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呢,我是计划要跟他好好解释的,误会嘛,解释清楚就好了。
可是,不知怎的,从火葬场出来后,我突然觉得好迷茫好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
也许,也许只有时间能给我答案,而这个时间是多久,我不知道。
除了允凡,我的心事无人能懂,也无可诉说。
人前,我还得装也一副若无其事的假象,而这个人,目前只有叶子,和店里的几个店员。
楚承没联系我,我在允凡家留宿一晚,第二天直接到店里,一直到晚上回家,他都没给我打一个电话。
甚至,连家都没回。
没有他在的屋子,冷冷清清。
手中的电话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一直没能按下那颗能听到他声音的绿键。
悠扬的铃声响起,手里的电话又唱又颤,我心头一喜,待看清屏幕上闪着的不是楚承,而是邵明奇时,欣喜之情登时被失落代替。
还有……惊!明奇打电话给我,莫非楚承……
“舒诺,你在哪儿?赶紧来把楚承领回去!”明奇语气中有焦急,有担心,还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从电话里听到他那边很嘈杂,我隐约猜测到他们大概在酒吧KTV一类的场合。
明奇跑到个相对僻静的地儿,告诉我楚承在樊彪的KTV包房里买醉,据说,昨天就拉着他在那儿耗到大半夜,才请代驾把人送回来。
今天,又疯到那儿去了,明奇也是刚刚才到,看他情绪不对,一杯接一杯的猛灌,怎么劝也劝不住,只好给我打电话。
怎么也没想到,一点小误会而已,楚承竟然故态复萌,又跑去跟樊彪混在一起醉生梦死。
若是再大一点的刺激,他是不是,是不是又该去沾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我急急地收拾出门,车开到KTV门口,打电话让明奇把人送出来,却只等来了明奇一个人。
他来到我车前,透过车窗看了我两眼后,满面愁色地轻叹出声,径直打来副驾驶坐进来。
“他已经醉得差不多了,却还在那儿硬撑。”他苦笑,“我尽力了,拉不出来,只能你自己去。”
我问:“你没告诉他,是我来接他了吗?”
“说了,他不信,他这会儿只信酒,眼睛里只有酒。”
“我打电话给他。”
我拿出电话,明奇摆摆手示意我放下:“算了吧,他的电话已经解体了。”
明奇说,电话陆陆续续响个不停,他刚开始还尽量语气平静的接,到后来,大概是喝酒喝红了眼,电话声响起时,捞起电话瞄了一眼,不耐地冒出一句“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打个不停‘,随即扬起手一扔,‘啪’的一声砸到两米远的包间门上,无辜的手机落了个碎尸万段的悲惨下场。
“舒诺。”明奇侧身对着我,表情凝重,“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但我不用问也知道,楚承这样子,肯定是因为你。”
他扭头看向前方,马路上一束束车灯投来,明明灭灭一打在他脸上:“看到他这个样子,我有种恶梦重现的恐惧,你知道为什么吗?”他是在问我,却不正眼看我,视线一直落在前方。
“因为……”我低声猜测,“你见过他吸毒成瘾的情景,也应该见过他戒毒时的惨状,对吧?”
“原来你都知道!”他惊讶地回头,一瞬后又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淡淡一笑,“也是,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他应该很多事情跟你坦白过。”
他想了想,又问:“你只知道他有过吸毒史,但应该不知道他当初为什么会碰上那个东西吧?”
从明奇主动上车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有话要说,不用想都知道,是跟楚承相关的,我不知道的一些事。
关于吸毒的历史话题,由我引出,再由他说叙。
楚承吸毒,是开始于上大一那个元旦节。
新学校新环境,结束了高考的苦逼岁月后,正值青春的少年少女们,几乎都在寻觅尝试一种叫zuo爱情的东西。
可在初中时候就能够厚着脸皮对我穷追猛打的楚承,却对这些完全无感,学习成绩虽然没有一塌糊涂,但也是门门勉强低空飞过,校园爱情更是苍凉空白。
家里有几个钱的他,长期混迹的无非是游戏机室,酒吧等等,然后,无意间跟‘毒’这种东西结缘了。
“我这种乖孩子都交了女朋友,谈上恋爱了,你挤到大学校园里混了半年,居然还光着,惭愧不惭愧?”
寒假回家,相约着在外面吃饭时,跟楚承异地求学的明奇,故意把女朋友的相片亮出来显摆,就是为了刺激刺激心里有阴影的楚承。
谁知正在倒酒的他动作一滞,将手中的酒瓶沉沉放下,目光盯在相片上失神了半晌,神情恍惚地喃喃问:“半年多了,不知道舒诺在哪儿?”
明奇说,楚承始终一根筋地认定,我妈妈出车祸,跟我们俩早恋的事情曝光有关,他觉得我不再联系他,是因为这件事在恨他怪他。
记得,我们被请家长到妈妈出车祸,前后相距三天的时间,而我,又正好在决绝地跟他闹分手,也难怪他会将不相干的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我知道他吸毒的真相,是两年多以后,那时候也正是寒假,他被他爸妈押到戒毒所。”明奇看着我,缓缓摇头,“你知道吗?我见到他时,脸色憔悴胡子拉碴,瘦得只剩下皮包骨,还要忍受毒瘾发作的折磨……”
当时戒毒的惨样儿,明奇说至今想起来都历历在目,不忍啊,看得难受啊,
可是,没想到,第二年,他父母发现了他又在复吸,气得他爸爸心肌梗塞发作,住院好久。
又一次戒毒成功后,明奇把楚承拽到母校的篮球场,举起篮球重重地砸到他身上:“你看看,你这鬼模样,还能拿得起这个球吗?”
篮球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他胸膛,楚承吃痛地弯腰蹲下去,眼神呆滞地盯着重又滚回明奇脚下的篮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