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谁敢欺负你啊?你不欺负别人,别人就该偷笑了。”云驭风宠溺地刮刮她的小俏鼻,他虽然经常一根筋,脑子可也不笨,别说她那一身武功,就算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单就皇上那态度,谁敢拿她怎么样?
“咳咳。”被完全忽视的某人,清咳两声示意自己的存在,见那女人在驭风的怀里巧笑倩兮,直觉无比刺眼,虽然他们是兄妹,但是若是将驭风换成他,该有多好啊?立刻发挥皇帝的威仪,正色道:“驭风,还不去做正事!”还抱着!还抱着!
“是!”云驭风回道,拍拍云墨衣的背,软言细语道:“衣儿,二哥要去做事了,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若有事,便来找二哥,二哥若不在,便去找大哥和三哥,记得,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嗯嗯。”云墨衣点点头,只觉鼻子一阵发酸,眼睛发胀,强忍着没说话,怕自己一出声会哽咽。
云驭风走后,楚亦寒扳过她的身子,紧紧盯着她脖颈上的血痕,责道:“你这个笨女人,明明可以控制她,偏偏要让她伤了你,还要让朕担心,你是不是不怕疼呢?”
云墨衣推开他,冷冷地说道:“皇上,你的目的是揪出歹人,如今几乎已经达到了,至于我怎样,不需要你关心。”
楚亦寒怒道:“你这个女人,怎么总是这样?好心关心你,你却不是冷嘲热讽就是尖酸刻薄,你对驭风怎么就完全是两个态度呢?朕究竟哪里得罪你了?”
“呵,皇上。”云墨衣乜乜着眼睛,似笑非笑地说道:“皇上,你该不是喜欢上我了吧?奉劝你一句,不要喜欢我,否则你会很惨,因为我对你半丝好感也没有。”说完转身而去。
“你!”剩下楚亦寒在原地,恼羞成怒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一口气,想要发泄,又找不到人,只得憋在心中,这个该死的女人,果然是气死人不偿命!
……
楚国史记,天楚八年四月二十五日晚,兵部尚书林正存一家,由于勾结玄衣魔教,意图不轨,全家上下,除在京城外的林正存,其余之人,包括林夫人施兰与宫里的林昭仪,全数被打入天牢,第二日,此事一经皇上在早朝上说出,立时引起朝廷上下一片震惊,原本与林家走得颇近之人,无不人人自危,唯恐被牵连,而站在云相那边的、和一直中立持观望态度的大臣们,则纷纷在心中暗舒口气,庆幸自己看清了形势。
而此时,一场阴谋正在暗中酝酿,危险,正在向京城靠近……
天牢。
天牢的牢头今日战战兢兢,心里十分紧张,连额头都在冒汗,你若问他为啥这般?
他定会甩一把额间的汗,指指自己的头,回答你道:“皇上和贵妃娘娘亲临天牢,上面刑部的大人们都陪着,这已经半天功夫了,看皇上和娘娘的表情,似乎很不高兴呢,我能不紧张吗?万一伺候不好,丢了这官倒是小事,若丢了这吃饭的家伙,我只能去阴间找阎王爷哭去?”
你若再问他:“皇上和娘娘为何不高兴?”
他肯定怒目看着你,骂你道:“一边呆着去,你这不没事找事吗?皇上和娘娘为何不高兴,连刑部的几位大人都揣摩不到,我这芝麻大点的官怎么能知道?”说完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偷偷从人缝中往里瞧。
这皇上的侍卫就里三层外三层地站了几圈,通过人缝只能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双手被吊,悬空在一间牢房里,那女人几乎已经奄奄一息,贵妃娘娘还在用鞭子猛烈地往她身上抽,直抽得她又一次昏死过去。
“拿水来,泼醒她!”云墨衣恨恨地吩咐道。
立时有人提了一桶水,往林月诗身上一浇,林月诗打了个寒颤,又悠悠苏醒过来,脸上的水,混着嘴里的血丝,一滴一滴在地上溅开。
云墨衣丢了鞭子,上前钳住她的下巴,怒瞪着她,吼道:“说,凝香到底在哪,再不说,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你信不信?”
