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知道,总有人会带头出面,对我进行三堂会审!
也许是走温柔路线,良药苦口劝我浪子回头;
亦或是简单粗暴直接,直接上门有怨吐怨有仇报仇;
再不就是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网开一面给我认错悔过的机会,如若不从,再执行武力方案!
虽然心里早有预料,却没想到谢远诚的电话来得如此之迅速,我从医院回来刚进家门,他的索命追踪便应声响起。
还好我掐指一算,今儿日子不好犯小人,颇有先见之明地关了静音,否则,就我胸膛里这个不中用的发动机,还真经不住吓!
电话屏幕不断发光发热,还好很安静!
楚承的电话——不接!
谢远诚——不接!
谢东——更不接!
奇怪的是,还有简铭哥和周伯伯的,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还是不接了吧!
我们家叶子宝宝说了,根据黄历书上指示,明儿初九,是开门开业的好日子,我等要齐心协力进驻店里,打扫卫生迎接新一年书店开门第一天!
作为头号股东,我理应要养精蓄锐,争取明儿容光焕发地进军店里,守护好我赖以生存赚票子养家糊口的阵地。
其他一切的人和事,对不起,暂时压后!
一别近俩月,我这个不负责任的甩手掌柜归来,不只这片渲染着墨香的文化圣地依然如昨,店里各个角落的绿植也依旧茂盛鲜活。
尤其我的宝贝仙人球,跟送我这件礼物的优优姐一样,安静而乖巧,让人一眼望去便心生恬静和踏实。
当然,这一切,最最该感谢的,还是我们亲爱的叶子同志,她可是我千金不换贴心管家。
今天只是遵照迷信之说印期,鲜少有顾客光临的可能,四个店员按时归位报到,大家一齐动手打扫完卫生,叶子便将人全部放回家,留我俩独守空店促膝长谈。
听我详细介绍了宁家大院的生活后,叶子眼睛闪着亮光,无限憧憬地希冀着下次也能一起去感受一番。
说起我年前离开后的一些小事,叶子突然提起楚承几次三番来找她的情形。
叶子跟我诉苦:“你不知道,他完全把我当成你的合谋工犯,根本不相信我说的话,直到我把你给我的告别短信摆在他面前,他才总算相信我是清白的,没有再到店里来找我!”
我伸出手指勾了勾她撅起的小嘴儿:“亲爱的,对不住,让你蒙冤受扰了!”
“这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从那以后,我发现自己变成了一棵墙头草!”
叶子叹了口气告诉我,当钟楚承第三次来找她的时候,她看到他一双全是红血丝的眼睛,不由得想起十多年前,他一次次跑到我家楼下打听你的情况,然后又一次次绝望转身的情景来。
她说,之前回忆起以前的事,只觉得那时候楚承年少气盛,大家都是学生,谈恋爱只觉得好玩,说话做事凭着一股冲动,时间一过,慢慢地就淡忘了。
可没想到,这么多年以后,还能见到他寻我寻得心急火燎的样子,感觉就像是丢了身上的一根肋骨,丢掉了胸膛里那颗维持生命的心脏,不找回来就活不下去!
叶子突然感慨道:“舒舒,我觉得钟楚承对你是认真的,认真得我都被感动了!”
我拍拍她的手,笑了笑不置可否。
“你不说我也懂,你一直不给简铭机会,不就是因为把心都送到钟楚承那里去了吗?”
这丫头懂得还挺不少,真不知道我是该夸她呢还是夸呢?
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故意问:“就因为这个让你改变主意,不打算将我塞到周家去了?”
她嘟了嘟嘴:“所以我才说我是棵墙头草嘛,本来一直站在简铭这边,稀里糊涂地就上了钟楚承的当!”
“不过算了,只要你过得开心就好,反正我看周简铭也好像死心,现在完全把你当妹了!”
睢,我家这位叶姑娘释然的速度,简直超越了速溶咖啡的最佳冲泡时间纪录。
不过,俺的管家婆表明态度不再乱点鸳鸯谱,还点头认可了钟同学后,我这心里确实轻松了不少。
然后,我将三天前的车祸事件跟管家婆作了详细汇报,包括当时惊心动魄的细节,以及钟倒霉蛋的伤势。
“天呐,那场上了新闻的大车祸里面,竟然有你们两个,还好钟楚承没生命危险,你呢?你们在一辆车上,你有没有伤到哪儿啊?”
尽管我讲述的时候尽量轻描淡写,叶管家婆还是被吓得不轻,焦急地拉着我左看右看,当自己一双眼睛是什么高端检测仪器似的,围着我从头照到脚,又从脚检查到头。
我笑着将人按回椅子上:“拜托,亲爱的,车祸是三天前的事,如果我有事,还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儿陪你说话吗?”
叶子靠在椅子上,一副后怕不已的表情,兀自拍着胸口大大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主要是当时看新闻的时候,那场面太吓人了,还说有人当场丧命!”
事实上,哪怕是这一秒回忆起来,表面上风轻云淡的我,依然对当天的情况不敢细想。
早晨刚起床,看到来自楚承半夜发来的信息三条,时间在继第十三个未接来电之后。
——听说,跟我同时出车祸的那个重伤,已经停止了呼吸宣布死亡,所以,我做梦了,恶梦!!!
——我不敢想象,如果当时不是你,这个世上还会不会有钟楚承这个人;
——还好,我们俩都还活着,没有谁丢下谁!
所以,其实他并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其实他也怕死;其实患上车祸后遗症的不只是我;
我看完信息后,手握着手机躺在床上出神好久好久,仿佛想了很多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本想给他打个电话,解释一下我今天不去医院的原因,但犹豫了一会儿,只简短地回了一条信息:救命之恩无需言谢,爱卿就直接跪恩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几乎是家里——店里——医院,日日行走在这三点一线上,好像忙个不停,但其实并没做多少事。(未完待续)