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好些了么?”细心地拿起软枕靠在她的身后,又到外室将干净的毛巾在盆里浸湿拧干,回来细细地替她擦掉脸上的泪痕。
“嗯。”云墨衣低声应道。眼光随着他出出进进,忙前忙后。没想到养尊处优的闻人家主,伺候起人来,还是很熟练的。“醒,你是不是经常照顾哭的女人?每次都这样替她们擦眼泪么?”
“是啊。”闻人醒坐在她的身侧,爱恋地捏捏她发红的小鼻子,眼里一片温暖的笑意:“家里那一帮女人,只要我一将她们送到我房间的女人赶出去,就一哭二闹三上吊,若我不一个一个耐心地哄,决不罢休,说起来,灵儿也是帮凶呢。怎么,衣儿吃醋了么?”
“才没有!”吸吸鼻子,撇撇嘴,说道:“那你都收下好了,何必赶出去!”
“是么?好,以后都听衣儿的,若再给我送来,统统收下!”闻人醒点点头,一副听话的乖宝宝模样。
云墨衣嘴一扁,红肿的眼睛里,泫然欲滴:“你故意气我!”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投降!”闻人醒急忙举起双手。
“扑--”他滑稽的模样,逗得她扑哧一笑,郁结的情绪去了大半。
闻人醒才放心的舒了口气,正经的问道:“今晚发生什么事了?林白果然是玄衣教的人么?”
“嗯--”云墨衣点点头,理了理头绪,将今晚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讲给他听。
“你是说,他是玄衣教的副教主?”闻人醒神情微变,心思飞速运转,将林白一直以来的行为都过滤了一遍,还好他没有做出什么伤害性的事。只是没想到,他们身边潜藏着这样一个重量级的人物,更没想到的是,那个人居然爱上了衣儿,等等,她刚才还说了什么?一双明媚的眼睛瞪得更大:“你说你竟然使美人计引诱他?”
“是啊。可惜没有成功,可能是我魅力不够大。”无奈地耸耸肩,脸上现出赧然之色。
“只能说,你的心还不够狠,你不想欺骗别人的感情。”闻人醒笑道,否则,衣儿若真发起狠来,下了真功夫,哪个百炼钢能不化成绕指柔?
这一个个男人,不都像蜜蜂闻见了鲜花似的绕着她转?
“好吧,我就当作你在夸我。”黯然地低下头,再次吸吸鼻子。
“你呀,折腾一宿,夜深了,过不了两三个时辰就该天亮了,你快睡会吧。”见她心情平复了些,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
“好。”云墨衣脱了身上他的外袍,乖乖地躺下去,闭上眼睛,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
闻人醒替她盖好锦被,转身准备吹熄了灯火离去。
迈不动步子,似有东西勾着他的衣角,侧身低头一看,一只纤纤玉手扯着他的衣服,刚刚闭上的眼睛,此刻雾蒙蒙地仰望着他,流露出期盼的神情,檀口微启:“醒,陪我好不好?”
闻人醒一震,刚才在院中撩人的画面又映入脑海,呼吸窒了窒,有些犹豫地拉开她的手,他怕自己会把持不住。
“好不好?”云墨衣收回手,可怜兮兮地问道。往里挪了挪,腾出一个人的空位。
叹了口气,掀开锦被一角,直挺挺地躺了上去。
云墨衣眨巴了下眼睛,手指一弹,烛火立刻熄灭,房中一片黑暗,她趴过去,以期在他怀里寻找一个安心的位置,却摸到他胸前一片湿濡,原来是刚才自己蹭在上面的眼泪。
“把这件脱了吧,好不舒服。”捏着他中衣胸前被浸湿的部分。
闻人醒只觉下腹一紧,气息逐渐粗重:“衣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已经尽量在控制自己,心爱的女人就躺在身侧,他不可能不动心,若她再动手动脚,他可保不住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衣服都湿了,你捏捏看。”云墨衣撩起他的中衣,指尖不经意地划过他的肌肤,引起他一阵战栗,他低吼一声,迅速将衣服扯掉,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咬牙切齿地道:“衣儿!你自找的!”
