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宋玉婷匆匆赶过来,“劭南,你爸爸在家气的不行,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别这么闹腾啊,有什么事情,大家可以心平气和的解决。”
白崇川眯起眼睛,一而再再而三被迟劭南惹怒,再不揍他,他就不是男人了。
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衣领,“这是白家,轮不到你来撒野。”
“白崇川,你跟你爹不一样,不过有一样你随了他,就是你的自私,你为了你自己,不惜自杀来逼迫你父亲放弃你与我们迟家羽薰联姻的念头,你可以高尚的说你自己为了爱情不惜放弃生命,可你父亲呢,为了逼我就范,他做了些什么,你可以问问他啊!”
“你说的鬼话,我一句话都不相信!”
“我跟白若曦订婚的那年我岁,羽翼未满,在你父亲的眼里稍稍崭露头角,迟白两家的联姻是为了资产更加稳固,所以,死也也要绑上我,绑上我逼我就范的理由就是你爹很恶心的把我三弟不知道弄去哪里了,你说,比起一桩婚姻而言重要,还是我弟的性命重要呢?”
白崇川皱起眉头。
宋玉婷上去劝:“劭南,这种话可是不能乱说的。”
“你闭嘴,如果没有你的参与,你以为,谁能找到皓南那年暑假去哪儿玩啊,嗯?”
宋玉婷脸色白了白。
“这件事情,本来我并不想说,婚结与不结与我而言区别并不大,不是跟白家联姻,我也可能会给王家,李家,张家的,所以不挑,加上,我为了我妹妹,羽薰年纪小,应该有自己的追求跟幸福,牺牲自己,成全大家,换一家子的平平安安,挺好的,可你们真的把我当傻子刷是不是?”他推开白崇川,“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婚要是继续结,就让白若曦去结好了,我不会出现,想要把这件事扣在我的头上,对不起,这门都没有!”迟劭南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服,抬步就往外走。
白崇川气恼,拽住迟劭南的胳膊,一拳就要打过来。
迟劭南挡住他的拳头,“白崇川,你还真是天真,也真是奇怪你出淤泥而不染呢,觉得我说的话不是真的,你去问白若曦,她怀孕是不是因为你父亲把催,情,药让她放在酒里,这事儿谁都撒不了谎。”推开他,他转身就走。
羽薰躲在白家门前的绿植后,身体隐隐的发抖。
她从未想过看似一切正常的背后是这个样子的。
迟劭南离开之后,整个白家还是一团糟。
里面有白崇川发怒的声音,白夫人在一边说着怎么办,怎么会这样,轻微的哭泣声。
只有白墨站在一旁,像个局外人一样,这场从开始的闹剧,总算是结束了。
白云生一个巴掌甩在了白若曦的脸上,“不争气的东西,孩子是谁的?”
白若曦咬着唇,“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让人睡了,你还不知道是谁?”
宋玉婷站在一旁,开口:“也别难为孩子了,这件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得想一想这件事情怎么过去,还有几天就要结婚了,媒体都知道,这白家跟迟家联姻,到时候还不知道要写呢?”
家庭的不安定因素会直接影响公司的股价的。
所有的人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可对如今的迟劭南而言,这似乎无不足道。
他开车漫无目的在路上,一直苦苦支撑他最后一根稻草也压了下来,他不知道这么些年,这么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
车子停到了花店的门口,隔着玻璃窗就看着沈落在里面忙活。
他停好车,推开玻璃门。
两个小店员过来,一个其中拿着一个招聘的广告,打算放在门口。
“先生,有什么需要帮您的。”
沈落看过来,“你们俩忙吧,我来。”
“过来坐吧。”沈落招呼他。
“咖啡,茶,水,要什么?这里有白墨自己配的花茶,这配的花茶她是专门去学的,以前她跟郁迟在一起的时候,郁迟总是喜欢抽烟,这种玉兰花茶呢,消痰,益肺,她就学的,不过她回国后也没怎么泡,也没人怎么喝,就是我哥来的时候,他喝了两杯,要尝尝吗?”沈落说。
迟劭南觉得心口剜地疼,也没开口,就坐在一旁。
沈落还是在一旁洗茶,泡茶。
浓郁的茶香飘起,沈落将茶递过去。
茶香四溢。
带着味蕾一点点熟悉的味道,再没有其他。
沈落问:“怎么样?”
