的野兽却已经开始自相残杀起来,不一会儿,嘶吼就变成了哀鸣。展颜低头看看,道:“差不多了,咱们去了楼上再笑。”说着施展轻功飞身到楼梯上,一踩栏杆,已经上了二楼。秦铁冥见他耍诈,也连忙跟了上去,他上了二楼,还在极认真道:“你到底是笑不笑?”
他一上楼,眼前却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接着他就听到展颜在说:“谁家这么节俭,连个蜡烛也不点。”这时,黑暗中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我本就是个瞎子,点不点蜡烛,又有什么区别。你们两个,快点走吧,不然一会儿阁主发现了你们,可就死得难看了。”
秦铁冥道:“婆婆,我们只为龙草而来。”
“婆婆?你居然叫我婆婆!”那声音陡然变得极恨,秦铁冥听得破空的声音,一个飞身,躲开她的暗器,道:“在下多有得罪。”
展颜已是不耐烦道:“你声音那么难听,叫你婆婆怎么啦?难不成你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他说着秦铁冥就听到了暗器撞到金属的声音,知道展颜也被她“问候”了一番。
“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我看你们如何过这二楼!”她说着阴阴笑起来,“你们前面是一个蛇蝎盆,里面尽是毒舌毒蝎,你们倒不如尝试着过来试试,我看你们如何到得了三楼!”
展颜已经笑道:“婆婆你别吓唬人了,我方才上楼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你这里的高度想修个盆,真是快笑死我了,你莫不是哄你孙子哄多了,当我们也是小娃娃?”
那黑暗中的人立刻大怒,喝道:“混小子!”说着已经重重拍击了什么,那暗器到好似下雨一样冲着二人而来。秦铁冥情急之下,当即破窗而出,躲在外面,就听得里面叮叮乱响,是暗器打在墙上的声音,他一抬头,就见展颜也躲在那,样子也有几分狼狈。展颜啧啧道:“这个老妖婆倒是有钱,这么多暗器,够她做一阵子的。”他听得里面安静下来,立刻飞身进去,向着之前声音的地方一剑刺去,只觉得剑刺入一个极柔软的物体中,却绝对不是人体。他心中一惊,知道自己上当了,这时他头顶上却有什么东西冲他而来,他也不避闪,待那东西近了,快剑一劈,一个条状的东西落地,在地板上不住翻滚。他正在心惊,却听见秦铁冥大叫道:“小心。”他一回头,却是一个道姑模样的女子狰狞而来,然而那女子还未近的他身,秦铁冥的玄铁棒却正一棍戳于她肋下,那女子哀号一声,倒在一边。秦铁冥从怀中掏出火折子来吹亮,只见这二楼极大极空,但是周围却多是各种按钮,想来是各种机关所用,不过恰如展颜所说,这里并没有什么蛇蝎盆,想来是这女人为了叫入侵者心里害怕,所以才这样说引得人心里先畏惧一层。秦铁冥见那道姑又挣扎着去摸一个按钮,微微皱眉,一棍打在她头侧,叫她登时昏了过去。
这一层原本是机关防护,分为八卦六十四阵,不过秦铁冥和展颜破窗而出,阴差阳错去了开门,因而不必领教那些阴毒机关。不过还不等他二人往三楼去,就听得顶上大钟叮当,震耳欲聋,又传出叫杀声。秦铁冥一回头,正见裴御泓一袭白衣自楼上跃下。他连忙拉起展颜道:“老七得手了!”
展颜笑道:“这么大动静?这下有好戏了。”说着和秦铁冥一起从楼上跳下去。他二人才一落到裴御泓身边,那阁楼便纷纷涌出人来。秦铁冥道:“老七,如何?”
裴御泓笑得一派得意:“还问。”
展颜道:“你应该再晚点下来,我们才上了两层楼。好无趣。”
裴御泓道:“别急,上面的人都下来了,今晚保证叫你的剑喝饱。”他正说着,只见一个黑袍的长发男人从人群中走出来,沉声道:“三位,夜里来盗我圣草,不是侠客所为吧!”
裴御泓抱拳道:“原来是贺兰晓阁主。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莫要说你手下的圆空和尚去我家武馆踢馆,伤害我父亲,你不知道。”
贺兰晓冷冷道:“是,我是知道不错,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来偷!”
裴御泓挑眉,笑得温和:“我自然要先偷了来,之后再和你们打。不然你万一恼羞成怒,毁了龙草,我岂不是罪过大了。”
贺兰晓道:“你以为你能走得了?”
裴御泓拿出一双银丝的手套戴上,笑道:“走不走得了,不是你说了算!”他指着那个胖大和尚道:“秦兄,展兄,把那臭和尚留给我!”说着,便与阁内的人混战起来。秦铁冥和展颜点点头,也助在他左右。裴御泓的掌上功夫乃是裴家“千斤掌”和天山派“千手掌”的混合,因而柔中带钢,他的兵器便是那双银丝手套,内有暗控机关,需要他的手动作极快。他们这边虽只有三人,却应付得丝毫不见吃力。贺兰晓道:“裴御泓,你杀我手下,我怎能饶你!”
裴御泓当即冷笑道:“我并没说要你饶!”他说着,施展轻功而起,双手好似瞬间化作千手万掌,令人眼花缭乱,贺兰晓也不是等闲之辈,可是却吃不住他掌速如此之快,和他交手不过四十招,已经被他扼住了喉咙,裴御泓笑道:“贺兰阁主,你现在说,是要睡饶了谁?”贺兰晓脸色苍白,道:“玉面老七,果然名不虚传,我栽在你手上,还有什么话好说?”裴御泓点头,道:“正是。”他说着,手做刀状,那银丝手套下猛地生出薄薄的利刃来,他内力一使,扼着他喉咙的手顺着他的经脉滑向他的右臂,另一只手飞快劈下,只见鲜血淋漓,竟生生卸了他一跳胳膊下来!贺兰晓痛得几乎昏死过去,咆哮道:“你为什么不杀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