黑暗中,准确无误地找到想念已久的红唇,狂热地用牙齿一点一点啃咬。“衣儿,我的衣儿。”一边咬,一边在嘴角动情地呢喃。
“醒,你轻点……”云墨衣再次化为了一滩水,娇俏的眸子闭上,掩去了眼中的故意。
嘴上传来麻麻的感觉,还有一点点的痛,他的皮肤,烫得吓人,紧紧贴着她的身体,似乎快将她融化了,她嘴里发出一声低吟,成了他的催化剂。
他不但没有轻点,反而更狂热,吻如一阵疾风骤雨,一一划过她的嘴唇、耳垂、和如玉的脖颈,又啃又舔,每一寸肌肤,都不放过。
与他狂热的吻成对比的,是他温柔的手,轻轻地抱着身下的柔软,轻轻地抚摸,在她身上点燃一个又一个火苗,缓缓往下……
这厢,满室春风,那厢,夜不成眠。
三间房,都亮着灯,每间屋里,不同颜色的身影,一个黑色,一个红色,一个紫色,或站或坐。
红色的身影,满屋焦急地走来走去;黑色的身影,坐在床沿,微微叹息;唯有紫色的身影,悠闲地坐在灯下,手中捧着一杯香茗,时时浅抿。
三个男人,三种状态,却有共同的一点:不时往大开的窗户外看一眼,心中同样的想到:该死的,闻人醒都进去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出来?
直到那间房烛火一熄,仍未见闻人醒有出来的迹象,三人心中咯噔一响,双手紧握成拳,眼眸中都浮现出痛色:不会的,不会是那样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月亮都落了下去,水夜枫感觉到地面似乎已经被自己踩出一个坑来,手心的汗,湿嗒嗒,呼吸愈见沉重。
不行,不能再等下去,眸子里一抹坚决,转身打开房门,红色的衣摆飞扬,人已经往云墨衣的房间而去。
另外两个人从窗口见到此情此境,心中一喜,紧握的双拳微微放松:终于有人去出头了。
“砰砰砰!”静谧的夜,响起一阵突兀的敲门声。
床上沉浸在爱河中的两人,同时被吓了一跳,闻人醒低咒一声,从云墨衣胸前抬起头来,侧身吼道:“谁?”
升到极高的欲火,被这猛然一岔,生生变成了怒火。
“是我!”水夜枫的声音抖了一抖,着实被他的怒气震了一下,然而一想到房中两人此刻可能的情景,自己的怒火也腾地上来,现在该生气的是他好不好?
“开门!”门被拍的震天响,连前院都能听到声音,不少住店的客人被吵醒,睁着蒙眬的睡眼,纷纷找掌柜的打探发生了何事,前院一阵骚动。
该死的,云墨衣本来不准备出声,静默等着闻人醒将他赶走,谁知,他倒越来越过分了,心中的火气也油然上升,寒冷的声音吼道:“滚!又忘记了教训是么?”
水夜枫的桃花眼闪过一丝胆怯,条件反射地抚上自己脸上和身上,曾经被打的部位,犹豫着要不要就此熄火,缩回房间再说。
楚亦谨的手,捏在床沿,结实的红木大床,在他掌下,隐隐发出一阵碎裂声,床上呼呼大睡的破劫,敏感地睁开一条眼缝,四处瞄了瞄,又闭着眼睛睡起来:个个都是大爷,他们要闹,就由着他们闹好了,他可管不着,只要不闹出人命,都不关他的事。
楚亦尘的手,捏着茶杯,杯中的茶水不知凉了多时,眼中的神色未变,茶杯却微不可见地裂开了一道缝。
两人都在心里呐喊道:“水夜枫,支持住!”
水夜枫似是感应到了他们的呼喊,胸中升腾起一股力量:“衣儿,你们在里面干什么?”那口吻,似乎是逮着妻子偷人的丈夫。
“水夜枫,你真的皮痒是不是?”云墨衣的兴致全无,摸索着找到闻人醒的外袍,裹在身上,翻身下床,点亮烛火,轰然将门打开,一把将门外的水夜枫扯进门去,再轰然一声把门关上。
“说吧,你发的什么疯?”寒冷的眼神,没有温度的语调,还有掌中蕴集的能量。似乎他的答案若不能令她满意,便能一掌将他灰飞湮灭。
水夜枫被她扯得趔趄了一步,差点跌在地上,扶着一旁的桌角,稳了稳身形,有些胆寒地看着她眼中的冰冷,几不可见地抖了两抖。扬起头来,却又看到床上似笑非笑的闻人醒,斜斜地靠在床头,心中波涛汹涌,似打翻了一大坛子陈醋:衣儿是他的,怎能被别人乘虚而入!
桃花眼中,迅速被嫉妒之色盈满,红唇不满地撇向闻人醒,愤然道:“你们孤男寡女,在做什么?”
“水夜枫,你未免管的太宽了吧?”云墨衣接收到闻人醒的眼神,收了掌势,双手抱胸,斜倚在门上,漠然地看着他。
水夜枫嘴一撇,不服气地道:“衣儿,咱兩是指腹为婚的,你是我的未婚妻,你怎能跟别的男人同处一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