“挺好喝的。”
“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沈落抿了抿唇,沉默了半晌才道:“不知道,并不是骗你,而是真的不知道,她做事从来都有他自己的主意,能够成为她的朋友这么些年,因为知道她年纪虽然不大,却是个靠谱的人,所以很多事情,我都不会问原因,因为她愿意说的,就会告诉我的,所以真的不知道她去了哪儿,也知道她不是为了爱情死去活来的人,也不担心她的安危。”
“你似乎比我要了解她。”迟劭南说,有些苦涩无奈的笑起来。
沈落从来都没有见过人笑起来让人感觉这么难过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能跟我说说她以前的事儿吗?”他问。
沈落本来对他还比较生气的,虽然不知道白墨跟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也觉得是迟劭南肯定是做了对不起白墨的事情来,不然白墨也不可能走的,明明那么生气,他这样的语气让她没法拒绝,沈落觉得自己真的挺没有立场的。
刚才还生气的故意说些白墨跟郁迟的事情,看看他的反应。
“她什么时候的事儿?”
“随便吧。”他开口,什么时候的也行,总比他什么都没印象要好,说不定还能想起点什么来呢。
沈落又瞅了他一眼,怎么觉得他的声音这么无奈啊。
而且他一副完全都记不得她的样子,沈落想了想,其实记不得也没事啊,反正这个男人的眼里向来只有白墨一个人的。
只是要从哪里说起来呢?
这是好朋友,好闺蜜的男友,她自然不能拆台说着白墨一些糗事儿,想了想,沈落扶额,“我真的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她上学的时候学习好吗?”
“好哇,她很聪明,感觉她做什么都挺容易的,不偏科,上课开小差,可考试很容易就能考个第一名,真让人气愤。”
而且每次考试的分数都能落下第二名很多分数。
“在英国,她的成绩也很好。”
“你那么了解她,能告诉我,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待在我身边的?可以猜测一下。”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初次相见的时候,她只是有了一瞬间的失神之后,像陌生人一样对待他。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
“嗯,你说。”
“可能是因为恨吧!”
恨?
“怎么说呢,其实我也不知道就是郁迟,不是……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就这么说吧,我真的不知道你跟白墨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分开的,本来,我对你这个样子,应该是友好不起来的,看到你问我,我又讨厌不起来,我有一年是去过英国的,你跟白墨去接的我,晚上请我吃的饭,我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迟劭南一脸茫然。
迟劭南静静的听着说起曾经,关于白墨喜欢在英国雨天穿小白鞋的事儿。
“白墨的性格呢,有些直接,对不喜欢的人,她从来也是懒得去费心思给个好脸,我们经常通电话,我想,你不见了之后吧,她肯定是很害怕,毕竟你们两个在一起,她觉得你那么好,后来肯定又担心你出什么意外,她一直都在找你,找了三年多都没放弃,这三年,她的日子过的非常难,她当时刚到你们公司的时候,她没告诉我你的任何事情的,所以我根本不知道在公司里想追她的那个人就是你,她刚进公司之后,每天的情绪都不是特别好,我猜想的,她可能也是在求证吧,求证你是不是郁迟,寻找着你跟郁迟所有相似的地方,如果换做是我的话,站在一个跟我前男友长的这么像的人面前,曾经有多爱,就有多恨,我想这可能是她不愿意解释的原因吧,我不知道白墨心里怎么想的,我通过我这么多年对她的了解,她可能有点这样的心态吧。”
迟劭南没说话,觉得沈落说的是对的。
白墨的性子很直接,倒也有些宁折不弯。
她爱郁迟,人不声不响的失踪了,她肯定哭过,也担心过。
一个人活生生的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让她自己怎么接受呢?
担心他出事,所以也恨他!