昨晚和今天,搜遍了西月宫,甚至连床下的暗道和暗室都搜了出来,却连凝香的影子也没见着,云墨衣肝胆欲裂,深恐凝香有何不测,连午膳也吃不下,直直就到天牢里来提审林月诗,楚亦寒听到太监汇报,放心不下,也跟了来,于是便有了刚才的一幕。
“哈哈哈,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你也找不到凝香,因为,她早已去黄泉路上等着我了,哈哈哈。”林月诗吐掉嘴里的血水,满脸狰狞,笑得像个魔鬼,看着云墨衣着急,就算她身上痛的要死,心里却无比地痛快。
“啪”的一声,云墨衣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力量之大,打得林月诗脖子歪到一边,再也扭不过来,只有偏着脑袋恶狠狠地盯着她,再次“啪”的一声,云墨衣反手给她一巴掌,将她的脑袋又扭到另外一边:“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有本事冲着我来就好了,你敢动我身边的人,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说完捡起扔在地上的鞭子,像疯了一般往林月诗身上抽,陪同的几位大人和侍卫们都吓呆了,云贵妃娘娘太恐怖了,以后千万要小心,宁愿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这个女人。
林月诗捱不住,再一次昏死了过去,云墨衣像没看到一般,一鞭接着一鞭,死命往她身上抽,像要发泄完心中的怒气,连头上的美人髻散了,满头青丝滑落也不自知。
楚亦寒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把抱住癫狂的她,拽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疯狂的举动,在她耳边吼道:“别再打了,她快被你打死了!”
云墨衣披头散发,死死地瞪着一双美目,吼回道:“我就要打死她,就要打死她,打死她为凝香报仇!”说完,眼睛里哗哗地流出泪来。
楚亦寒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也跟着揪起来,将她抱在怀里,替她整理好散乱的头发,破天荒地轻声安慰起她来:“朕不是担心她,她死有余辜罢了,只不过你将她打死了,怎么得知凝香的下落?凝香很有可能还没事呢,你别慌!别哭!”这个女人,平时总是那么冷静,山崩于前而色不改,只是一涉及到她在乎的人,哪怕只是个侍女,她就失去理智了。
“呜呜呜……”云墨衣也不管这是她讨厌的那个皇帝的怀抱,抓过他的衣襟就哭得肝肠寸断,“呜呜呜……凝香跟了我那么久了,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呜呜呜……我本来还指望她做我的三嫂呢,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怎能心安,呜呜呜……”
楚亦寒嘴角抽搐不停,什么乱七八糟的,一会亲妹妹,一会三嫂,看来这女人真的神志不清了。不过她窝在自己怀里哭的感觉真好,就像她很需要他,似乎自己的怀抱是她的避风港一般,前所未有的满足感,瞬间填充了楚亦寒的心。
云墨衣痛痛快快地哭完,哭掉了自己心中的戾气,最后在楚亦寒胸口省了一把鼻涕,才挣脱出他的怀抱,定定地看着昏死过去的林月诗,若有所思。
楚亦寒眼珠暴突地看着自己明黄的衣服上,龙身上的那一大片水渍,觉得自己也想哭,刚才是谁觉得有满足感的?不是他,不是他!
“拿来!”云墨衣忽然平摊手掌,伸到他的面前,索要道。
“什么?”楚亦寒一头雾水。
“麒麟之心!”云墨衣看着他,说道:“皇上答应过我,一旦玄衣教埋伏在宫中的人露出真面目,你便将麒麟之心给我,并且放我出宫,难道皇上忘了吗?”
“咳咳。”楚亦寒清咳两声,瞄了一眼旁边的大臣和侍卫,这个女人,这么私密的事情,就不能私底下说吗?非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既然问不出凝香的下落,咱们回宫去从长计议罢?”
牢头总算舒了口气,这颗脑袋算是保住了。
“现在可以拿来了吧?”一回到宫,楚亦寒还没来得及坐下,云墨衣又伸手要道。
“咳,你当初可是答应朕,要揪出朝中和宫中的叛党,如今只揪出了宫中的,这事还不能算完呢。”楚亦寒有些心虚地说道。不是舍不得麒麟之心那颗宝物,而是越来越不想放她走了,现如今,没有别的办法,能拖一天是一天,让他能有机会好好理清自己的想法。
“皇上想食言?”云墨衣一眼便看出了他的心虚,嘲讽道:“朝中不就是林正存吗?皇上觉得还有他人吗?”
“林正存还在押解回京的路上,一日未下狱,一日便不算完不是?”楚亦寒连皇帝的尊严也顾不得了,开始耍赖。虽然他也很想把麒麟之心给她,让她早日拜摆脱那寒毒之苦,只不过这是他目前唯一能留住她的东西,就让他自私一点好了。他可以从别处补偿她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