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的是,她终于可以报仇了。
这辈子,她还从来没被人追杀的那么狼狈过呢。就算用了宫中最顶级的金疮药和祛疤膏,三个月过去了,最深的那几道疤痕依旧能看的出来。
想想就觉得,一剑杀了司徒俊德真是便宜他了。
进了镇北将军府后,慕筠溪的感触就更深了,她觉得自己开始有些仇富了。
宗政博延则是咬牙切齿,"这个贼子,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父皇早该下旨斩了他才是。"
一个二品将军的府邸,面积居然比他的亲王府还要大一倍,装饰更是富丽堂皇,与皇宫相比都毫不逊色了。
单单以司徒俊德的俸禄,他就是赚十辈子,也支撑不起。
慕筠溪耸了耸肩道:"他有没有搜刮民脂民膏我不知道,但是绝对贪污军费了。"
宗政博延转念一想,眼睛都红了。因为前朝曾经差点被北蛮打到京城,东陵建国以来,一直将北蛮当做最大的敌人,因此每年支付给北疆这边的军费也是最多的,而且每次都是优先调拨。
京城这次发生大规模地动,户部却是因为刚刚支付给了北疆大笔的军费而拿不出钱来赈灾。若不是筠溪的舅舅带头鼓动商人捐款,京城此时怕是已然饿殍遍野。
但是,这样的惨剧没有在京城发生,不代表在别的地方没有发生过。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有多少百姓因为司徒俊德一个人的贪欲而苦苦挣扎,最后还是葬送了性命呢?
慕筠溪感受到他强烈起伏的情绪,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柔声道:"不要想太多,以前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无力改变什么。但是现在,我们很快就要把这个大蛀虫除掉了。以后,百姓的日子肯定会好过很多。"
在慕筠溪看来,贪官污吏是杀不光除不尽的,没看就算到了现代,监督体制几乎发展到极致,却依旧无法断绝贪官的存在。
像明朝朱元璋时期,贪十两银子被查出来就会被剥皮填草,贪官们依旧前仆后继。人的欲望是无穷的,与之抗争是一个需要数代人不断努力的过程。
宗政博延脑子里的例子没有慕筠溪典型,却也是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想到那些苦苦挣扎的百姓,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做些什么。
"我只是想在我有限的能力下,让这山河更加清明,让百姓更加安乐罢了。"
慕筠溪忍不住轻笑起来,她的男人在大事面前有足够的魄力和决断,但在关系到百姓民生的时候,偏偏又总有点小小的圣父情节。或许,只有具备这样品质的人,才能成为一代明君吧。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爱上这个男人,这辈子自己怕是少不了要跟着受苦受累。对此,她,甘之如饴。
两人脉脉对视,眼神中情意流转。
身后十位大内高手默默黑线,前面的两位画风为何变换如此之快?他们刚刚还在为秦王殿下为国为民的高尚情怀新生敬佩,下一秒王妃殿下一开口,直接从忧国忧民跳跃到了谈情说爱...
全世界都知道你们两位感情好了,就不要再这么随时随地秀恩爱了吧。
这一刻,十位高手无师自通地领悟了一句非常时髦得网络用语,秀恩爱,分得快啊。
可惜,他们只敢在心里想想,谁也不敢说出口。
秦王妃的凶残他们可都是亲眼见过的,秦王殿下既然能够镇得住王妃,肯定比王妃还凶残。不想小命不保,还是闭紧嘴巴比较好。
当然,慕筠溪和宗政博延并没有忘记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穿过前庭,两人的表情就严肃起来,行动也愈加小心。到了这里,就又要提起童修了,这家伙干的事虽然有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感觉,但好在他记忆力还算不错,在今日这个关键时刻,至少还为他们的行动提供了一张详细地图。
让慕筠溪等人现在可以不需要再次探查,直指黄龙—司徒俊德的书房。
距离书房一百米,众人就确定了司徒俊德定然在书房内,单看周围的防御等级就知道了。也不知道是司徒俊德本就怕死,还是童修上次偷偷潜入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现在司徒俊德的整个书房都被铁桶般的围了起来。
房顶上都有两个武功不弱的高手守护着,饶是慕筠溪潜入经验丰富,也有些束手无策。只能暂时躲藏在距离书房三十米开外的一座假山的阴影里等待机会,宗政博延等人更是直接在百米之外便止步了。
慕筠溪潜伏在阴影中,静静地等候着。在狩猎的时候,她的耐心一向很好。
书房里,司徒俊德却是沉不住气了。
他之前派出那黑衣人执行任务从来没有失败过,可是这一次,黑衣人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他的眼皮还一直跳个不停,让他心里十分不安。
书房里除了他之外,还有两个人,一个魁梧大汉,一个清瘦书生。那魁梧大汉一脸横肉,一脸凶相,脾气也是十分暴躁。
看着司徒俊德不停地踱步,忍不住开口道:"北疆十万兵马都掌控在将军手里,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秦王就算是皇子又如何,他手上不过两万虾兵蟹将,到了咱们的地盘,还不是得乖乖听话。"
司徒俊德看了他一眼,冷哼道:"这位殿下可不是个会乖乖听话的人物。"
在他看来,宗政博延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否则怎么会不顾官场潜规则,在鹤郡掀起那么大的风浪。
可恨上次没能杀了他,造成如今的后患。
他不知道宗政博延有没有将当初搜集到的证据呈递给皇帝,虽然直到现在朝廷都是一片风平浪静,他依旧安不下心来。总觉得这一次宗政博延来了北疆,事情终归是要有一个定论了。
只是,不知道宗政博延会有什么手段。
此时,那清瘦书生却是开了口,他语调慢悠悠的,透着一股子阴柔的味道,听着他的话,总让人觉得似乎骨头缝里都在往外冒冷气一般,浑身冰凉。
"将军既然不放心,不妨"他比划了个杀的手势,"永绝后患。反正这里是北疆,北蛮人就在关外,说不准就有北蛮刺客混进来了呢。秦王殿下遇刺身亡,将军也是十分悲痛自责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