门口的风铃再次响了起来,沈落看过去,是一个很高很帅的男人,抱着一个小孩子。
两个小姑娘忙不过来,沈落起了身,“你坐一会,我过去一下。”
“不用,你忙吧,我先走了。”迟劭南起了身。
往外走,视线相遇,迟劭南笑了笑,打招呼:“冷先生,这么巧。”
冷焰笑:“你好。”
小男孩两三岁的样子,在冷焰的怀里,他开口:“戴戴,叫叔叔。”
小男孩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然后趴在冷焰的肩上,也不说话。
冷焰:“……抱歉,小孩子长大了反而不爱叫人了,有些害羞了。”
迟劭南笑了笑,“没关系。”
“改日再约。”
戴戴盯着迟劭南的背影,搂着冷焰的脖子,说:“我见过他。”
冷焰朝他笑了笑,抱着他去选花,看了他一眼,问:“你在哪里见过的?”
戴戴搂着他的脖子,继续靠在他的耳边小声说:“奶奶经常给我看。”
冷焰眉梢轻轻挑了挑,“那你知道他是谁吗?”
“知道啊。”
“那你喜不喜欢他?”
“不喜欢,我只喜欢爸爸你!”
父子两个在聊着什么,沈落就在一旁候着。
“你觉得妈妈会喜欢这样的花吗?”冷焰问他。
“喜欢。”
在白家,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可也得找个解决的办法。
迟劭南的态度这么坚决,让白云生的脸色特别的难看。
“要不这样吧,你回去跟劭南爸爸再商量一下,这婚事也不能到了现在了就这个样子了,两家好歹也是要脸的人家,虽然是我们白家做的不对,这婚不能不接啊。”白云生不想放过迟劭南这条大鱼,眼下也只能求人。
得先问出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来,再做打算。
宋玉婷如今也拿不出个主意来。
“行,就这样吧。”
宋玉婷离开了之后,白云生狠狠地瞪着白若曦,“你这个混账东西,我可告诉你,这件事情,你给我死死咬住了,这孩子没生下来,你就一口咬定是迟劭南的,这婚,就是把他绑过来,也得结了。”
羽薰皱起眉头,没想到这个白家的老头面上那么斯文的一个人,背地里是这样的,羽薰很是讨厌他。
她没听到白若曦的声音。
她心里特别的难受,白若曦不是那种很坏很坏的人,如果孩子不是大哥的,会是谁的呢?
严肃的吧?
羽薰眼睛涩涩的,有点想哭。
她躲在一旁,实在听不下去,那个老头子要白若曦如何嫁到他们迟家去了。
羽薰起了身,走进去。
所有人都一愣,倒是没想到怎么忽然又来了一个。
羽薰瞪着白云生,“你以为,我听到了还会让你想的得逞吗?”
羽薰说了一句,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白若曦,她始终低着头不肯说话,“我哥让我来找你,她还有点事情想对你说。”
白若曦看了羽薰一眼没动,羽薰蹙眉,“还不快走?”
若曦动了动,白崇川正愁找不到借口给若曦解围,道:“我送你们吧。”
上了车羽薰就不吱声了,窝在后座,偌大庭院,就连花草枝叶都修剪的精致可却抵不过人心的那些不光彩。
车子驶出了白家的别墅,羽薰就道:“停车。”
不愿意跟白家的人接触。
白崇川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车子靠边,羽薰就沿着路走,想走出别墅区,打个车。
她的心情很不好。
索性就坐在路边了,六月的太阳特别的照人,她并不想走,心里很难过。
很多天以前,她偷偷跟着大哥溜去了岛上,季如深把那地方建起来之后,就给了她一张卡,她可以跟他大哥一样随便在岛上出入,那天不小心听到了大哥跟白崇川的对话,从来都没有人跟她说过,原来迟家跟白家联姻的人是她跟白崇川,不知道家里人怎么想的,这件事情,她可以当做不知道,可今天呢?听到了这些又算什么呢?
白家儿子不愿意订婚,闹了自杀这一出,动起了女儿跟他大哥的念头,大哥不从,所以白家跟母亲就为了各自的理由想出了那么馊的主意,绑架三哥?那父亲呢,是不知情还是默许了这些作为。
如果是默许了,那父亲真的是太过分了。
她坐在路边上,脑子乱哄哄的。
她不知道要怎么办,可又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白崇川的车子没走,降下车窗开口:“你是不是有病啊,想在这儿晒死啊?”
“我晒死跟你有关系吗?”
若曦下车,“这里得走很远一块才有车子回市区的。”
羽薰看着白若曦叹了口气,“我想自己安静安静。”
她站起来走人,没再理会两个人,继续沿着路边走。
白崇川最讨厌这样倔强的人了,死撑,口气不好:“她愿意走,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上车。”
车子绝尘而去只留下了一缕尾烟。
中间严肃给她打了一通电话,她看了一眼,就把手机揣到衣服兜里,现在接起,也不知道要跟他说些什么。
羽薰走到一个小时才偶遇了一辆出租车,她也不知道去哪儿,给大哥打电话,他的手机关机。
她直接让司机送她去大哥在海边的新家。
没想到大哥真的在,桌子上放着一张合照,就盯着看。
羽薰不知道自己能干些什么,就走到他的身边,轻轻的抱住了他的肩膀,“哥!”
迟劭南看他,摸了摸她的头,“你干嘛呢?”
“我怕你难受,所以想给你点温暖。”说着,更加用力的圈紧他。
迟劭南笑起来,“你闪一边去吧你。”
“你是不是想大嫂了?”
“想她了,又怎么样,反正也找不到她。”张彻刚刚给他打过电话,说是白墨这个人已经查无此人了。
所以,他很苦恼,也很无力。
“你今天没请假,等会去公司,我要出去一趟。”
“去哪儿。”
“你最好是不要知道的好,跟家里人也不要说,我去了哪儿,知道吗?”
羽薰点点头,离开了。
祁婶儿去楼上简单的收拾了东西。
迟劭南摸着自己的脑袋,头上应该有一道疤,藏在头发里。
“祁婶儿,这疤,您还记得怎么来的吧?”他坐在沙发上问祁婶儿。
祁婶儿扒拉着他的头发,“这不是小时候之谦小时候跟你打架,然后把你脑袋给打破了,疯缝了那么大道口子,你忘了?”
“我没忘,可是,我当时好像给她留了一封信,我好像动过手术。”那封信,他还记得在马赛,看过那封信的。
“没听你说过啊。”
迟劭叹气,“这我才觉得烦呢,我肯定我去过英国,可是那里的记忆,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有手术,我也没有印象。”
祁婶儿知道他心里压力大,开口:“劭南,我知道你一直很着急,到底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极必反,你有太大的压力了总会把事情办不好,弄不好还把你自己身体累坏了,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就算是你这一辈子都记不得当年发生了些什么,那也没关系,几年的记忆很珍贵,却比不过两个人一辈子的相守啊,用你的一辈子弥补白墨也挺好的,也别一直想着想起些什么来,不去找她,她那么好,万一让别人追去了怎么办呢,既然老天爷让你们又相遇了,是你的,她肯定就跑不了,所以前提你得先把人找到了呀,是吧?”
“我知道,谢谢您,祁婶儿,我一定会把她找回来的,您相信我。”
傅之谦去医院打听过了。
“你想知道当时的所有状况还得找你的主治医生,你主治医生的叫顾经年,是非常有权威的脑科医生,现在好像在澳洲,这是他的地址,你过去找他,或许他能给你提供点什么线索,你在XH医院唯一的线索就是曾经留下的那一封信,至于所有的痕迹都没有,我想可能也跟你忘记了某些事情有些联系吧。”
“行。”他接过地址跟联系方式来。
傅之谦也蹙眉,“你在英国的事儿,我们还真心不知道,对了,那白墨呢,还是一点都没有动静吗?”
“除非她自己出现,否则找她犹如大海捞针。”
“她走的这样决绝,我一点都不相信她会再次出现,出现的理由是什么?”
迟劭南没说话,他还记得,当时在某商场的地库里,白墨的眼神,忧伤,充满了深深的失望。
那个时候的她,心里一定是特别特别的难受,那个绝然离去的她,怎么可能会再回来呢。
不过没关系,就算她不回来也没关系,他会一直等,一直等,也会一直找她,一直找她,她曾经不放弃的寻找他,那他也一定会找寻她,找寻跟她曾经在一起的记忆,哪怕……一辈子找她,他都不会放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